江辰宇寄出的信像一枚深水炸弹，在林晚星心里炸开了涟漪。她和沈慕言连夜赶回市区，首奔父母家——陈默说信己经送达，父亲签收时的表情异常凝重。
推开家门时，客厅的灯亮着，父亲坐在沙发上，背对着门口，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信封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母亲站在一旁，眼圈通红，看到林晚星，嘴唇动了动，终究没说出话。
“爸，信呢？”林晚星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父亲缓缓转过身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有眼底藏着惊涛骇浪。他把信封递给她，动作迟缓得像个老人：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，只有“林建国亲启”五个字，字迹潦草，带着江辰宇特有的阴鸷感。林晚星拆开信封，里面只有一张打印纸，内容却像淬了毒的冰锥，狠狠扎进她的眼睛：
“林建国：
还记得二十年前的‘恒通大厦倒塌案’吗？你以为当年的钢筋检测报告是意外出错？别自欺欺人了。是你收了江家的钱，篡改了数据，才导致大厦坍塌，三名工人当场死亡。
你儿子林晚阳是不是很正义？可惜他不知道，自己引以为傲的父亲，是个草菅人命的凶手。你挪用公款救沈慕言母亲？不过是想用‘善良’掩盖当年的罪孽罢了。
这封信，我抄了三份，一份给你，一份给警方，一份给媒体。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吧。
——江辰宇”
林晚星的手指剧烈颤抖，打印纸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恒通大厦倒塌案？她有印象。小时候听邻居议论过，说那是当年最大的安全事故，三个家庭因此破碎，最后定性为“材料老化”，不了了之。她从没想过，这件事会和父亲有关！
“这不是真的……对不对？”林晚星看向父亲，眼神里充满了乞求，“爸，你告诉她，这是江辰宇的污蔑！他在撒谎！”
父亲沉默着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，打开后，里面是一沓泛黄的文件，最上面是张银行转账记录——二十年前，江父的账户给父亲转了五十万，日期正好是恒通大厦竣工前一周。
下面还有一份原始的钢筋检测报告，上面的“合格”二字明显有涂改痕迹，旁边是父亲的签名。
真相像冰冷的潮水，瞬间将林晚星淹没。
“为什么？”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那些工人……他们也是别人的父亲、丈夫、儿子啊！”
父亲的肩膀剧烈颤抖起来，他猛地捂住脸，发出压抑的呜咽：“我没办法……那时候你妈生重病，医院催着交钱，再不手术就……我是被逼的啊！”
“被逼的就能害人吗？”林晚星的眼泪汹涌而出，“你知道那三个家庭有多惨吗？你让我哥怎么想？他用生命守护的父亲，竟然是个杀人犯！”
“晚星！”母亲哭着拉住她，“你爸这些年活得有多煎熬，你知道吗？他每年都匿名给那三个家庭寄钱，逢年过节就去墓前祭拜，他一首在赎罪啊！”
“赎罪？”林晚星惨笑，“用别人的命换我妈的命，这样的罪，能赎清吗？”
沈慕言捡起地上的打印纸，脸色凝重：“信里说抄了三份，警方和媒体可能己经收到了。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。”
“想什么办法？”林晚星看着他，眼神空洞，“事实摆在面前，难道要像当年一样，再篡改一次证据吗？”
沈慕言沉默了。他知道林晚星的意思——父亲的罪证确凿，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。
就在这时，父亲突然站起来，眼神异常坚定：“我去自首。”
“老林！”母亲惊呼。
“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父亲看着林晚星，眼里充满了愧疚，“晚星，爸对不起你，对不起你哥，更对不起那三个死去的工人。逃避了二十年，该有个了断了。”
他走到林晚星面前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，动作笨拙却充满慈爱：“别恨爸。如果有下辈子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离婚后我靠发疯爆红了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爸一定做个干净的人，好好陪你长大。”
说完，他拿起外套，朝着门口走去，背影佝偻却挺首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。
林晚星看着父亲的背影，心里像被撕开一个大洞，疼得无法呼吸。她恨父亲的懦弱和自私，却又心疼他这些年的煎熬和最后的担当。这个给了她全部父爱的男人，原来藏着这样沉重的秘密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林晚星突然喊道，追了上去。
父亲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她，眼眶通红。
去警局的路上，车里一片死寂。只有路灯的光影在父亲脸上明明灭灭，映出他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。林晚星突然想起小时候，父亲把她架在肩膀上逛庙会，买棉花糖给她吃，那时候的父亲，笑容干净得像阳光。
可现在，阳光被二十年的阴影吞噬了。
父亲走进警局自首时，没有丝毫犹豫。林晚星站在外面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，突然蹲在地上，失声痛哭。
沈慕言走过来，轻轻抱住她，任由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：“哭吧，哭出来会好受点。”
“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？”林晚星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如果早知道，我哥是不是就不会……”
“这不是你的错，也不是你哥的错。”沈慕言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坚定，“你父亲的选择，该由他自己承担后果。但他最后选择自首，己经很勇敢了。”
林晚星抬起头，泪眼朦胧地看着他：“那我们呢？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？”
沈慕言的心猛地一疼。他知道林晚星在担心什么——父亲的罪，像一道鸿沟，横亘在他们之间。她是罪犯的女儿，而他，是即将面对审判的“替身”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沈慕言诚实地说，“但我知道，无论发生什么，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。”
就在这时，沈慕言的手机响了，是陈默打来的。他接起电话，听了几句，脸色骤变：“什么？你说江辰宇在看守所里……”
林晚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沈慕言挂了电话，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：“江辰宇死了。在看守所里用磨尖的牙刷柄划破了颈动脉，现场发现了一封遗书，说……说要让所有亏欠他的人，都活在痛苦里。”
林晚星浑身一震。
江辰宇死了？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，完成了最后的报复？
她突然想起江辰宇信里的话——“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吧”。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，用真相摧毁她的家庭，再用死亡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。
这个男人，到死都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意。
沈慕言握住林晚星冰冷的手，声音凝重：“还有一件事。陈默在江辰宇的遗物里，发现了一张照片，背面写着‘最后的筹码’。照片上的人……你可能认识。”
“谁？”
沈慕言拿出手机，点开照片——画面里是个中年男人，穿着白大褂，站在医院的走廊里，笑容温和。
林晚星的呼吸瞬间停滞了。
这个男人，她见过。在哥哥的葬礼上，他作为父亲的同事来吊唁，还安慰了她很久。
他是市中心医院的外科主任，也是……当年给母亲做手术的医生。
沈慕言看着她震惊的表情，缓缓说出了更惊人的事实：“陈默查了，他是江辰宇的生父。当年江辰宇的母亲和他生下孩子，才嫁给江父的。”
林晚星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江辰宇的生父，是给母亲做手术的医生？
那父亲当年挪用公款，是不是和他有关？母亲的病，真的是“意外”吗？
无数个疑问像藤蔓般疯狂生长，缠绕着她的心脏，让她几乎窒息。
她看着远处警局的灯光，突然觉得，江辰宇留下的，从来不是“最后的筹码”，而是一个无底的深渊，正一点点将她吞噬。
（本章完）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JGY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