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溯妄站在门后，头发乱糟糟的，眼里还带着没睡醒的迷茫，显然是被外面的争吵声吵醒的。
她身上穿着马嘉祺的灰色卫衣，袖子长得盖住了手，怯生生地看着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两人。
马兰的目光落在她身上，从乱糟糟的头发，到不合身的卫衣，最后停在她微微发颤的指尖上，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。
“就是她？”她转向马嘉祺，语气像淬了冰，“马嘉祺，你真是让我开了眼。”
阮溯妄的心脏猛地一缩，下意识地往马嘉祺身后躲了躲。
她认得这种眼神，和高中时那些嘲笑她的人一样，带着审视和鄙夷，像在看有瑕疵的物品。
马嘉祺立刻侧身挡住她，后背挺得笔首，像一堵墙：“姑姑，如果你是来挑刺的，现在就可以走了。”
“走？”马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“这房子是爸妈留下的，我凭什么走？倒是某些不相干的人，该认清自己的位置。”
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阮溯妄身上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阮溯妄不自觉攥紧了卫衣的袖子，指尖冰凉。
她能感觉到马嘉祺的身体在微微发颤，是愤怒，也是焦虑发作的前兆——他的手背上，那些细碎的红痕又隐隐浮现了。
“对不起，”她突然开口，声音很轻，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坚定，“我……我这就收拾东西离开。”
说完，她转身就要回卧室，却被马嘉祺一把拉住了手。
他的手心滚烫，带着点汗湿的黏意：“不准走。”
马嘉祺的声音很沉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他看着阮溯妄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这是我们的家，要走也是别人走。”
阳光越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，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，把客厅分成了两半。
一半站着面色铁青的马兰，一半是紧紧牵着的两个人，犹如两个对峙的阵营，谁也不肯退让。
阮溯妄看着马嘉祺紧绷的侧脸，看着他手背上重新浮现的红痕，看来这次的风暴，或许比任何一次雷雨都要猛烈。
而她能做的，只有抓紧他的手，像他无数次守护她那样，站在他身边。
马兰显然没料到阮溯妄会先开口退让，更没料到马嘉祺会如此强硬。
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最终冷笑一声：“家？马嘉祺，你搞清楚，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着谁的名字。”
她弯腰打开行李箱，从最底层翻出个牛皮纸文件袋，“啪”地拍在茶几上。
封皮上“房产继承协议”几个字在晨光里格外刺眼。
“爸妈临终前立了遗嘱，这房子暂由我代管，首到你‘情绪稳定’为止。”
马兰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缓慢，像在碾轧什么，“你说，现在这个样子，算稳定吗？”
马嘉祺的指尖猛地收紧，阮溯妄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汗湿。
她从没见过他这样，连上次陈默挑衅时，他眼里的戾气都没这么重。
“姑姑，”他的声音低哑得像磨砂纸，“这是我的事，跟你没关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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