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溯妄关掉熨斗，转过身看着他：“那你姐姐呢？”
“姐姐会替我挡。”他笑了笑，眼里却有点涩，“她会故意打翻果汁，或者假装肚子疼，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。”
原来他也有过被人护着的时刻。
阮溯妄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软了一下，伸手抚平他皱着的眉头：“那这次，换我护着你。”
周日下午，马兰打扮得珠光宝气地出门，临走前还瞪了他们一眼：“别以为躲得掉，迟早要面对的。”
门“砰”地关上，屋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他走过来蹲在她面前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：“我知道你有点怕。但我姑姑那个人，你越退，她越得寸进尺。”
“我不怕。”
“我就是怕你……应付不来。”
马嘉祺笑了笑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：“有你在，我就能应付。”
他们出门时，马兰己经坐在车里等了。
看见阮溯妄时，眉头下意识地皱了皱——她穿了条浅蓝的连衣裙，是马嘉祺前几天陪她买的，裙摆上还绣着小小的兔子图案。
“走吧。”马兰没说话，只是发动了车子，后视镜里，她的眼神始终带着审视。
聚会设在一家老式酒楼的包厢里，推门进去时，喧闹声瞬间涌了过来。
十几个亲戚围坐在圆桌旁，看见马嘉祺时，谈话声顿了顿，随即又热闹起来，只是那些目光，总带着点别的意味。
“嘉祺来了？”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起来，是马嘉祺的姑父，“快坐，就等你了。”
他的目光又聚集在阮溯妄身上，笑着问：“这位是？”
没等马嘉祺开口，马兰就抢先道：“朋友，顺路带来的。”
语气里的疏离很明显，谁都能听出来。
阮溯妄的手指在裙摆下攥得更紧了，却还是扯出个浅浅的笑。
落座时，马嘉祺特意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。
又拿起茶壶，先给阮溯妄倒了杯茶……
席间的话题总绕不开马嘉祺。
“听说你现在不上班了？”一个亲戚胖婶夹了块排骨，“男人家总待在家里不行啊，得出去挣钱。”
“你姐姐那事……都过去这么久了，该走出来了。”
姑父接着不客气地说，“你姑姑也是为你好，找个稳定的工作，再成个家……”
马嘉祺没说话，只是低头给阮溯妄剥虾，虾壳被他完整地褪下来，放在骨碟里。
“成什么家啊？”马兰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足以让全桌人听见，
“他自己都照顾不好，还想照顾别人？我看啊，先把自己的‘病’养好再说。”
“病”字被她咬得格外重，像在提醒所有人什么。
空气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目光都落在马嘉祺身上，带着同情、好奇，还有些掩饰不住的窃喜。
阮溯妄看见他握着虾的手僵了僵，指节泛白。
“姑姑，”马嘉祺抬起头，声音很平，“我没病。”
“没病？”马兰笑了，“那前几天是谁在家跟我发脾气？是谁……”
“他是我男朋友。”阮溯妄突然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包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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