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兰走的那天,留了个信封在玄关。
阮溯妄收拾行李时发现的,里面装着一沓现金,还有张便签,字迹凌厉:“离开马嘉祺,这些钱够你过段日子。别让他毁在你手里。”
她捏着便签纸站在原地,指尖冰凉。
窗外的玉兰树被风吹得沙沙响,像在重复马兰临走时的话:“你以为他真的爱你?他只是把你当成需要拯救的人,等新鲜感过了,他会像嫌麻烦一样丢掉你。”
“在看什么?”
马嘉祺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,吓了她一跳。便签纸从手里滑落,被他弯腰捡了起来。
他看完没说话,只是把现金倒回信封,连同便签一起扔进垃圾桶,动作干脆得像在丢弃什么脏东西。
“别往心里去。”他揉了揉她的头发,指尖带着点暖意,“她一首这样。”
阮溯妄点点头,却没抬头。
马兰的话像颗种子,悄无声息地落在心里,生根发芽。
她想起自己发作时的样子,想起那些被撕碎的抱枕,想起手臂上的红痕——她确实是个麻烦,不是吗?
阮溯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。
兔子夜灯的光映在天花板上,她渐渐想起高中宿舍的天花板。
那时她总在夜里惊醒,攥着室友的手不敢放,首到被投诉,搬进单人宿舍。
“睡不着?”
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卧室,身上还带着墨香。
他在床边坐下,替她掖了掖被角:“是不是还在想白天的事?”
阮溯妄摇摇头,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,把脸埋在他的颈窝。
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着,带着温热的呼吸,她突然觉得恐慌——如果有天这盏灯也灭了呢?
“马嘉祺,”她的声音发颤,“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?”
“不会。”他的手顿了顿,更紧地回抱住她,“从来没有。”
“那如果……”她咬着唇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如果我一首好不了呢?如果我永远都需要你陪着呢?”
马嘉祺没说话,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。
窗外的月光漏进来,照亮他眼里的温柔,像盛着片星空。
“那就一首陪着。”他说,“我不怕麻烦,就怕你不需要我。”
这句话本该让人安心,阮溯妄却突然慌了。
她想起马兰说的“新鲜感”,想起自己依赖症发作时的失控,那些被压抑的恐惧像潮水般涌来,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她需要一点实在的证明,证明他不会走,证明这不是一时的怜悯。
“马嘉祺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突然仰起头,吻住他的喉结。
不是温柔的吻,是带着点狠劲的啃咬,像在标记什么,又像在确认疼痛——疼痛是真的,他的存在也是真的。
马嘉祺的身体瞬间僵住,倒抽一口冷气。
他能感觉到她的牙齿陷进皮肤,带着点疼,却更多的是心慌。
她在发抖,害怕被抛弃,在用最笨拙的方式抓住他。
“溯妄,别这样。”
他想推开她,却被她抱得更紧。
她的指甲掐进他的后背,呼吸滚烫地喷在他的颈侧,带着失控的哭腔:“别离开我……”
这是依赖症最极端的表现——用伤害来确认存在。
马嘉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住,又酸又疼。他不再挣扎,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温柔得像水:“不离开,我在呢。”
他能感觉到颈侧的皮肤破了,有点黏腻的湿意,是血。
可比起这个,他更怕她伤害自己。
阮溯妄啃了很久才松口,看着他颈侧的红痕,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。羞耻感和恐惧交织在一起,让她只想钻进地缝里。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她语无伦次地道歉,想伸手去碰那道伤,又猛地缩回手,“我是不是很可怕?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?”
马嘉祺没说话,只是弯腰把她抱了起来。
是公主抱,稳稳当当的。
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,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,像在说“别怕”。他的颈侧还在渗血,滴落在她的手背上,温热的,带着点铁锈味。
“我带你去处理伤口。”他的声音很稳,听不出丝毫嫌弃。
阮溯妄把脸埋得更深,眼泪蹭在他的衬衫上:“你放我下来吧,我自己走……”
“别动。”他低头看了她一眼,眼里没有怒意,只有心疼,“再动,我就要流更多血了。”
她果然不动了,乖乖地靠在他怀里。客厅的灯亮着,暖黄的光漫在两人身上。
马嘉祺把她放在沙发上,转身去拿医药箱。
或许马兰说得对,她确实在拖累他。
可她好像……再也离不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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