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去书店时，林薇己经回来了。
她站在柜台后整理账本，看见阮溯妄进来，抬头笑了笑，笑容比之前淡了些：“昨天辛苦你了，我这身体不争气，突然就不舒服了。”
阮溯妄没接话，只点了点头，放下包就往二楼走。脚步没停，连余光都没再往柜台那边扫。
林薇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样冷淡，手里的笔顿了顿，却没再像以前那样追上来搭话。
整个上午都很安静。
阮溯妄在二楼整理古籍，把受潮的书页一张张展开，用吸水纸压好，动作慢却稳。
偶尔听见楼下传来林薇和客人说话的声音，也没分心——她好像突然明白，不用刻意回避，也不用勉强应付，保持距离本身，就是一种答案。
中午吃饭时，她没去楼下的休息区，而是在二楼找了个靠窗的角落，拿出马嘉祺早上装的便当——是番茄炖牛腩，牛肉炖得软烂，汤汁浸在米饭里，香得让人胃口大开。
刚吃了两口，就听见脚步声。抬头看见林薇端着饭盒站在不远处，手里还拿着瓶酸奶：“小阮，我妈早上做了排骨，给你分点？还有这个酸奶，冰镇的，解腻。”
她的语气很自然，像之前一样热情，甚至比之前更甚，眼神里带着点刻意的亲近。
阮溯妄放下筷子，轻声说：“不用了，谢谢。我自己的够吃。”
“哎呀，没事的，我妈做了好多……”林薇还想往前走，手里的酸奶递得更近了。
“真的不用。”阮溯妄往后靠了靠，语气没什么起伏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，“我不太喜欢吃排骨，酸奶也喝不了冰的。”
林薇的手僵在半空，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。
她盯着阮溯妄看了几秒，突然轻声说：“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？那天手机的事，我真不是故意的，就是想着早点还给你男朋友，没考虑太多……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阮溯妄打断她，目光很平静，“只是觉得，我们保持同事关系就好。不用特意分享东西，也不用聊太多私事。”
她终于说出口了。
没有犹豫，也没有不安——就像马嘉祺说的，不舒服就说出来，不用勉强自己。
林薇的脸色白了白，捏着酸奶的手指紧了紧：“我以为我们能做朋友的……”
“朋友需要双方都觉得舒服。”阮溯妄拿起筷子，继续吃饭，没再看她，“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。”
话说到这份上，林薇没再纠缠，转身下楼了。
脚步声比上来时重了些，带着点不甘，却没再回头。
阮溯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，心里突然松了口气。
原来拒绝也没那么难……
下午快下班时，店长找她谈话。
办公室里，店长递给她杯茶：“小阮，最近是不是跟林薇有什么误会？她跟我说，觉得你不太愿意跟她说话。”
阮溯妄握着茶杯，指尖有点烫，却很清醒：“没有误会。只是我性格比较内向，不太擅长跟人走得太近，跟她没关系。”
她没说林薇的不是，也没解释太多——没必要把矛盾闹大，也没必要委屈自己。
店长愣了愣，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样首接，随即笑了笑：“也是，每个人性格不一样。你不用有压力，按自己舒服的方式来就好。”
走出办公室时，林薇正站在柜台后，看见她来，眼神躲闪了一下，没再说话。
阮溯妄没在意，收拾好东西就往楼下走。
刚到门口，就看见马嘉祺站在对面，手里拿着个纸袋，是她昨天提了句想吃的草莓。
“今天怎么样？”他走过来，自然地接过她的包，“没什么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阮溯妄笑了笑，伸手拿过草莓，捏了颗放进嘴里，甜得眯起了眼，“我跟林薇说了，保持同事关系就好。”
马嘉祺愣了愣，随即点头：“做得好。”
“一开始还怕说出来会尴尬，”阮溯妄咬着草莓说“后来觉得，这样反而轻松。”
“本来就该这样。”马嘉祺揉了揉她的头发，“不用为了别人委屈自己，你的舒服才最重要。”
路过街角的花店时，阮溯妄突然停下脚步，指着里面的向日葵：“我们买束花吧？”
马嘉祺笑着点头：“好。”
老板包花时，阮溯妄看着那金灿灿的花瓣，突然想起上午拒绝林薇时的心情——不是对抗，而是平静的选择。
就像这向日葵，只朝着阳光的方向，不被无关的风扰。
回家的路上，她抱着花，马嘉祺牵着她的手。
晚风穿过树叶，带着花香，暖得让人心里发甜。
她突然觉得，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觉长大了一点。
不再是那个怕得罪人、怕起冲突的阮溯妄了，而是能守住自己的边界，能为自己的舒服而选择的阮溯妄。
这样己经很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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