吻停在舌尖发涩的瞬间。
阮溯妄先退开的，后腰狠狠撞在餐桌棱上，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。
马嘉祺伸手想扶，她却猛地躲开，指尖在唇上胡乱擦着，像要擦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。
“我……”
她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刚才那股汹涌的渴望还残留在西肢百骸，可清醒后的羞耻感像冰水，从头顶浇到脚底。
她刚才像个疯子。
马嘉祺没动，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。
他的唇上还沾着点她的眼泪，咸涩混着草莓奶油的甜，在灯光下泛着的光。
他没问“你怎么了”，也没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，只是慢慢抬手，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角，动作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怔忡。
这沉默比任何指责都让阮溯妄难受。
她抓起沙发上的外套，几乎是逃也似的往玄关冲，拖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。
“溯妄。”
马嘉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不高，却带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。
阮溯妄的脚步顿住了，背对着他，肩膀绷得很紧。
外套的拉链还没拉，冷风从门缝钻进来，吹得她后颈发麻。
“外面天黑了。”
他说，“而且你没穿鞋。”
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，还是早上那双浅粉色棉拖，兔子绣纹被踩得变了形。
刚才太急，竟忘了换鞋。
“我出去买包烟。”
阮溯妄扯了个谎，声音发飘，这话连自己都骗不过。
马嘉祺没戳穿她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停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。
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落在背上，带着点温热的气息。
“我陪你去。”
“不用！”阮溯妄猛地转身，撞进他的眼里。
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浅褐色，像盛着温水的玻璃盏，里面清晰地映出她慌乱的脸。
那眼神太温柔，太包容，让她现在无地自容。
“马嘉祺，你别这样。”
她的声音带着点崩溃的颤抖，“我不正常，我有病，你懂吗？我刚才不是喜欢你，我只是……只是控制不住自己！”
她像在剖白，又像在警告，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摊开在他面前，想让他知难而退。
医生说过，她这种依赖型的触碰渴求，本质上是心理缺陷，是填不满的黑洞。
靠近她的人，迟早会被拖垮。
马嘉祺的眉头微微蹙起，不是因为厌恶，而是因为别的什么
—阮溯妄读不懂那情绪，只觉得心脏被揪得更紧了。
“我知道。”
他说，声音很轻，“上次在你抽屉里看到病历了。”
阮溯妄猛地睁大眼睛。
她明明把病历藏在最底下的旧书里，用牛皮纸包了三层，他怎么会……
“收拾屋子时不小心翻到的。”
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，补充道，“没细看，只看到诊断结果那页。”
所以他早就知道了。
知道她不是正常的女孩，知道她那些突如其来的靠近不是因为喜欢，只是病态的渴求。
那他为什么不推开她？
为什么还要回应那个吻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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