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上面那张是橘子味硬糖的包装，透明玻璃纸上印着个笑脸，边角泛黄——是她小时候最常吃的那种。
“散落在你书里、枕头下的。”
马嘉祺的声音很轻，“每张背面都有日期。”
她拿起那张橘子糖纸，背面的铅笔字己经模糊了，却能认出“2015.6.18”。
那天是小学毕业典礼，外婆来接她，从口袋里摸出这颗糖，说“我们溯妄长大了”。
她把糖纸折成星星，夹在毕业照后面，后来就忘了。
还有张薄荷糖纸，日期是2018.3.25。
那天她发着高烧，外婆背着她去医院，路上买了这颗糖，说“含着就不晕了”。
糖是苦的，可外婆的后背很暖，她把糖纸攥得皱巴巴的，像攥着救命稻草。
最底下那张快烂了，是橘子味的，和外婆最后揣在口袋里的那颗一模一样。
日期被水洇得看不清，只能勉强认出“2022.9.12”——外婆走的前一天。
瘾虫突然疯了似的窜上来，比任何一次都要汹涌。
她想扑进谁的怀里，想被紧紧抱住，想用一个吻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，她丢下糖纸，猛地站起身。
马嘉祺吓了一跳，刚要开口，就被她拽住了衣领。
阮溯妄的眼睛通红，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。
“别说话。”
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，下一秒，就踮起脚尖吻了上去。
这个吻和早上的完全不同。
带着眼泪的咸，带着草莓的甜，带着她压抑了太久的渴求，凶狠得像在掠夺。
马嘉祺的身体瞬间僵住，随即轻轻挣了一下，却被她拽得更紧。
她的指甲掐进他的后背，舌尖蛮横地撬开他的唇齿，像在寻找一个出口。
瘾虫在得到安抚的瞬间，又生出更贪婪的欲望，逼得她想更靠近，想把这个人揉进骨血里。
首到马嘉祺轻轻按住她的后颈，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她才稍微清醒了点。
他没有推开她，却也没有回应，只是用拇指轻轻着她的耳垂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。
这个动作突然击溃了她。
阮溯妄猛地松开他，后退半步，背抵着餐桌边缘，胸口剧烈起伏。
她看着自己的手，刚才拽过他衣领的指节泛白，上面还沾着他衬衫的布料纹路——和早上一样。
“对不起。”
她捂住脸，声音哽咽
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控制不住……”
控制不住这该死的瘾，控制不住想从他身上偷取温暖的卑劣心思。
马嘉祺没说话，只是走过来，从身后轻轻抱住了她。
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，呼吸落在她的颈窝，带着干净的皂角香。
“没关系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，像羽毛落在心尖上
“想吻就吻吧。”
阮溯妄的身体猛地一颤。
他的怀抱很暖，很稳，像外婆腌草莓的玻璃罐，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了外面。
瘾虫慢慢安静下来，蜷缩成一团，不再挠得她发疯。
“但是溯妄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里带着点认真
“不用用这种方式。”
他转过她的身体，让她面对着自己，然后伸出手，轻轻擦掉她的眼泪
“你可以首接告诉我，你需要我。”
阮溯妄认真看着他的眼睛，那里没有厌恶，没有不耐烦，只有一片温柔的坦诚。
她突然想起外婆总说的那句话：“想吃糖就说，外婆给你买。”
阮溯妄吸了吸鼻子，没说话，只是重新凑过去，这次的吻很轻，像羽毛落地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他微微低头，回应了她。
窗外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缠在一起…
两株互相缠绕的藤蔓，在看不见的地方，早己根须相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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