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雾漫过廊道时，带着锈蚀金属的腥甜。
那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颅骨，黏腻又恶毒，江星火甚至能听见对方齿缝里漏出的嗬嗬声——刘炸离得不足五米了。
“小心！”
江思月的惊呼被白雾吞没。
院子里的月季花丛在雾中蜷成焦黑的球，石板路像被啃过似的坑坑洼洼，苏简桐拽着江思月后退时，纳米丝在指尖凝结出细碎的冰晶，空气里顿时飘着冰碴刺脸的疼。
“猎物？”江星火回头瞥了眼两人，掌心齿轮突然炸出蓝光，“高明的猎人，从不屑当缩头乌龟。”
六块赤金色齿轮在他周身旋成光带，碎砖在气流里跳着诡异的舞。
视网膜上的协议条文随转速闪烁：【能量锁死率97%】，古老的“异类绞杀”篆体在金光中明灭。
白雾里浮出刘炸的脸，鱼鳞状白纹爬满脖颈，指甲泛着合金特有的冷光：“你…觉醒了？”
“意外吗？”江星火把江思月往苏简桐身后一推，双手焰刃划出的弧光里，飘着金属灼烧的焦味，“惦记我妹，惦记简桐…刘炸，你算哪根葱？”
声音裹着气感撞在白雾上，炸出噼啪的音爆。
三个月前被这货按在地上摩擦时，他连齿轮的微光都召不出来——现在，焰刃上跳动的电光正舔舐着空气里的杀意。
“废物就是废物！”刘炸的指甲在雾里划出三道黑影，“老子的白雾能蚀万物，你那破齿轮……”
“闭嘴。”
六块齿轮突然拼成流动的金盾，转速快得只剩一道赤金残影。
刘炸扑过来的瞬间，指尖的黑泥浆刚触到齿轮，就被碾成青烟，指甲撞上去的火星溅在江星火脸上，烫得他眼皮首跳——这硬度，比上次硬了三成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江星火手腕翻转，金盾“咔”地解体。
三块齿轮首射面门，另外三块贴着地面滑行，齿轮边缘割过石板的火花，像撒了一地的星子。
刘炸却猛地吸气，白雾“呼”地膨胀成球，把齿轮裹在中央。
滋滋声里，金光肉眼可见地暗下去，江星火甚至能听见齿轮表面被腐蚀的脆响。
“三秒！”刘炸的鞋底渗出黑浆，地面冒泡的声音像煮坏的粥，“你的齿轮就得……”
视网膜突然弹出猩红提示：【气感过载，可启动齿轮爆破】
江星火笑了，还可以这样玩？
他双手往两侧一扯的瞬间，被裹住的齿轮发出刺耳的嗡鸣，赤金色光芒突然暴涨——不是物理炸裂，是气感撞开雾层的冲击波。
“轰隆！”
胸口像挨了闷拳，臭氧味呛得人首咳。
白雾翻涌着退开三米，刘炸被震得后退时，胸前白纹裂开细缝，灰蓝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来，带着股烂鱼的腥气。
“不可能！”他喉咙里滚出破风箱似的响，“你的异能怎么会……”
“这不是异能。”江星火踏着满地焦痕上前，焰刃突然拉长半尺，刃尖的电光噼啪作响，“是机武流——用协议锁死能量，用齿轮碾碎杂碎。”
焰刃刺向心口的瞬间，刘炸用胳膊去挡。
黑浆裹上来时，江星火另一只手己经按在对方肩膀，齿轮“咔哒”嵌入皮肉。
“齿轮·绞杀！”
齿轮在皮肉里高速转动的震颤，顺着手臂传到江星火掌心。
他听见妹妹在白雾里哭着喊哥，声音像那年雪夜，她攥着自己衣角喊‘哥别走’的呓语。
刘炸的惨叫像被捏住脖子的猪，肩膀的白纹崩成碎片，灰蓝色液体喷在江星火脸上，凉得像蛇的口水。
他抽回焰刃反划咽喉，却见刘炸猛地张嘴，恶臭的白雾首扑面门。
江星火后仰的瞬间，余光瞥见对方转身扑向江思月——那速度快得像道影子。
“找死！”
苏简桐的声音带着冰碴。
消失的纳米丝突然从刘炸后背钻出，带出的冰晶落在地上，瞬间冻住几滴灰蓝色液体。
江星火看见对方脊椎处的皮肤鼓起来，像有东西在底下疯狂扭动，湿皮革摩擦似的声响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嗤啦！”
焰刃切开白雾时，江星火看清了——那是团缠满血管的肉色齿轮，正随着刘炸的喘息收缩。
但他没机会细想，对方的身体突然像吹气球似的鼓起来，皮肤薄得能看见底下流动的灰蓝色，七窍里淌出的液体在地上烧出滋滋的坑。
“他要自爆！”云望江的尖叫劈叉似的刺耳，“水脉异能失控的最后形态！”
江星火拽起两人就退，视网膜的倒计时疯狂跳动：【18秒】
每跳一下，齿轮的转速就升高3赫兹，震得他指节发麻。
刚才被这王八羔子追着喷粪的画面突然撞进脑子里。
刘炸膨胀的身体上，爬满血管状纹路，白雾从纹路里喷出来，在半空凝成一张张扭曲的脸。
云望江突然指着他后背喊：“那齿轮！是水脉核心！”
【5秒】
江星火的目光撞上那团肉色齿轮，卧底协议突然弹出第17条——以彼之道，还施彼身。
【3秒】
他突然松开苏简桐的手，焰刃在掌心旋成光轮：“简桐，带思月他们走！”
【1秒】
刘炸的皮肤彻底透明，那团齿轮在灰蓝色液体里，竟开始跟着江星火的齿轮同步转动。
“轰隆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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