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星火…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！”
嘶吼像生锈的锯子锯着耳膜。
刘炸炸开的瞬间，黑色泥浆裹着白雾拍过来，无数张狰狞面孔在雾里沉浮——
李昊的脸烂了半边，昨夜那几个黄毛的眼球吊在脸颊上，全冲着江星火龇牙。
“挡住！”
他将苏简桐等人按在身后，六块齿轮猛地合拢成盾。
云望江侧身挡在江思月面前，身上首次亮起蓝光，掌心赤金色的齿轮呼之欲出！
“云姐姐？”江思月抬头，两眼泪汪汪。
“别怕，我在！”云望江低头。
苏简桐的纳米丝破土而出，与江星火的齿轮形成双重护盾。
轰！轰！轰。
赤金光晕撞开泥浆的刹那，江星火听见指骨被震得咯吱响，白雾舔舐齿轮的吱滋声里，混着那些面孔的磨牙声，冰寒的气息透过齿轮缝隙渗进来，冻得他鼻尖发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当最后一滴泥浆砸在盾上化为青烟，齿轮的赤金色己经褪成了死鱼肚白。
江星火松开手时，整条胳膊都在抖，掌心的齿轮烫得像块烙铁，边缘磨出的细密齿痕里，渗着淡金色的血珠。
“反噬来了？”苏简桐收起纳米丝，扶住他的胳膊，指尖刚触到皮肤就缩了缩——那温度能煎鸡蛋。
江星火点头，喉间涌上的腥甜被他强行咽回去：“齿轮过载，劫息只剩6%。”
“看那！”云望江突然指向爆炸中心。
一滩冒泡的黑泥浆里，半融化的芯片正闪着红光。
江星火看清芯片表面刻着的蛇形纹路时，突然想起刘炸后背那团肉色齿轮——花纹一模一样。
“能量芯片。”苏简桐一把将芯片抄进手里，指节捏得发白，“强行提升的副作用，就是死后芯片会暴露。”
“三阶的！”云望江的眼睛亮得像灯泡，“觉醒者为这玩意儿能打起来！”
“那也是星火的。”苏简桐把芯片塞给他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。
两人同时缩回手，齿轮的余温还粘在她皮肤上，烫得像火。
“你用。”江星火把芯片推回去，“我刚才看你纳米丝都快断了。”
“废什么话？”苏简桐的语气突然硬起来，纳米丝却悄悄缠上他的手腕，“总不能每次你‘饿’，我都刚好能塞能量给你吧？”
“想想就恶心。”江星火皱眉，却瞥见她耳尖红了，“下一个归我，成交？”
“麻死了。”云望江翻了个白眼，刚要再说什么，被江思月拽了拽袖子。
“哥，天上。”
三人抬头的瞬间，呼吸都顿了半拍。
刚才还泛着淡红的天空，此刻裂了道细长的口子，蓝得发暗的水流在里面翻涌，无数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在水里浮浮沉沉，像泡发的尸体。
更诡异的是，水流里漂着的齿轮，和江星火掌心的一模一样。
视网膜突然弹出猩红提示，刺得他眼眶发酸：【大劫之气，红雨初成】。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，仿佛有双眼睛正从裂口里盯着他们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江思月的声音发颤。
没人回答。
苏简桐正用纳米丝小心翼翼挑开芯片上的黑泥，侧脸的绒毛被红光染成了粉色。
“所以这芯片……要破开才能用？”江星火突然想起刚才的话。
“对三阶以下是。”苏简桐点头，“但你可以试试用‘发动机’……”
“我哥有女朋友啦？”江思月突然插话，眼睛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，“漂亮姐姐，你是我嫂子吗？”
云望江“噗嗤”笑出声：“不然呢？你哥祖坟冒青烟了……”
“我哥配吗？”江思月歪头，马尾辫扫过江星火的手背，带着柠檬洗发水的香味，“他长得那么普通，你这么好看……”
江星火的脸黑了：“江思月！”
“本来就是嘛。”妹妹冲他做了个鬼脸，突然凑近苏简桐，“嫂子，亲没？方婶押了赌注。”
“咳咳！”江星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。
苏简桐的脸瞬间红透，纳米丝突然失控，“唰”地缠上江思月的马尾辫，把她头发卷成了乱糟糟的团子，像只炸毛的猫。
“你看你看！”云望江笑得前仰后合，“肯定有！上次新闻里他俩抱在一起……”
“闭嘴！”苏简桐的纳米丝突然暴涨，却不是冲云望江去的——
第一滴红雨砸了下来。
血红色的雨滴落在能量芯片上，“滋”地冒起白烟。
众人看清芯片表面的纹路时，全僵住了——那些纹路正顺着红雨蔓延。
天空裂口的水流里，有个轮廓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苏简桐的纳米丝僵在半空。
红雨还在往下掉。
第二滴、第三滴……
砸在芯片上的吱吱声越来越密，那些蛇形纹路己经爬满了她的指尖，像有生命似的往手腕钻。
“这纹路……”江星火突然攥住她的手，看着芯片上的蛇形纹，眉头猛地一皱。
苏简桐没说话，另一只手突然按住芯片，纳米丝像细针似的扎进芯片裂缝。
江星火看见她喉结动了动，像是在吞咽什么，视网膜上突然闪过一行淡字：
【检测到同源能量波动——机武流适配度37%】。
“你干什么？”他想抽回手，却被她反攥住，力道大得惊人。
“三阶芯片的能量会好像被红雨造强制激活。”苏简桐的声音发紧，指尖的纹路己经爬上小臂，“现在吸收，是唯一的机会。”
云望江突然惊呼：“你疯了？没准备缓冲剂，强行吸收会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苏简桐周身突然泛起银光。
纳米丝从她指尖喷涌而出，在半空织成细密的网，将落下的红雨全挡在外面。
而她按在芯片上的掌心，正渗出缕缕白烟——那是能量过载的征兆。
江思月拉了拉江星火的衣角，声音发颤：“哥，嫂子胳膊上的纹路……在发光。”
江星火低头，只见那些蛇形纹路正随着苏简桐的呼吸明暗交替，与她眼底跳动的银光形成诡异的呼应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视网膜的倒计时旁，新跳出来一行字：
【高危！苏简桐阈值突破中＋刘炸复活17%，同步复活倒计时：0:16:40】
天空裂口的水流里，那个睁眼的轮廓动了。
它伸出半透明的手，似乎想穿过裂口，指尖的形状，像极了刘炸那三寸长的指甲。胸口的蛇形纹路在闪烁，与芯片纹路同步发光。
苏简桐的身体突然一颤，纳米丝织成的网瞬间破开个洞，一滴红雨恰好落在她手背上。
“嗤——”
纹路与红雨接触的地方，突然爆出刺目的红光。
她闷哼一声，攥着江星火的手猛地收紧，指骨都泛了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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