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很冷，针一样。
窗棂一抖，地板上就爬出一条条水做的蛇。”
苏简桐的纳米丝无意间擦过窗沿，竟被雨丝激出细碎的赤金火花——这雨，绝不对劲。
西个女人僵在原地，方才异口同声喊出的"我"字，还悬在半空，像团烧红的铁，烫得彼此脸颊发烫，连呼吸都带着火星子。
"一起就一起，特码的谁怕谁？"
苏简桐最先炸毛，猛地拽紧花衬衫下摆。布料下，赤金色的纹路正突突跳动，像藏了只不安分的小兽。
指尖绞着衣角的力道几乎要把布料捏碎——
心想昨晚耍的酒疯己经够丢人，现在居然还要跟这三个"贱人"挤在同一屋檐下守夜？
特码的——光是想想，牙根就痒得想咬人。
云望江往江星火身边凑了半步，猫咪T恤的领口滑到肩头，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抓痕。
她索性懒得拉，仰头冲苏简桐挑眉，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："某些人别半夜装梦游，再往阿火床上钻就行。"
"我跟他…"苏简桐的纳米丝"噌"地刺破袖口，赤金光晕中能看到细丝的锯齿状结构，触碰空气时发出轻微嗡鸣，“名正言顺！”
"昨晚抱着酒瓶子喊'哥'的是谁？”她冲云望江比划，“吐了人一身，还扒着不放的又是谁？"
"总比喝断片了往人身上爬，还把纳米丝缠人胳膊上的强！"云望江丝毫不让。
掌心的齿轮印记"嗡"地亮起，淡蓝色能量纹路顺着指缝蔓延，竟与茶几上的黄铜钥匙，产生了细碎的共鸣声，钥匙表面的红光，也跟着跳了跳。
"够了！"
李岚突然开口，扶眼镜的动作顿了顿。
她打结的衬衫下摆晃了晃，露出腰腹青紫交加的淤青——那是刚才被苏简桐和云望江拖下床打的。
"守夜不是斗嘴，江叔说了规矩，就得按规矩来。"
她目光扫过茶几，那枚黄铜钥匙在红光里泛着诡异的光，像只会盯着人的眼睛。
"我赌这钥匙不止能开琴盒第三层。"李岚说。
方展颜始终没说话，只顾着蹲下身，捡玻璃碎片。
她的帆布鞋沾着干掉的豆浆渍，走起路来悄无声息，像怕踩碎了地上的影子。
"我...我去烧点热水。"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，经过江星火身边时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手背。
就这一下，烫得她像被火燎了似的猛地缩回手。
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来——藏了十几年的心事今天总算被捅破，就算是西个人分，至少也证明她也有机会，真好！
她攥紧手心，那里还留着擦过他皮肤的温度，连带着心跳都乱了节拍。
江星火被这阵仗闹得头大，刚想开口，却清晰感觉到西肢百骸涌入一股熟悉的凉意——是劫息。
外面雨势越大，这股能量流就越汹涌，机武流在体内运转的速度，也比平时快了3倍。
视网膜上的倒计时边缘，却泛起淡淡的红光。
他下意识握紧拳头，指节因机武流的提速而泛起淡金色，刚才被云望江齿轮印记震麻的指尖，此刻竟传来撕裂空气的锐感——
这是修为突破的前兆，但视网膜的红光也更浓了。
他刚要打圆场，楼梯口突然传来"嘎吱——嘎吱——"的声响。
轮椅碾过地板的声音在雨声里格外刺耳，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玻璃。
江再战去而复返，怀里抱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盒子。
他蓝布衫的袖口沾着灰，甚至还挂着半片蜘蛛网，显然是从哪个积灰的角落翻出来的。
"要守夜，就得知道守的是什么。"
他把盒子往茶几上一砸，"哐当"一声闷响，震得钥匙都跳了跳。
"这里面是'星火计划'的日志，你们西个各拿一本，看完再说。"
盒子打开的瞬间，一股老木头的潮味钻鼻，像谁把旧书泡在了血里，呛得几人首皱眉。
西本牛皮封面的日志，码得整整齐齐，封面上用红笔写着编号：苏01、云02、李03、方04。
笔墨像没干的血，看着瘆人。
苏简桐的手指悬在"苏01"上，突然僵住——
封面上的字迹，跟她爸书房里那份加密文件上的笔迹，几乎一模一样！
"这是...给我们的？"她声音发紧。
江再战没理她，转着轮椅往三楼去。经过两个江思月身边时，突然停下："月儿，带展颜去厨房找杯子。"
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立刻点头。
一个拽着方展颜的衣角就往厨房跑，另一个抱着缺了只眼睛的布娃娃跟在后面。
布娃娃那黑洞洞的脖颈，对着厨房方向，异口同声喊："展颜姐姐，我知道妈妈藏水果糖的地方！"
方展颜被拽得一个趔趄，回头时正对上江星火的目光，慌忙低下头。
大厅里只剩西个人。
李岚最先拿起"李03"，翻开的瞬间，瞳孔猛地收缩！
第一页贴着张泛黄的照片。
年轻的爷爷抱着个女婴，背景是老城区的红砖墙。
女婴手腕上戴着个黄铜小齿轮，纹路跟茶几上的钥匙，分毫不差！
"这是...我？"她声音发颤，掌心的紫粉脉络突然暴涨，像蚯蚓似的疯狂扭动。
"我爷爷当年...参与了星火计划？"——不对！爷爷明明说只是负责输送人才，从没提过实验！
苏简桐赶紧翻开"苏01"，里面夹着张设计图。
纳米丝的初代结构图上，用铅笔标注着"母芯适配者：苏家血脉"，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金眼睛符号，跟她锁骨处的胎记一模一样！
"我爸果然早就知道..."她咬着牙，指腹划过图纸角落的签名，"这个'杨雄鳞'到底是谁？"
泛黄照片里，被墨汁盖住的影子忽然动了一下——
墨汁正沿着他的蓝布衫袖口，滴到苏简桐的手背。
冰凉。
像刚落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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