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的公园像被打翻的调色盘,枫叶红得灼眼,银杏黄得透亮。林默停在凉亭旁,手里拎着份冰糖雪梨羹,订单备注写着 “送到荷花池边的长椅,麻烦多等十分钟”。
他刚把餐品放在石桌上,就看见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在不远处徘徊,手里攥着张揉皱的纸巾,嘴里念念有词。老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胸前别着枚褪色的校徽,上面刻着 “晚霞老年大学” 几个字,边缘还沾着点墨渍。
“大爷,您在找东西吗?” 林默走过去,注意到老人的眼神有些涣散,像蒙着层薄雾。
老人转过身,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,突然抓住他的胳膊:“我要去上课…… 书法课…… 可我忘了路了。”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,“我口袋里有地址,你帮我看看?”
林默从老人的中山装口袋里掏出张纸条,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,只写着 “公园” 两个字。他刚想询问更多信息,脑子里突然像被点亮了盏灯 —— 三天前送单路过三公里外的文化街时,街角有栋爬满爬山虎的小楼,门楣上就挂着 “晚霞老年大学” 的牌子,当时他还多看了两眼,因为楼前的宣传栏里贴着书法展的海报。
这个念头清晰得不像偶然,仿佛那张海报就摆在眼前,连上面的落款日期都记得分明。
“您是不是要去文化街的老年大学?” 林默扶住老人的肩膀,“我送您过去,正好顺路。”
老人愣了愣,突然点头:“对!文化街!有棵老槐树的地方!”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,随即又黯淡下去,“可我怎么走到公园来了……”
林默把老人扶上电动车的后座,特意放慢车速。路过十字路口时,老人突然指着红绿灯喃喃自语:“今天该交作业了…… 我写了《兰亭集序》……”
“您写得一定很好。” 林默笑着应道,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文化街的路线 —— 从公园北门出去,沿护城河走八百米,左转穿过石桥,第三个路口就是那栋爬满爬山虎的小楼。每个转弯的细节都清晰无比,连路边有几家花店、几棵行道树都记得分毫不差。
“这是…… 记忆强化?” 他想起系统的奖励机制,心里恍然。
到了老年大学门口,果然有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。林默刚扶老人下车,就看见个穿旗袍的女士从楼里跑出来,看到老人时突然捂住嘴,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:“王教授!您可回来了!您都走失三天了!我们报了警,把全城的公园都找遍了!”
被称作王教授的老人茫然地看着她:“小李老师…… 我没迟到吧?”
“没迟到没迟到。” 李老师抹着眼泪笑,“您的作业我先收着了,快跟我进去,同学们都在等您呢。” 她转向林默,感激得声音发颤,“太谢谢您了!王教授得了阿尔茨海默症,这是第三次走失了,我们正急得没办法……”
林默摆摆手,刚要转身,王教授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支毛笔塞给他:“这个送你…… 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 笔杆上还刻着个 “墨” 字,温润的木质触感里藏着岁月的温度。
骑电动车返回公园取餐盒时,林默摸了摸怀里的毛笔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半透明的粉色光屏浮出来:【特殊救助任务完成:协助记忆障碍老人返回目的地】【任务奖励:记忆强化技能激活,能量条 + 0.3%】【当前能量:4.8%】。
“宿主的记性越来越好了呢。” 桃嫣的声音带着惊叹,“刚才你报地址的时候,连文化街有三家茶馆都记得,比我这活地图还厉害!”
林默笑了笑,指尖划过光屏上的记忆强化图标,像颗闪着光的星星。他想起王教授亮起来的眼睛,想起李老师泛红的眼眶,突然觉得这强化的记忆不止能帮人找路,更能接住那些被遗忘的瞬间。
路过文化街的老槐树下,他停下车看了眼老年大学的小楼,里面传来悠扬的古筝声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毛笔上,“墨” 字被照得透亮。林默把毛笔小心翼翼地放进工具包,仿佛握住了份沉甸甸的信任。
下一个订单是送往中学的文具,林默拧动车把,风里飘着桂花的甜香。他知道,这一点点增长的能量和技能,都在让他离那个粉裙姑娘所在的桃林,越来越近 —— 或许有一天,他能凭着强化的记忆,清晰地想起前世与她相遇的每个瞬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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