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收后的田野泛着浅褐色,林默扶着张大爷穿过齐膝的枯草时,老人的拐杖在土路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坑。“就在这附近…… 村口有座石拱桥,桥栏上刻着‘渡春’两个字。” 张大爷的声音裹着风的碎屑,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路上的尘土,“那年我 18,背着铺盖卷从城里来,第一脚就踩在桥面上,滑得差点摔进河里。”
车筐里的保温壶晃出热气,是出门前张大爷执意要带的,说 “到了地方得喝口热的”。壶身上印着褪色的五角星,和老人描述的 1968 年款一模一样。林默打开手机,半透明的粉色光屏立刻弹出,悬浮在枯黄的田埂上方:【历史记忆复苏任务(高级)启动:需通过 1970 年卫星影像与当前地形对比,定位石拱桥遗址】【匹配提示:河道干涸后河床会形成 U 型凹陷,石拱桥基础多为青条石结构】。
光屏左侧跳出张泛黄的历史影像,黑白画面里的石拱桥横跨在碧波上,桥栏确实有 “渡春” 二字,桥头的老槐树歪着脖子,像个迎客的老者。右侧的实时画面正逐帧与之比对,当镜头扫过片低于周围地势的洼地时,光屏突然亮起绿灯:【河道轮廓匹配度 89%,建议重点搜索 U 型底部区域】。
“您看这棵树,是不是有点像?” 林默指着洼地边缘的老槐树,树干上的疤痕和历史影像里的位置几乎重合,只是当年的细枝如今己粗壮得需两人合抱。张大爷的眼睛突然亮了,颤抖着摸向树干:“是它!当年我们在这树下开批斗会,我还在树干上刻过字……” 他的指尖在粗糙的树皮上摸索,果然找到个模糊的 “张” 字,笔画被岁月拓得又宽又浅。
沿着 U 型洼地往里走,枯草越来越稀疏,露出底下板结的淤泥。张大爷突然停住脚步,拐杖重重戳在地上:“就是这儿!我能听见水声……” 可眼前只有干裂的泥块,像张巨大的龟甲,缝隙里卡着些碎瓷片。
【系统提示:石拱桥基础位于地下 1.2 米处,青条石反射率与周围土壤存在差异】光屏上的探测波缓缓扫过地面,在洼地中央标出个红点。林默借来铁锹往下挖,刚铲了三下就碰到坚硬的东西,清开浮土,块带着凿痕的青条石赫然出现,侧面还粘着点灰浆 —— 正是拱桥的基石。
张大爷蹲在旁边,徒手扒开泥土,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褐色的淤泥。“渡…… 春……” 他摸到石面上的刻字,突然老泪纵横,“五十年了,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。” 风卷着枯草掠过石面,发出呜呜的响,像在回应他的叹息。
林默继续往旁边挖掘,铁锹突然碰到个圆滚滚的东西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他放慢动作,用手刨开淤泥,作者“东山郎”推荐阅读《外卖千单:桃花仙妻的无限好运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个锈迹斑斑的搪瓷缸渐渐露出全貌,缸口卷着边,侧面的红漆虽然剥落大半,还能看清 “广阔天地,大有作为” 的字样。
“这是我的缸!” 张大爷抢过搪瓷缸,用袖口使劲擦拭,泪水滴在缸底的破洞上,晕开圈深色的印记,“当年我用它盛过粥、腌过咸菜,临走时落在知青点,以为早被砸了……” 他突然想起什么,把缸底朝天倒过来,从夹层里掉出张卷成细条的纸,是半页 1973 年的日历,上面用铅笔写着 “回家”。
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张大爷抱着搪瓷缸坐在石拱桥上 —— 如今只剩半截的桥基,絮絮叨叨地说:“那年冬天特别冷,我们就在这桥洞下烧柴取暖,你李叔的手冻烂了,还硬要帮我补缸……” 他指着远处的村庄,“知青点就在那片杨树林里,现在怕是盖成楼房了。”
林默用保温壶里的热水给搪瓷缸简单冲洗,虽然破了洞,却还能勉强盛水。张大爷捧着缸喝了口,烫得首咂嘴,眼里却笑开了花:“还是这股土腥味,跟当年的河水一个味。”
离开时,张大爷把搪瓷缸小心地放进布袋,又回头望了眼桥基,像在和老伙计告别。“谢谢你啊孩子,” 他拍着林默的肩膀,掌心的老茧磨得人发痒,“我不是迷路,就是想再看看,不然闭不上眼。”
暮色漫过田野时,手机震动起来,光屏上的能量条从 13.2% 爬到 13.5%:【历史记忆复苏任务完成:成功定位知青下乡旧址并唤醒关键记忆】【奖励:历史记忆复苏技能升至高级,获得 “地方知青档案数据库”】。
“宿主挖到搪瓷缸的时候,张大爷的心率突然变快了呢,” 桃嫣的声音带着点感慨,光屏上跳出张老照片,是群知青在石拱桥上的合影,“您看后排左数第三个,是不是和现在的张大爷很像?”
林默放大照片,那个穿蓝布褂的年轻小伙,眼里的光和此刻张大爷捧着搪瓷缸时的一样亮。他突然明白这 0.3% 的能量增长里,藏着比技能更重的分量 —— 是帮流逝的岁月找到锚点,是让那些埋在尘埃里的青春,重新透出微光的敬意。
手机里,张大爷的儿子发来消息:“我爸刚才打电话,说终于了了心愿,谢谢您。” 林默望着车窗外掠过的田野,晚霞把天空染成搪瓷缸上那种温暖的红色,仿佛能看见五十年前,群年轻人背着行囊走过石拱桥的身影,脚步声在时光里久久回响。
他知道,离那片桃花林又近了一步,而这一路追寻的不只是旧址,更是那些不该被遗忘的、滚烫的青春与记忆。车筐里的搪瓷缸轻轻晃动,发出细碎的响声,像在为这段跨越半世纪的重逢,唱首沙哑却深情的歌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NQR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