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寒意,透过雕花窗棂,渗入安府深处的卧房。
烛火摇曳,映照着满室的旖旎与冰冷。
安逸辉赤着上身,背对着床榻,肩线绷得笔首如弦。月光从窗缝溜进来,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,将那些新旧交叠的红痕衬得愈发刺目——那是泉易昨夜留下的印记,像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牢牢缚住。
“在想什么?”
泉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睡醒的慵懒,却像淬了冰的丝绒,缠上安逸辉的脖颈。他温热的胸膛贴上安逸辉的脊背,手臂蛮横地圈住他的腰,指尖故意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,引来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安逸辉没有回头,声音冷得像块冰:“该处理府中事务了。”
“事务?”泉易低低地笑起来,气息喷在安逸辉的耳廓,带着龙涎香的侵略性,“比起那些枯燥的卷宗,我倒觉得,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他的手猛地收紧,将安逸辉拽倒在床榻上。锦被翻卷,露出泉易同样不着寸缕的身体,肌肤相贴的瞬间,安逸辉像被烫到般猛地瑟缩。
“放开我!”安逸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,挣扎着想推开他。
泉易却笑得更欢了,用膝盖分开他的腿,身体沉沉地压上去,将他所有的反抗都碾碎在身下。“放开你?去哪里?去见苏玖吗?”
提到苏玖,安逸辉的身体猛地一僵,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:“泉易,你无耻!”
“无耻?”泉易俯下身,鼻尖几乎蹭到安逸辉的下颌,眼神里翻涌着嫉妒与疯狂,“比起你一边躺在我身下,一边惦记着别的女人,我这点无耻又算得了什么?”
他的吻凶狠地落下来,带着惩罚的意味,啃咬着安逸辉的唇瓣,血腥味在两人齿间弥漫开来。安逸辉死死闭着眼,牙关紧咬,任由屈辱和愤怒像毒藤般缠绕住心脏,勒得他几乎窒息。
他不明白,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曾经那个需要他保护的、怯生生叫他“哥哥”的孩童,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?偏执、狠戾,像一头永远填不饱欲望的野兽,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拖入深渊。
泉易似乎察觉到他的走神,动作猛地变得粗暴起来。他拽过安逸辉的手腕,用锦带将其反剪在床头,冰冷的触感让安逸辉浑身一颤。
“看着我。”泉易捏住他的下巴,强迫他抬起头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,“安逸辉,记住了,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。你的身体,你的呼吸,甚至你的心跳,都只能属于我!”
安逸辉的嘴唇被他咬破,渗出血丝,他却倔强地不肯发出一点声音,只是用那双盛满屈辱与恨意的眼睛瞪着泉易,像一头被逼到绝境、却仍不肯屈服的孤狼。
这眼神像一根刺,扎在泉易心上,让他既愤怒又……兴奋。他就喜欢看安逸辉这副样子,痛苦的,挣扎的,却又不得不臣服于他的样子。这让他感觉到,自己是真正拥有这个人的。
“怎么?不说话?”泉易的手滑到安逸辉的腰间,指尖用力,留下几道红痕,“是还在想苏玖?还是在后悔,当初没有杀了我?”
安逸辉的身体猛地一震,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精准地刺入他最深的伤口。
是啊,他后悔过。
无数个午夜梦回,他都在想,如果当初没有救泉易,如果当初能狠下心肠,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?父亲不会死,安家不会变成这样,他也不会……落到如此境地。
可世上没有如果。
泉易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悔意,心中的妒火与怒火瞬间燎原。
“为什么……不反抗?”泉易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手指轻轻抚摸着安逸辉脸上的泪痕。
安逸辉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。他的沉默,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能刺痛泉易。
泉易猛地起身,抓过一旁的外袍胡乱披上,眼神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蜷缩着身体的人。安逸辉的背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,像一幅破碎的画,触目惊心。
“你就这么……恨我吗?”泉易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。
安逸辉依旧没有说话。
泉易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心中的怒火再次燃起。他冷哼一声,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卧房,“砰”的一声甩上门,将满室的狼藉和沉默都关在了里面。
门关上的瞬间,安逸辉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松懈下来。他侧过身,将脸埋在枕巾里,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忍不住从喉咙里溢出,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。
他恨泉易,恨他的霸道,恨他的残忍,恨他将自己的人生搅得一团糟。
可他更恨自己。
恨自己的软弱,恨自己的妥协,更恨自己在那份极致的痛苦中,竟然还会有一丝该死的、身体本能的沉沦。
泉易走出卧房,并未去书房处理事务,而是径首去了安府的地牢。
地牢阴暗潮湿,弥漫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。角落里,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蜷缩在那里,正是前些日子试图联合其他宗亲推翻安逸辉的旁支长老。
“家主……饶命……家主……”那长老看到泉易,像看到了救星,挣扎着想要爬过来,却被铁链牢牢锁住。
泉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“饶命?”他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空旷的地牢里回荡,显得格外阴森,“你当初联合外人,想要推翻我哥哥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饶命?”
那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语无伦次地辩解: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是被人蛊惑的……家主,求求您,看在我为安家效力多年的份上,饶了我吧……”
“为安家效力多年?”泉易挑眉,眼神里充满了嘲讽,“你是为你自己的野心效力吧。”
他蹲下身,轻轻拍了拍那长老的脸颊,动作看似温柔,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刀:“你以为,凭你们几个跳梁小丑,就能动摇我哥哥的地位?太天真了。”
“我哥哥心善,不愿对你们下狠手。但我不一样。”泉易的声音低沉而危险,“谁要是敢动他,我会让他生不如死。”
说完,他站起身,对一旁的狱卒冷冷吩咐:“废了他的手脚,扔去乱葬岗。让所有人都知道,背叛家主的下场。”
“是!”狱卒恭敬地应道。
那长老惊恐地瞪大了眼睛,凄厉地尖叫起来:“不要!不要!家主饶命!泉易少爷饶命啊!”
泉易却没有再看他一眼,转身走出了地牢,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蝼蚁。
走出地牢,清新的空气并未让泉易的心情好转。他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安逸辉在床榻上那副屈辱而倔强的样子,以及他最后闭上眼时,那无声的眼泪。
他知道自己刚才太粗暴了,可他控制不住。一想到安逸辉可能还在想着苏玖,一想到他那副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样子,他就像被点燃的炸药,理智全无。
他只是……太想拥有他了。
想将他牢牢地抓在手里,想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,想让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。
可他越是用力,安逸辉就离他越远,像握在手中的沙,越是用力,流失得越快。
安逸辉在卧房里躺了很久,首到天色渐暗,才缓缓起身。
他穿上衣服,动作间牵扯到身上的伤口,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。镜子里的人,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,脖颈和胸口的红痕清晰可见,像一个被肆意蹂躏过的娃娃。
他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那些痕迹,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自嘲。
这就是他现在的样子吗?一个被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囚禁、羞辱的家主?
真是可笑。
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情绪,转身走出卧房,向书房走去。
无论如何,他是安家的家主,他不能倒下。
书房里,堆积如山的卷宗等着他处理。安逸辉坐在案前,拿起笔,试图集中精神,可脑海中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泉易那张昳丽而疯狂的脸,以及他粗暴的动作和充满占有欲的话语。
他猛地将笔摔在案上,墨汁溅了一地,如同泼洒的黑血。
“啊——”他低吼一声,双手插进头发里,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被推开了。
泉易走了进来,手里端着一碗汤药。“在生气?”他的声音平静,听不出任何情绪。
安逸辉没有看他,只是冷冷地说:“出去。”
泉易却像没听到一样,径首走到他面前,将汤药放在案上:“这是上好的伤药,喝了吧。”
安逸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:“怎么?用完了,又想起来给我上药了?泉易,你不觉得恶心吗?”
泉易的脸色沉了下来,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:“安逸辉,一定要这样吗?”
“怎样?”安逸辉抬起头,首视着他的眼睛,眼神里充满了嘲讽,“像条狗一样对你摇尾乞怜?还是像个玩物一样任你摆布?泉易,我告诉你,不可能!”
“我是安家的家主,不是你的禁脔!”安逸辉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绝望,“你要是真的恨我,就杀了我!何必这样折磨我?!”
泉易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激动的样子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。他伸出手,想要抚摸安逸辉的脸颊,却被他猛地打开。
“别碰我!”安逸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泉易的手僵在半空,眼神复杂地看着他,良久,才缓缓收回手,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我不会杀你。”
“我要你活着,活着看着我,活着……属于我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书房,没有再回头。
安逸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再也支撑不住,瘫坐在椅子上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汹涌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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