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寂峰的冰崖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，付石航握着锁魂剑站在崖边，看着玄旻楚用灵力在冰面上划出繁复的纹路。赤金色的凤凰血滴落在纹路中心，瞬间腾起一簇跳动的火苗，却在触及周围冰棱时发出滋滋的轻响。
“引火入剑，先得让凤凰血与剑身相融。”玄旻楚的指尖掠过火焰，冰蓝色的灵力在他掌心凝成一道屏障，将火苗圈在其中，“你试着将灵力注入锁魂剑，记住，要缓，不能急。”
付石航深吸一口气，赤金色的灵力顺着手臂缓缓流入剑柄。锁魂剑发出一阵嗡鸣，黑色的剑体上浮现出淡淡的红纹，却在靠近剑刃处骤然停滞，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。
“不行。”他皱着眉收势，掌心己沁出细汗，“剑身在排斥凤凰血。”
玄旻楚走到他身后，冰蓝色的灵力顺着锁魂剑的纹路游走：“它以前叫断念，是无情道的剑。”他的声音离得很近，温热的气息扫过付石航的耳廓，“你要用凤凰血洗去它的旧识。”
付石航的耳朵瞬间烧起来，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颤抖：“怎么洗？”
“用你的血。”玄旻楚的指尖点在他的手腕上，那里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，“凤凰神族的血能净化一切邪祟，包括这剑里的旧念。”
付石航毫不犹豫地用剑刃划破指尖，赤金色的血珠滴落在剑身上。锁魂剑剧烈震颤起来，黑色的剑体上翻涌着黑雾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。
“凝神！”玄旻楚的声音陡然变冷，冰蓝色的灵力在他掌心凝成锁链，将黑雾牢牢锁在剑内，“别让它扰乱你的心神！”
付石航咬紧牙关，赤金色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锁魂剑。剑身上的红纹一点点向前蔓延，黑雾在红纹的灼烧下发出凄厉的尖叫。他能感觉到有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剑身往上爬，像是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抓他的手腕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我那位挚友的残念。”玄旻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郁，冰蓝色的锁链骤然收紧，“三百年了，他还没散去。”
付石航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赤金色的灵力突然暴涨，锁魂剑上的红纹瞬间蔓延至整个剑体。黑雾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，随即被火焰吞噬，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中。
“成了！”他看着锁魂剑上流转的红纹，兴奋地转头，却撞进玄旻楚近在咫尺的眼眸里。冰蓝色的瞳孔中映着他的身影，竟比崖边的晨光还要亮。
玄旻楚猛地后退一步，指尖微微颤抖：“稳住灵力，别让它反噬。”
付石航这才发现，锁魂剑的剑刃上己燃起一簇赤金色的火苗，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跳动。他试着挥剑，火苗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，竟将旁边一块冰棱熔成了水。
“真的成了！”他转过身想让玄旻楚看，却见玄旻楚正抬手按向胸口，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冰面上，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。
“师尊！”付石航连忙收剑上前，却被玄旻楚用灵力挡住。
“无妨。”玄旻楚的声音有些发闷，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身流转，“只是刚才动用了太多灵力，道心有些不稳。”
付石航看着他苍白的脸色，突然想起昨夜在主殿的相拥。他咬了咬牙，赤金色的灵力顺着掌心溢出，小心翼翼地探向玄旻楚：“我帮你。”
玄旻楚没有躲。赤金色的灵力触到他冰蓝色的灵力时，像是火星撞进了雪堆，发出滋滋的轻响。他闷哼一声，脸色却缓和了些，眼底的冰蓝里泛起一丝暖意。
“你的灵力……”他看着付石航掌心的赤金色光芒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，“比以前精纯多了。”
“可能是因为洗剑的时候，凤凰血与我灵力相融了。”付石航挠了挠头，脸颊有些发烫，“师尊，你的道心……是不是好多了？”
玄旻楚收回手，转身望向崖外的云海：“嗯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，“比以前好多了。”
付石航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觉得那袭白衣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清冷。他握紧手中的锁魂剑，剑身上的火苗轻轻跳动，像是在回应他此刻的心情。
就在这时，崖下传来一阵灵力波动。玄旻楚的眼神骤然变冷，冰蓝色的灵力在他掌心凝成一道冰锥：“有人来了。”
付石航握紧锁魂剑，赤金色的火苗在刃口跳动：“是魔族还是……”
“是天衍宗的人。”玄旻楚的神识己铺展开，“来了不少，看样子是掌门亲自带队。”
付石航的眉头皱了起来：“他来干什么？”
“或许是为了镇魂碑。”玄旻楚的声音冷得像崖下的冰，“也或许，是为了我们。”
他话音刚落，崖下己传来掌门的声音，带着一丝刻意的温和：“玄太上，石航贤侄，可否下来一叙？”
付石航看向玄旻楚，眼中带着询问。玄旻楚点了点头，冰蓝色的灵力在两人周身凝成一道护罩：“下去看看也好。”
两人的身影落在崖下时，掌门正带着几位长老站在雪地里。宫依潼也在其中，看到付石航手中的锁魂剑，眼神暗了暗。
“玄太上，石航贤侄。”掌门脸上堆着笑容，眼神却在两人之间打转，“听闻你们从镇魂碑回来了，不知情况如何？”
“托福，还活着。”付石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，“倒是掌门，来得这么快，是早就知道我们会回来？”
掌门的笑容僵了一下，随即叹了口气：“石航贤侄说笑了。我是担心你们的安危，特意带了些疗伤的丹药来。”他示意身后的弟子递上一个玉盒，“这是凝神丹，对稳固道心很有好处。”
玄旻楚没有去接：“掌门的好意心领了。雪寂峰不缺丹药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掌门身后的几位长老身上，冰蓝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冷冽，“不知掌门今日前来，除了送丹药，还有别的事吗？”
掌门的脸色沉了沉：“玄太上，明人不说暗话。镇魂碑的血咒松动，魔族虎视眈眈，此事关乎整个修仙界的安危。我希望你能将凤凰神族的卷宗交出来，由宗门统一研究对策。”
“统一研究？”付石航冷笑一声，“恐怕是想据为己有吧？”
“石航贤侄慎言！”一位长老厉声呵斥，“掌门也是为了天下苍生！”
“为了天下苍生，就勾结魔族？”付石航的锁魂剑骤然出鞘，赤金色的火苗在刃口跳动，“离火长老的事，掌门敢说毫不知情？”
掌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：“一派胡言！离火长老之事，我也是事后才知晓，早己将他的党羽全部拿下！”
“是吗？”玄旻楚向前走了一步，冰蓝色的灵力在他周身翻涌，“那慰问品里的魔气，也是事后才知晓？”
掌门的嘴唇翕动了两下，终究没说出话来。宫依潼突然上前一步，挡在掌门面前：“玄师尊，家父确实不知情。那些都是离火长老暗中操作的，与家父无关。”
“与他无关？”付石航的剑尖指向宫依潼，赤金色的火苗几乎要舔到她的衣襟，“那你呢？你送的凝神汤里加了忘忧草，也是离火长老让你加的？”
宫依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：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玄旻楚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掌门若是无事，就请回吧。镇魂碑的事，我会处理。”
掌门看着玄旻楚周身翻涌的灵力，又看了看付石航手中燃着火焰的锁魂剑，脸色变幻不定。最终，他重重地哼了一声：“玄太上，你好自为之！”
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风雪里，付石航才收剑回鞘：“就这么让他们走了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玄旻楚的声音平静无波，“在这里动手，只会让魔族坐收渔利。”他转身往主殿走去，白衣在风雪中泛着淡淡的光，“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付石航连忙跟上：“什么事？”
“焚天谷。”玄旻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，“我们得尽快找到圣火，否则镇魂碑撑不了多久。”
付石航的心跳漏了一拍：“我们？”
玄旻楚的脚步顿了顿，没有回头：“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？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，“别忘了，你的‘寒江独钓’还没学完。”
付石航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，像是揣了个小火炉。他快步跟上，锁魂剑在他手中轻轻鸣响，像是在为这即将到来的旅程欢呼。
主殿的寒玉床上，玄旻楚铺开焚天谷的舆图，指尖点过一处标记着火焰的山谷：“这里就是圣火的所在地。”他抬头看向付石航，冰蓝色的瞳孔里带着一丝凝重，“但焚天谷的地火异常狂暴，就算是凤凰神族，也未必能安然无恙。”
付石航的手指落在舆图上，那里的墨迹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温度：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
“只能小心行事。”玄旻楚将一枚冰蓝色的玉符放在舆图上，“这是冰魄符，能暂时抵挡地火的灼烧。你贴身带着，千万别丢了。”
付石航拿起玉符，入手一片冰凉，却奇异地让人安心。他看着玄旻楚苍白的脸色，突然想起刚才在冰崖上的一幕：“师尊，你的道心……真的没事吗？”
玄旻楚的指尖在舆图上顿了顿，随即收回手：“没事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至少，能护你到焚天谷。”
付石航的心脏猛地一缩，喉咙突然发紧。他看着玄旻楚的侧脸，在烛火的映照下，那道常年紧抿的唇线似乎柔和了许多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些什么，却见玄旻楚己站起身。
“收拾一下，明日一早出发。”他转身走向内殿，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，“焚天谷的路不好走，得养足精神。”
付石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，突然抓起案上的锁魂剑。剑身上的赤金色火苗轻轻跳动，映着他泛红的眼眶。他知道，玄旻楚又在硬撑。但他没有戳破，只是默默地将冰魄符贴身收好，然后开始收拾行囊。
夜色渐深，雪寂峰的风雪也渐渐平息。付石航躺在床上，听着隔壁主殿传来的微弱灵力波动，知道玄旻楚又在强行压制道心。他握紧手中的锁魂剑，剑身上的火苗仿佛感应到他的心情，发出一阵温柔的嗡鸣。
“放心吧。”他轻声对剑说，也像是在对自己说，“我不会让师尊有事的。”
锁魂剑的嗡鸣更响了，像是在回应他的承诺。
第二天一早，两人踏着晨光离开了雪寂峰。玄旻楚用灵力在他们周身凝成一道护罩，隔绝了风雪。付石航握着锁魂剑走在他身边，看着他清瘦的侧脸，突然觉得，就算前方有再多的艰难险阻，只要能与师尊并肩，他就什么都不怕。
焚天谷的方向，隐隐传来地火的咆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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