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左智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。酒精的作用渐渐消退，取而代之的是清醒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他看着左兆才，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倔强，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，明明害怕得发抖，却还是梗着脖子，不肯示弱。
左兆才站在他面前，距离不过几步之遥。他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，呼吸粗重。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动，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，几乎将他淹没。他看着左智炎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，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嘴唇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“你以为你是谁？”左智炎先开了口，声音沙哑却带着十足的尖锐，“凭什么管我？凭你是我的收养人？还是凭你那可笑的控制欲？”
“我是为了你好！”左兆才的声音也带着压抑的怒火，“我不想看到你和那些不三不西的人混在一起，不想看到你自甘堕落！”
“自甘堕落？”左智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突然笑了起来，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温度，只有冰冷的嘲讽，“在你眼里，我就是这么不堪吗？左兆才，你是不是觉得，只有在你身边，按照你的意愿生活，我才不算堕落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左兆才试图解释，可话到嘴边，却发现一切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左智炎步步紧逼，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，死死地盯着左兆才，“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吗？你敢说你把我当成真正的弟弟看待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左兆才被他问得哑口无言。
他怎么敢说？
他怎么能说？
那些深藏在心底的、禁忌的、连他自己都唾弃的念头，被左智炎如此首白地戳破，像一层遮羞布被狠狠扯掉，露出下面血淋淋的真相。羞耻、愤怒、恐惧、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悸动，在他的胸腔里交织、碰撞，几乎要将他撕裂。
“不敢说了？”左智炎冷笑，眼神里充满了洞悉一切的嘲讽，“因为你自己也知道，你的那些想法有多肮脏，有多恶心！”
“左智炎！”左兆才猛地抬起头，眼神里充满了血丝，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困兽，“你非要这么逼我吗？”
“逼你？”左智炎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疯狂，“我只是想让你认清你自己！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！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兄弟！你收养我，到底是出于同情，还是为了满足你那些不可告人的私欲？！”
最后那句话，像一把烧红的烙铁，狠狠烫在了左兆才的心上。
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，理智的弦彻底崩断。
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和冲动，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。
左兆才猛地向前一步，速度快得让左智炎来不及反应。他伸出手，一把攥住了左智炎的手腕，力道之大，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。
“啊！”左智炎痛呼一声，下意识地想要挣扎。
可左兆才的力气大得惊人，他被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。后背撞上墙壁的瞬间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，让他眼前发黑。
“你干什么！放开我！”左智炎惊恐地喊道，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惧。
左兆才没有说话，只是死死地盯着他。
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左智炎，几乎没有一丝缝隙。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，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，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。
左兆才的眼睛里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焰，那里面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——愤怒、痛苦、挣扎、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占有欲。他的目光，像一张无形的网，将左智炎牢牢地网在其中，让他无处可逃。
左智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。他能清晰地闻到左兆才身上的味道，淡淡的雪松香混合着一丝烟草的气息，还有他身上独有的、令人安心又令人恐惧的味道。
这种味道，这种近距离的接触，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奇异的悸动。
他的脸颊开始发烫，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。
“左兆才……你……你放开我……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和挑衅。
左兆才依旧没有说话，只是缓缓地低下头。
他的目光，从左智炎惊恐的眼睛，滑到他微微张开的嘴唇。那嘴唇因为刚才的争吵而显得有些红肿，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，泛着的光泽。
一股强烈的冲动，像电流一样窜遍左兆才的全身。
他想吻他。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，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生长，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。
他想尝尝那嘴唇的味道，想感受那柔软的触感，想将这个总是对他竖起尖刺的少年，彻底地、狠狠地吞噬。
理智在疯狂地尖叫，告诉他这是错的，是禁忌的，是不可饶恕的。
可情感的洪流，却像脱缰的野马，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，将理智的声音彻底淹没。
左兆才的头，越来越低。
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，带着彼此的温度和气息，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、发酵。
左智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，里面充满了惊恐和绝望。他能感觉到左兆才越来越近，那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，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，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。
他想闭上眼睛，却又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，无法动弹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左兆才越来越近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
空气中只剩下两人剧烈的心跳声，未落的泪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未落的泪最新章节随便看！还有那压抑到极致的、暧昧而危险的气息。
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触碰到一起的前一秒——
“不！”
左兆才猛地回过神来，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，瞬间从那种疯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。
他看着近在咫尺的、左智炎那张写满恐惧的脸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刚才差点就……
差点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。
差点就彻底摧毁了他们之间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。
羞耻、恐惧、还有深深的自我厌恶，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。
左兆才猛地松开手，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一样，踉跄着后退了几步。
他的脸色惨白如纸，嘴唇剧烈地颤抖着，眼神里充满了震惊、恐惧和绝望。
他不敢再看左智炎，也不敢再待在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里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他慌乱地吐出几个字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然后，他像是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一样，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跑。
“砰！”
一声巨响，房门被狠狠关上，隔绝了两个世界。
客厅里，只剩下左智炎一个人，还保持着被按在墙上的姿势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他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，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。
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，像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，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放。
左兆才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，他急促的呼吸，他身上的温度，他那几乎要落下的吻……
所有的一切，都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、奇异的悸动。
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左兆才的温度，烫得他心惊肉跳。
左兆才刚才……是想吻他吗？
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恶寒，胃里翻江倒海，几乎要吐出来。
可与此同时，心底深处，却又有一丝微弱的、连他自己都唾弃的期待，像藤蔓一样悄然滋生。
他到底在期待什么？
期待左兆才吻他吗？
期待他们之间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吗？
左智炎用力地甩了甩头，试图把这些可怕的念头从脑海里赶走。
不，不可能。
左兆才是他的表哥，是收养他的人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。
他们之间，怎么可以有这种肮脏、禁忌的想法？
一定是酒精还没醒，一定是刚才的争吵太激烈，一定是……
他拼命地找着借口，试图说服自己刚才那一切都只是幻觉。
可心脏那不听话的跳动，脸颊那灼热的温度，却在无声地告诉他，有些事情，己经不一样了。
有些东西，一旦被打破，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。
左智炎缓缓地滑坐在地上，抱着膝盖，将脸深深埋进臂弯里。
黑暗中，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，无声地落泪。
他不知道自己对左兆才，到底是什么感情。
是依赖，是感激，是愤怒，是怨恨，还是……
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那种感情，太可怕，太禁忌，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，一旦打开，就会释放出毁灭一切的力量。
房间里，左兆才背靠着冰冷的门板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。
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，压抑着喉咙里的哽咽。
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，像一把锋利的刀，将他虚伪的面具彻底剖开，露出了下面血淋淋的、肮脏的欲望。
他为自己感到羞耻，感到恶心。
他怎么能对智炎产生那种想法？
怎么能？
智炎是他一手带大的，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，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。
他应该保护他，照顾他，而不是……对他产生这种龌龊的、禁忌的感情。
左兆才走到窗边，拉开厚重的窗帘。
窗外，雪还在下，纷纷扬扬的，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掩埋在这片冰冷的白色里。路灯的光芒透过雪幕，在地上投下一片模糊的光晕，显得格外凄凉。
左兆才看着窗外那片纯白的世界，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。
他知道，从刚才那一刻起，有些事情，己经彻底改变了。
他和智炎之间，那道本就模糊不清的界限，己经被他亲手打破。
而他们，再也回不去了。
一种深深的无力感，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。
他不知道该怎么办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智炎，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那颗肮脏而卑劣的心。
或许，关落溪说得对。
他对智炎的感情，确实不正常。
确实……很恶心。
左兆才缓缓地蹲下身，将脸埋进膝盖里，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呜咽。
客厅里，左智炎还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他能听到房间里传来的、压抑的呜咽声。
那声音，像一把钝刀，在他的心上反复切割着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他知道，左兆才也很痛苦。
可他不知道，那份痛苦里，到底包含了多少愧疚，多少挣扎，还有多少……连他自己都无法言说的、禁忌的爱恋。
雪，越下越大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OMV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