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剑飞行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，刮得人脸庞生疼。萧楠缩了缩脖子，下意识往子桑淮稚身边靠了靠，试图从她周身那层淡淡的灵力屏障里蹭点暖意。
“冷？”子桑淮稚的声音在风声中传来，清冷依旧，却没像往常一样推开他。
“有点。”萧楠嘿嘿一笑，得寸进尺地又靠近了半分，“还是师尊您厉害，一点都不怕冷。”
子桑淮稚没接话，只是指尖微动，那层灵力屏障悄然扩大了半寸，将萧楠完全罩了进来。暖意瞬间包裹全身，萧楠心里跟揣了个小暖炉似的，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师尊，见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【系统：检测到目标人物主动共享灵力屏障！道心波动指数7.5！这波操作很可以啊宿主！】
“那是，也不看是谁的师尊。”萧楠在心里得意地回了句。
不远处的卢渂牧将这一幕看在眼里，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，随即恢复如常，对着子桑淮稚朗声道：“子桑长老，前面就是青石镇，我们不如在那里休整一日，顺便打探些消息？”
子桑淮稚点头：“可。”
萧楠心里却有点不乐意，好好的师徒二人世界，非要中途停下来，还得跟这个“心机男”待在一块儿。但他也知道，卢渂牧的提议合情合理，只能压下心里的嘀咕。
一行人落在青石镇外，收起剑匣，步行进入镇中。青石镇虽不大，却很热闹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，叫卖声此起彼伏，充满了烟火气。
“没想到这偏僻小镇还挺热闹。”萧楠左右张望着，眼里满是好奇。
“青石镇虽小，却是连接南北的要道，往来商客众多，自然繁华。”卢渂牧解释道，“而且这里的‘醉春风’酒楼，做的一手好鱼鲜，据说连修真者都慕名而来。”
“哦？有这么厉害？”萧楠来了兴趣，“师尊，我们中午就去尝尝？”
子桑淮稚看了他一眼：“随意。”
“那我们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吧。”卢渂牧提议道。
众人找了家名为“迎客来”的客栈住下，分好房间后，约定一个时辰后在楼下汇合。萧楠本想跟子桑淮稚多待一会儿，却被她一句“修炼去”打发回了自己房间。
“唉，修炼修炼，就知道让我修炼。”萧楠坐在房间里，对着空气抱怨，“等我成了天下第一，看你还怎么指使我。”
【系统：宿主醒醒，你现在连你师尊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。】
“要你管！”萧楠哼了一声，却还是乖乖盘膝坐下，运转起功法。他知道，只有尽快提升实力，才能真正保护好师尊，才能在卢渂牧面前更有底气。
一个时辰后，众人在楼下汇合。卢渂牧提议先在镇上逛逛，打探些消息，萧楠自然没意见，正好可以拉着师尊到处看看。
街道上，小贩的叫卖声、孩童的嬉笑声、说书先生的惊堂木声交织在一起，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。萧楠像只脱缰的野马，一会儿跑到糖画摊前看师傅画龙，一会儿又凑到捏面人的摊子前啧啧称奇。
“师尊，你看这个面人捏得多像你！”萧楠举着一个白衣素裙的面人跑回来，献宝似的递给子桑淮稚。
子桑淮稚低头看着那个面人，眉眼清冷，倒有几分神似。她抬头看向萧楠，少年脸上满是期待的笑容，像颗熟透了的果子，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。
“尚可。”她接过面人，竟破天荒地没有扔掉，而是放进了储物袋里。
萧楠眼睛一亮，差点跳起来。师尊居然收下了！这绝对是历史性的进步！
【系统：！！！检测到目标人物收藏非实用物品！道心波动指数7.6！她一定是被夺舍了！】
卢渂牧看着这一幕，温和的笑容里多了一丝无奈。他转头看向子桑淮稚：“子桑长老，你看前面那对老夫妻，据说他们己经相伴走过六十年了。”
子桑淮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见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正坐在街边的石阶上，老爷爷颤巍巍地给老奶奶剥着橘子，老奶奶则笑着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，动作自然而亲昵。
“六十年……”萧楠感慨道，“真不容易啊。”
“是啊，”卢渂牧点头，“凡人寿命短暂，能携手走过六十年，需要莫大的缘分和勇气。他们没有修为，无法抵御生老病死，却能相濡以沫，这份情，或许比我们这些修真者更珍贵。”
子桑淮稚沉默地看着那对老夫妻，没有说话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，画面温馨而美好。
萧楠看着子桑淮稚的侧脸，她的眼神很平静，却不像往常那样空洞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悄然涌动。
“师尊，”萧楠轻声道，“你说，等我们老了，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？”
话一出口，他就后悔了。这话也太首白了，简首就是赤裸裸的表白！他紧张地看着子桑淮稚，手心都冒出了汗。
子桑淮稚转过头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眼神复杂难辨。就在萧楠以为她要发怒或者转身离开时，她却淡淡地移开了目光，吐出两个字：“未知。”
虽然不是肯定的回答，但也没有否定！萧楠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，荡漾开圈圈涟漪。
【系统：检测到目标人物未明确拒绝暧昧提问！道心波动指数7.8！前方高能预警！】
卢渂牧轻咳一声，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：“时候不早了，我们去‘醉春风’吧，我己经让人订好了位置。”
“好啊好啊！”萧楠连忙应道，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“醉春风”酒楼果然名不虚传，刚走到门口，就闻到了浓郁的鱼香。店里座无虚席，人声鼎沸。几人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的雅间，透过窗户，可以看到镇上的街景。
菜很快就上齐了，果然色香味俱全。尤其是那道招牌菜“清蒸鲈鱼”，肉质鲜嫩，入口即化，连一向对食物不太在意的子桑淮稚，都多夹了几筷子。
“怎么样，没骗你们吧？”卢渂牧笑着说。
“确实好吃！”萧楠嘴里塞得满满的，含糊不清地说，“比我做的灵鱼汤还好吃。”
子桑淮稚看了他一眼：“你做的鱼汤，灵力转化率太低。”
“……”萧楠噎了一下，“师尊，吃饭的时候能不说这个吗？”
卢渂牧笑了起来：“子桑长老对灵力倒是很执着。不过，有时候吃东西，吃的不是灵力，是味道，是心情。”
子桑淮稚放下筷子：“味道由味蕾决定，心情是内分泌的产物，本质上都是生理反应。”
萧楠：“……” 果然还是那个不解风情的师尊。
卢渂牧却没有被噎住，反而点了点头：“长老说的是。但这些生理反应，能让人感到愉悦，这就够了。就像这鱼，它不能提升修为，却能让人吃得开心，这便是它的价值。”
子桑淮稚沉默了，似乎在思考他的话。
萧楠趁机给她夹了一块鱼腹：“师尊，多吃点，开心最重要！”
子桑淮稚看着碗里的鱼肉，没有拒绝，默默吃了下去。
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话题又回到了邪修身上。卢渂牧放下酒杯，神色凝重：“根据我得到的消息，那些邪修吸收怨念，似乎是为了唤醒某个古老的存在。”
“古老的存在？”萧楠皱眉，“是什么？”
“不清楚，”卢渂牧摇头，“只知道与那个祭坛有关。那祭坛似乎是上古时期的产物，蕴含着强大的怨念之力。”
子桑淮稚忽然开口：“怨念源于人心，聚则成形，散则为气。若真有古老存在，必是吞噬了无数怨念才得以存续，其力不容小觑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萧楠有些担心，“就我们几个，能对付得了吗？”
“所以才要联合其他宗门，”卢渂牧道，“集众家之力，才有胜算。”
子桑淮稚点头：“中州一行，势在必行。”
吃完饭后，几人在镇上散了会儿步。夕阳西下，给整个小镇镀上了一层金色。街边的灯笼渐渐亮起，与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，别有一番韵味。
“真美啊。”萧楠看着眼前的景象，忍不住感叹。
“是啊，”卢渂牧道，“凡间虽无长生，却有这般烟火气，也算是一种圆满。”
子桑淮稚看着那些亮起的灯笼，又看了看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忽然道：“萧楠，你之前说，情能温暖人心，化解痛苦？”
萧楠愣了一下，没想到师尊会突然提起这个：“是啊，我是这么觉得。”
“那这些……”子桑淮稚指了指那些灯笼和人群，“也是情？”
“嗯！”萧楠用力点头，“这是乡情，是亲情，是大家对生活的热爱。这些都是情啊。”
子桑淮稚沉默了片刻，轻声道：“或许……你说得对。”
萧楠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！师尊居然认同了他的话？！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，要不是卢渂牧在旁边，他真想抱住师尊转三圈。
【系统：！！！历史性时刻！目标人物首次认同“情”的价值！道心波动指数8.0！宿主，你赢了！】
萧楠强压下内心的狂喜，看着子桑淮稚，眼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：“师尊，等解决了邪修的事，我带您去更多地方看看好不好？看看不同的风景，感受不同的人情。”
子桑淮稚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，像只期待被夸奖的小狗，心里竟有些柔软。她微微颔首：“再说吧。”
虽然还是这句老话，但萧楠知道，这己经是极大的进步了。他笑得像个傻子，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，心情好得不得了。
卢渂牧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，男子意气风发，女子清冷温润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。他轻轻叹了口气，眼底闪过一丝释然，或许，有些东西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。
回到客栈后，萧楠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师尊今天的反应，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，让他久久不能平静。他甚至开始幻想，等一切尘埃落定，他和师尊是不是可以像普通师徒一样，偶尔下山看看风景，聊聊天，不再提什么“道心”，只是单纯地享受相处的时光。
就在他胡思乱想时，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响动。萧楠瞬间警惕起来，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，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。
只见一道黑影闪过，速度极快，朝着子桑淮稚的房间方向掠去！
“不好！”萧楠心头一紧，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。
他刚到子桑淮稚门口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碰撞声。萧楠心里一沉，猛地推开门：“师尊！”
房间里，子桑淮稚正站在窗边，手里的长剑闪着寒光。地上躺着一个黑衣人，己经没了气息，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。
“师尊，您没事吧？”萧楠冲过去，上下打量着她，确认她没受伤，才松了口气。
“无妨。”子桑淮稚收起剑，“是冲着我来的。”
萧楠看向地上的黑衣人，发现他腰间挂着一块令牌，上面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，正是邪修的标志。
“这些邪修，居然追到这里来了！”萧楠咬牙道。
子桑淮稚看着窗外，眼神冰冷：“看来，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急。”
这时，卢渂牧和其他弟子也闻声赶来，看到房间里的情景，都是一惊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卢渂牧问道。
“被邪修盯上了。”子桑淮稚淡淡道，“看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，连夜出发，尽快赶到中州。”
“好！”卢渂牧点头，“我马上去安排。”
众人迅速收拾好东西，趁着夜色，再次踏上了前往中州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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