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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章 绳穗缠指 & 风过留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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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尘峰的晨光里,红绳在子桑淮稚指尖绕了个歪歪扭扭的结。

她坐在廊下的竹椅上,膝上摊着块青布,布上放着萧楠昨天给她的红绳和凝神草纤维。萧楠教她的“双扣结”步骤记在竹片上,字迹是他的,带着点跳脱的勾,像他笑时弯起的眼尾。可她指尖捏着红绳,试了三遍,还是把“双扣”绕成了死结。

“师尊,要这样绕。”

萧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点晨露的湿意。他刚练完剑,额角还挂着汗,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巾,想帮她理红绳,却在靠近时被子桑淮稚轻轻偏身躲开了。

“我自己来就好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指尖捏着红绳往回收了收,避开了他的手。

萧楠的动作顿在半空,布巾的边角擦过竹椅的扶手,带起片极轻的响。他看清她膝上的死结,没再伸手,只是蹲在她对面,指着竹片上的字:“第一步要先把绳分成两股,像分灵力那样,别太用劲。”

子桑淮稚点头,依着他的话分绳。红绳在她指尖滑得厉害,大概是她指尖太凉,又或许是绳上还留着萧楠昨天编时蹭的温度——他教她时总说“绳要温着才好编”,特意把红绳放在怀里捂了半刻,现在那点暖透过布巾渗过来,烫得她指尖发颤。

“师尊,你看。”萧楠没提她的躲闪,只是拿起另一根红绳,在自己手里绕了个标准的双扣结,“就像这样,松松地绕,别攥太紧。”

他的指尖灵活,红绳在他手里像活的,转了两圈就成了个小巧的结,还特意留了点穗子,晃悠悠的。子桑淮稚看着他的手,忽然想起三日前他给她上药时的样子——他指尖捏着药棉,动作轻得像怕碰碎她,连呼吸都放轻了,眼里的担忧藏得深,却没瞒过她。

道心裂痕处忽然漾起丝痒,比往日更清晰。她赶紧别开脸,指尖用力一绕,红绳“啪”地断了。

“师尊?”萧楠抬头,见她指尖捏着断绳,指节泛白,“别急,断了也没事,我再给你拿根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子桑淮稚把断绳放在布上,站起身,“我去练剑。”

她走得快,素白的道袍扫过竹椅边的忘忧草,带起片嫩叶。萧楠蹲在原地,看着她匆忙的背影,又低头看布上的断绳——断口齐整,是被灵力生生绷断的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把断绳捡起来,用灵力慢慢抚平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,软得发疼。

【系统:检测到目标人物“刻意回避”行为!情绪值波动12.0!宿主,她在努力躲你,但没躲掉在意呀!】

萧楠没理会系统的吐槽,只是把断绳缠在指尖绕了绕。他知道师尊在怕——怕她眼里的软藏不住,怕道心的裂痕补不上,怕这好不容易暖起来的日子,会被她自己的“失控”搅乱。

“不急。”他对着空荡的廊下小声说,把断绳收进储物袋,“我等得起。”

练剑场的青石地上,听雪剑的剑气扫过霜层,却没像往日那样凝出凌厉的痕。

子桑淮稚握着剑,指尖灵力却总往廊下飘——萧楠还蹲在那里,大概在捡她弄断的红绳,或许还在对着云鹤叹气。那画面像根细针,轻轻扎在道心裂痕上,痒得她剑招都乱了。

“收心。”她低声对自己说,手腕一转,剑气本该劈开前方的木桩,却偏了半寸,擦着木桩落在地上,激起片碎雪。

她闭了闭眼,试图运转《太上忘情诀》压下那些纷乱的念头。可灵力刚到道心处,就被裂痕里涌出来的暖意撞了回来——那里像揣了团小炭火,焐得她经脉都软了,哪还有半分“忘情”的样子。

三日前温长老离开时说:“蚀心蛊专找道心有破绽的人,你现在最该做的是稳住心神,别让情丝乱了道基。”

她那时应了“知道”,心里却清楚——让她道基不稳的,从来不是情丝,是她既想护着那点暖,又怕被暖灼伤的慌。

“师尊!”

萧楠的声音忽然传来,带着点急。子桑淮稚猛地睁眼,见他正往练剑场跑,手里拿着个青瓷碗,碗里是冒着热气的灵犀粥——大概是怕她练剑累了,特意热了送来。

她下意识想退,脚却像被钉在原地。

萧楠跑到她面前,把碗递过来,没敢靠太近,保持着半步的距离:“温长老说空腹练剑伤气,你喝点粥再练。”

碗沿温温的,是她喜欢的温度。子桑淮稚接过碗,指尖碰在他的指尖上,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,却没立刻松开。萧楠的指尖僵了僵,随即轻轻笑了笑,把手收了回去:“我放了点莲子,没放糖。”

“嗯。”子桑淮稚低头喝了口粥,莲子的清苦混着米香,压下了舌尖的麻。她没看他,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握剑的手上——她刚才捏断红绳时太用力,指尖还留着红印,他大概是看见了。

“剑穗……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“要是难编,就别编了,我给你编就好。”

子桑淮稚握着碗的手紧了紧。她知道他是在给她台阶下,可她想学编剑穗,不是为了剑,是为了……编个有他气息的东西,能攥在手里,提醒自己这暖不是幻。

“不难。”她抬头,避开他的眼睛,看向远处的云海,“只是手生。”

萧楠没再劝,只是蹲在旁边,捡起她刚才劈开的木桩碎片,用灵力一点点削成小木块:“那我陪你练剑,你练累了就歇,我给你削个绕线板,编绳时好用。”

他没提她的躲闪,没逼她靠近,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蹲在旁边,削着木块。晨光落在他发顶,把碎发染成金的,他偶尔抬头看她一眼,目光软得像粥,没带半点压迫。

子桑淮稚喝着粥,忽然觉得道心裂痕处的痒轻了些。她举起听雪剑,这次剑气稳稳地劈在木桩上,没偏半分。

日头升到半晌时,云鹤叼着片玉简从峰下飞回来——是玄天宗掌门的传讯,说西荒的蚀心蛊己有扩散迹象,各派要在半月后于中州城集会,商议对策,特意提了“请子桑长老携弟子萧楠同往”。

子桑淮稚捏着玉简,指尖的灵力把玉简边缘捏出了道浅痕。

“要去吗?”萧楠凑过来,见她脸色发白,赶紧道,“要是不想去,我去回了掌门师伯,就说你道心不稳……”

“得去。”子桑淮稚打断他,把玉简收进袖袋,“蚀心蛊关乎修真界安危,我不能避。”更重要的是,她隐约觉得,蚀心蛊与《太上忘情诀》或许有关,若能弄清其中关联,或许能找到修补道心的办法——不止是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能更稳地护着身边的人。

萧楠看着她紧抿的唇,知道她己做了决定,没再劝,只是道:“那我去收拾东西,多带点凝神草,再把你编剑穗的红绳也带上,路上没事你可以练。”

“不用带。”子桑淮稚摇头,“集会人多,没时间编。”

萧楠愣了愣,没再坚持。他转身往竹楼走时,云鹤忽然用翅膀拍了拍他的后背,又指了指子桑淮稚的方向——子桑正望着中州城的方向,指尖在听雪剑的剑穗上捻着,动作很慢,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。

萧楠心里轻轻叹了口气。他知道师尊不仅是在担心蚀心蛊,更是在怕——怕中州城人多眼杂,怕她控制不住对他的在意,怕被人看出她道心的破绽,给她或玄天宗惹麻烦。

他回竹楼翻出个小盒子,里面是他前几日偷偷编的剑穗——红绳混着凝神草纤维,徒弟想毁我道心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,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,徒弟想毁我道心最新章节随便看!编了个小小的“忘”字,本想等师尊学会编绳后给她个惊喜,现在看来,或许该提前给她。

子桑淮稚在练剑场站了半刻钟,首到日头升到头顶,才转身往闭关室走。

她需要静一静。

闭关室里的蒲团还是温的,是前几日她练敛心诀时坐的。她坐下,指尖掐诀,却没立刻运转灵力,而是从袖袋里摸出萧楠给她的那根断绳——红绳断口被他用灵力抚平了,还细心地缠了圈细银线,免得散了。

她把断绳放在膝上,指尖轻轻拂过银线的痕迹。萧楠总这样,把她的慌乱、她的笨拙,都用这样细的心思悄悄裹起来,不让她难堪。

“情丝……”她低声重复,指尖捏着断绳往一起凑,想把它接起来,却怎么也接不回原来的样子。

就像她的道心,裂了就是裂了,再怎么压,也回不到三百年前那般“空”了。

她闭了眼,强迫自己沉入神识。本想梳理灵力,脑海里却猛地闪过萧楠蹲在廊下削木块的样子——他指尖被木刺扎了下,皱着眉吸了口气,却没吭声,只是偷偷把血擦在衣摆上,怕她看见担心。

“嗡——”

道心裂痕处突然传来阵锐痛,比往日都烈。子桑淮稚猛地睁眼,一口淡金色的血雾从唇间溢出,落在断绳上,把红绳染得更深了。

她抬手按在眉心,指尖发颤。温长老说“情丝与道心相抗”,她以前不信,现在才明白——不是情丝在抗,是她自己在抗,抗着那份想靠近的暖,抗着那份怕失去的慌,才把自己逼得这么疼。

“叩叩。”

闭关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,萧楠的声音隔着门传来,带着点小心翼翼:“师尊,我给你炖了灵犀粥,放门口了,你记得喝。”

子桑淮稚没应声,只是捏着那根染了血的断绳,指节泛白。

门外安静了片刻,传来萧楠轻轻的脚步声,他好像没走,就站在门口。过了会儿,又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,大概是他蹲在了门口,像以前她闭关时那样,守着。

“师尊,”他的声音很轻,像怕惊着她,“要是疼了,就喊我,别硬撑。”

子桑淮稚捏着断绳的手松了松。血雾在她指尖凝成颗小小的血珠,滴落在断绳的银线上,顺着纹路渗进去,像给那点细暖,添了丝抹不去的痕。

她忽然想起萧楠昨天教她编绳时说的:“绳断了也能接,绕个新结就行,说不定比原来还结实。”

或许……道心裂了,也未必非要补回原样。

绕个新结,容纳那点情丝,或许……也能走下去。

她深吸口气,抬手擦去唇间的血,指尖灵力微动,试着把断绳的两头,用最松的结,轻轻绕在了一起。

傍晚时,子桑淮稚推开了闭关室的门。

萧楠果然还蹲在门口,背靠着门板睡着了,手里还捏着个小小的绕线板——是用他下午削的木块做的,边缘被他用灵力磨得光滑,上面还刻了圈小小的云纹,像她剑穗上的图案。

他的发梢沾着点木屑,大概是削木头时蹭的,侧脸在晚霞里显得格外软,没了白日的跳脱,像个累坏了的孩子。

子桑淮稚蹲下身,指尖刚想拂去他发梢的木屑,又猛地顿住,收回了手。她轻轻把绕线板从他手里拿出来,换了根新的红绳放在他掌心——是她从储物袋里找的,比之前那根更软些。

萧楠动了动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见是她,赶紧站起来:“师尊你出关了?饿不饿?我去热粥……”

“不用。”子桑淮稚摇头,指了指他手里的红绳,“教我编绳吧。”

萧楠愣了愣,随即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:“好!”

他拉着她往廊下走,脚步轻快,却刻意放慢了速度,配合她的步子。云鹤蹲在廊下的竹篮里,见他们出来,赶紧叼起旁边的灵鱼干往萧楠手里塞——大概是怕他忘了吃饭。

“先编绳。”萧楠把灵鱼干塞回云鹤嘴里,拿起红绳,“这次我们编个简单的,平结,不容易断。”

子桑淮稚点头,指尖捏着红绳的一头。萧楠握着另一头,教她绕第一圈时,指尖不小心碰了碰她的指尖,她没躲。

“就这样,松松地绕。”他的声音放得很轻,“别用劲,让绳自己顺着走。”

红绳在两人指尖绕了个圈,这次没断。子桑淮稚看着那个小小的平结,忽然开口:“萧楠,中州城……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
萧楠绕绳的动作顿了顿,抬头看她:“师尊想通了?”

“嗯。”子桑淮稚点头,指尖轻轻拽了拽红绳,结没散,“躲也躲不过,不如去看看。”

更不如……陪着你一起去。

后面这句她没说,却把红绳往他手里递了递,让他握着她的手,一起绕下一个结。萧楠的指尖暖,裹着她的指尖,把她指尖的凉都驱散了。

“好。”他笑着点头,眼里的光比晚霞还亮,“我们一起去。”

云鹤蹲在旁边,叼着灵鱼干,歪着头看他们握在一起编绳的手,忽然“嘎”了一声,用翅膀把旁边的糖罐推了过来——是萧楠从山下买的桂花糖,它大概是觉得,编绳这么甜的事,得配点糖。

子桑淮稚看着那罐桂花糖,又看了看萧楠眼里的笑,道心裂痕处的疼忽然就轻了。她跟着萧楠的动作,慢慢绕着红绳,指尖的结一点点变大,像把那些不敢说的暖,都悄悄缠进了绳里。

晚霞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廊下的竹篮边,落在绕线板的云纹上,落在那根慢慢变长的红绳上。

绳还在绕,结还在缠。

虽然还会有躲,还会有慌,但至少这一刻,他握着她的手,她没再躲。

这样,就很好。

夜深时,萧楠己经睡熟了。他睡前还在给绕线板刻花纹,说要刻只云鹤,结果刻着刻着就歪在枕上睡着了,手里还捏着把小刻刀。

子桑淮稚坐在床边,把刻刀从他手里拿出来,放在案上。她看着他的睡颜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——红绳的痕迹还在,暖得像萧楠握过的温度。

她从袖袋里摸出那根染了血的断绳,放在萧楠的枕边。断绳上的银线在月光里亮得很,像他给的那些细暖,就算断了,也没凉透。

或许去中州城会遇到危险,或许蚀心蛊真的会扰她道心,或许她永远也学不会像常人那样自在地靠近。

但没关系。

她有他编的剑穗,有他削的绕线板,有他守在门口的暖,还有这根断了也能重新绕起来的红绳。

足够了。

她轻轻吹灭烛火,转身走到窗边。月光落在练剑场上,把白天留下的剑痕照得亮晃晃的,那些痕里好像真的凝着暖,像不会灭的星。

子桑淮稚抬手按在道心处,那里还在隐隐作痛,却比之前软了些,像被什么东西,轻轻裹住了。

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,师尊摸着她的头说“忘情道是最快的路”。

或许吧。

但现在她觉得,慢一点,绕点弯,陪着身边的人,一步一步走,也挺好。

至少这条路,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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