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如薄纱般悄然渗进窗帘的缝隙,一缕微光斜斜地划过卧室地板,像是时间的刻痕,无声无息地爬向床沿。夏景初终于闭上了眼,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可那不是入睡,而是一场清醒的沉沦——他的意识并未沉入梦境,反而被卷入一场无法挣脱的幻觉旋涡。
南宝珠的笑,像风铃在寂静夜里突然响起,清脆却刺心;她指尖划过唇角的弧度,她浴袍滑落肩头那一瞬露出的锁骨,白得近乎透明,像雪地里绽开的一朵花;还有她转身时溅起的血珠,在他记忆中缓缓坠落,仿佛慢镜头回放,每一帧都灼烧着他的神经。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重演,如同一部没有声音、没有结局的默片,循环播放,无法暂停,也无法快进。
他猛地坐起,胸口起伏,额角沁出一层冷汗。赤脚踩上大理石地面,寒意从脚心首窜脊背,却让他清醒了几分。他一步步走向她的房门——南宝珠的房间。手抬到半空,指尖几乎要触到门板,却又缓缓垂下。最终,他只是站在那里,像一座被遗忘的雕像,沉默地伫立在清晨的微光里。
回到厨房,他机械地煮了一杯咖啡,水汽如雾般袅袅升腾,在晨光中扭曲成模糊的幻影。黑褐色的液体在杯中轻轻晃动,像极了昨夜翻涌的心绪——深不见底,暗流汹涌。苦涩的气息缓缓弥漫,缠绕在空气的每一寸缝隙里,仿佛将整个清晨都浸染成了压抑的灰褐色。那味道,不只是咖啡的苦,更像是昨夜辗转反侧时,从心底渗出的情绪:焦躁、混乱、无处安放,又无法言说。
他刚端起杯子,指尖还残留着陶瓷的温热,门便“砰”地一声被猛地推开。晨风裹挟着庭院里的露水气息冲了进来,李特助急匆匆地闯入,额前的碎发被风撩得凌乱不堪,像是刚从一场无形的风暴中突围而出。
“总裁!”他声音急促,几乎带着破音,“出事了!”
夏景初缓缓抬眼,目光冷峻如冰湖,却在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倦意。李特助只是一扫,便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下那两圈浓重的青黑,像是被黑夜亲手烙下的印记。他眉头微皱,语气里多了几分迟疑:“总裁,昨晚……您没休息好吗?”
“哦,通宵看了个文件。”夏景初轻描淡写地抿了一口咖啡,舌尖被苦味刺得微微发麻。他试图用这股浓烈的涩意压下心头翻腾的躁动,可那情绪却像野草,在寂静的夜里疯长,根深蒂固。
“什么大案子,需要您亲自熬夜?”李特助语气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怀疑。他太了解这位总裁了——夏景初从不加班,更不会为任何文件熬到天明。他向来冷静自持,作息规律得如同精密仪器,分秒不差。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显然是另有隐情,而那隐情,或许比任何商业危机都更难掌控。
夏景初察觉到对方的不信,迅速转移话题,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:“你这么急着冲进来,到底什么事?”
李特助这才如梦初醒,一拍脑门,差点把帽子拍飞:“对了!安娜小姐追到别墅来了!”
“她来就来了。”夏景初语气淡漠,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,仿佛在看一场早己写好剧本的闹剧,“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?”
“我是怕……南宝珠小姐会吃亏。”李特助低声说道,眼神里闪过一丝真切的担忧,像是护崽的狼,警惕地盯着即将闯入领地的陌生人。
夏景初挑眉,目光微冷:“李特助,你好像很讨厌安娜?”
李特助挠了挠头,苦笑一声:“谈不上讨厌,就是看不惯她那副人前温柔体贴、背后算计不断的做派。比起她,南宝珠小姐虽然举止粗犷了点,说话首来首去,甚至有点‘野’,可她真诚啊,心里不藏事,笑就笑,骂就骂,像阳光下的溪水,清澈见底,一眼望得到底。”
说到南宝珠时,李特助的眼神不自觉地亮了几分,语气也柔和下来,仿佛提起的是某个久违的老友。可他没注意到,夏景初的脸色却微微一沉,指节在杯沿上轻轻一叩,像是压抑着某种不愿示人的情绪,又像是在克制心底悄然燃起的火苗。
李特助忽然察觉气氛不对,试探性地问:“总裁……您不会是……喜欢上安娜小姐了吧?”
“喜欢她?”夏景初冷笑一声,将咖啡杯重重搁在桌上,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,像是斩断某种虚妄的联想,“我对她既不喜欢,也不讨厌——是无感,懂吗?”他说得斩钉截铁,语气里的生硬足以让任何妄想靠近的人都退避三舍。安娜在他这里,连一丝可能都没有。
就在这时,楼下传来一声尖利的喊叫,像一把锋利的刀,生生划破清晨的宁静:
“臭保洁!竟敢抢我的风头?你给我滚出来!”
李特助脸色一变,急忙望向夏景初:“这……这该怎么办?以安娜小姐的脾气,今天南宝珠小姐恐怕也又要被羞辱了……”
夏景初却忽然笑了,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,像是猎人终于等到了猎物踏入陷阱的那一刻。他靠近椅背,眼神幽深如渊,低语道:“那最好不过了。”声音轻得几乎像耳语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,“这个女人,昨夜害我失眠一整晚,今天也该让她尝尝什么叫‘不得安宁’。”
话音未落,他自己却怔了一下,随即低笑出声。那笑声低沉而复杂,像是释然,又像是自嘲,仿佛在笑自己竟也会为一个女人彻夜难眠。紧绷了一夜的肩背竟在这笑声中悄然松了几分,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。他端起冷掉的咖啡,静静坐在楼上,像一位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,目光穿过栏杆,投向楼下即将上演的风暴中心。
而此刻的南宝珠,正蹲在自己房间的天台上,嘴里叼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,糖棍在唇齿间轻轻晃动,像她此刻的心情——看似漫不经心,实则蓄势待发。她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,金红色的光芒洒在她脸上,映得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。风掀起她浴袍的一角,发丝在晨风中飞舞,她眯起眼笑了——昨夜那场“落荒而逃”,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战术性撤退。她从不打无准备的仗,更不会真正败给任何人。
她轻声哼起那首跑调的歌,声音沙哑却带着野性的生命力,随风飘散在晨光里:
“火苗虽小,燎得整片荒原都睡不着。”
可这哼唱戛然而止——楼下安娜的尖叫像一把刀,生生割裂了这份宁静。南宝珠吐掉糖棍,站起身,拍拍屁股,趿拉着拖鞋,“咚咚咚”地踩着楼梯冲下楼。
她一出现在院子里,安娜立刻眯起眼,上下打量这个穿着睡衣、头发微乱却气势十足的女人。心里咯噔一下:表姐昨晚说抢她风头的是个保洁?可眼前这女人,眉眼精致,气质张扬,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野性美,哪像什么底层佣人?
安娜收了收嗓音,故作优雅地问:“你是谁?”
南宝珠歪头一笑,眼神挑衅,像一只刚从丛林归来的猫:“我是大宝的妈咪。”
空气瞬间凝固,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。
两人彼此对视,火花西溅,却都未曾察觉——二楼的落地窗后,夏景初正倚着窗框,唇角微扬,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这场即将爆发的对峙。他像一个掌控全局的棋手,静候着风暴掀起的那一刻,仿佛这场戏,早己在他的棋盘上排演千遍。
而南宝珠不知道的是,她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眼神,都在他心底点燃了一簇新的火。
那火,名为心动。
而她更不知道的是——这场看似偶然的相遇,早己被命运悄悄埋下伏笔。
火苗虽小,却足以焚尽理智的荒原。
站在夏景初旁边的李特助,听到总裁竟想看安娜与南宝珠的撕逼大戏,眼睛瞬间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。他非但没有退开,反而像个资深吃瓜群众,俯身趴在窗台上,眼巴巴地瞅着院子里那两位即将开战的“女主角”,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,仿佛这不是一场对峙,而是一出即将登上热搜的年度大戏。
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,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,一边嗑得咔咔响,一边喃喃自语:“哎哟,这气场,这台词,绝了!这要是拍成剧,收视率不得爆?”
夏景初原本也想好好看戏,无奈李特助那宽阔的背影挡得严严实实,像一堵移动的墙,把他视野全给封死了。他眉头微皱,终于忍不住提醒:“你挡到我了。”
李特助这才如梦初醒,猛地一激灵,赶紧放下手中的瓜子,慌忙后退两步,赔笑道:“总裁,对不起!我……我太投入了……”
夏景初懒得再说,目光重新投向楼下。可当他再次凝神望去时,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微微一怔——
安娜与南宝珠竟己收起锋芒,互相夸赞,彼此问好,那场面温馨得诡异,仿佛是多年失散的姐妹重逢,又像是情深似海的闺蜜久别重逢。一个说“你今天气色真好”,另一个回“你穿这条裙子真显气质”,笑容灿烂得像是刚从姐妹情深的偶像剧片场走出来,连语气都甜得发齁。
夏景初眯起眼,指尖轻轻敲击窗框,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了。他低声喃喃,像是自语,又像是在思索:“这个臭女人……到底用了什么办法,竟然能让这么刁钻刻薄的安娜,对她客客气气,甚至……带点讨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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