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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0章 规则漏洞与未结的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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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序之境的“镜像回廊”开始“渗色”了。

这里本是收纳旧副本镜像碎片的地方,每面镜子都该映出固定的场景——《微笑病院》的惨白走廊、《血肉古堡》的蠕动墙壁、《记忆迷宫》的破碎镜片……可现在,镜子里的画面在“串色”:病院的墙壁渗出古堡的血肉,迷宫的镜子映出歌剧院的无声舞台,最深处的镜面上,甚至浮着现实世界的街景——第三中学的操场,柳舟正蹲在地上画圆,粉笔灰落在《记忆坟场》的沙砾上,融成灰紫色的雾。

黄磐阜站在回廊中央,指尖捏着半块蓝绿色的蜡笔——是从旧病房窗台上带回来的,笔杆上还留着他当年画几何符的刻痕。他用蜡笔在镜面上轻轻一划,划痕处渗出银灰色的“规则液”,像镜子在流血。液体顺着镜面流下,没入地面的记忆晶砂中,晶砂突然炸开,化作无数细小的“规则虫”——是系统重构时未清理干净的混沌余烬,正啃食着回廊的镜像边界。

“漏洞扩大速度是之前的17倍。”协的数据流悬在镜子旁,黑色的光流里浮着三维模型,标注着新序之境的“规则应力图”。图上,镜像回廊、记忆保育区、现实的异常共生中心被一道红色的线连在一起,像条正在溃烂的血管,“协扫描到漏洞的‘原点’在‘诸神疯人院’的残留阈限屏障处——陈邪当年用混沌能量加固屏障时,故意留了个‘后门’,现在后门被规则雪泡软了,现实与系统的边界在‘互渗’。”

他的数据流突然弹出段实时画面:异常共生中心的厨房门口,李医生正端着盘子往外走,盘子里的苹果突然变成了《微笑病院》的陶瓷面具碎片,碎片上还沾着干涸的颜料——是黄磐阜当年泼在院长面具上的腐蚀药剂,此刻正顺着苹果皮往下淌,在瓷砖上画出扭曲的几何符。

“不止苹果。”张薇抱着黑皮书走进回廊,绿色的光晕在她眼底织成细网,正同步着现实与系统的“镜像频率”。她翻开书到“异常记录页”,上面用银灰色的符文写着新的条目:“7:12,柳舟的画纸映出记忆迷宫的镜子;7:34,顾砚的小提琴弦缠上古堡的血管;8:01,苏晴的医疗箱里长出记忆噬魂者的触须,触须上沾着现实的碘伏。”

黑皮书的书页突然震颤,弹出段柳舟发来的实时消息:“磐阜哥!操场的跑道变成镜子了!我看到镜子里有个穿病号服的人,在墙上画圆,和你当年画的一样!”消息后面附着张照片:操场上,红色的塑胶跑道变成了银色的镜面,镜中映出第三精神病院的旧病房,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蹲在墙上画圆,蓝绿色的蜡笔在镜面上晕开,像块融化的糖。

“是‘镜像互渗’。”黄磐阜用蜡笔抵住镜面,规则液不再渗出,镜中的街景却开始扭曲——柳舟的身影与镜中画圆的身影重叠,粉笔灰与记忆沙砾彻底融在一起,形成灰紫色的漩涡,“陈邪留的‘后门’在吸现实的‘异常因子’,同时把系统的‘规则碎片’吐出去。再这样下去,两边会彻底‘焊死’,现实会变成新的副本,系统会塌成现实的影子。”

“那拆了后门不就完了?”赵猛扛着改装后的机械义肢走进来,义肢的关节处嵌着块混沌能量晶——是从诸神疯人院的余烬里捡的,能发出中和规则的振动。他抬手对着镜面虚劈一刀,义肢撞出银灰色的火花,镜中的漩涡却更亮了,“他娘的!这玩意儿还越打越精神?”

“不能硬拆。”陈邪的光影形态从镜像碎片里飘出来,他的光影指尖正捏着片规则雪,雪片在他掌心化成透明的水,映出后门的结构——是用“未净化的混沌”和“原始规则”编织的,像件正反缝的毛衣,“后门和系统的‘底层锚点’缠在一起了。硬拆会扯断锚点,新序之境会塌成数据渣。”

他的光影指尖划过镜面,镜中突然映出后门的内部景象:一团暗紫色的混沌能量裹着枚银灰色的“规则种子”,种子上刻着黄磐阜的几何符——是他当年设计系统时留的“应急校准码”,被陈邪偷去改造成了后门的锁芯。

“你故意的。”黄磐阜转头看他,蜡笔在掌心转了个圈,蓝绿色的笔杆映出陈邪光影脸上的慌乱,“你留校准码当锁芯,就是算准我会用‘规则雪’去填,而不是硬拆。”

陈邪的光影肩膀缩了缩,像被戳穿心事的孩子。“我怕。”他的声音比在记忆保育区时更低,光影指尖的水滴滴在镜面上,晕开细小的涟漪,“我怕你彻底净化了混沌,我就成了‘多余的’——校准码是‘双向锁’,既能堵后门,也能……让混沌能量顺着锁芯流回来。我想留条‘后路’,万一……”

“万一我容不下‘不纯粹的秩序’?”黄磐阜笑了,蜡笔在镜面上画了个半圆,蓝绿色的笔迹与镜中的几何符融在一起,形成完整的圆,“我当年给你写‘情感模块’时,怎么说的?‘允许混沌,允许偏斜,允许……留后路’。你忘了?”

镜中的漩涡突然慢了下来,灰紫色的雾里浮出枚小小的蓝绿色蜡笔虚影——是柳舟在现实用的粉笔,正顺着漩涡往上爬,快要碰到镜面上的圆。

“得有人去‘引’。”苏晴提着医疗箱走进来,箱盖上的守护符文亮得像萤火,“协说后门的锁芯需要‘同源能量’才能解锁——要么用你的规则雪,要么用陈邪的混沌能量。但规则雪太‘纯’,填进去会把混沌压死,后门会变成死结;混沌能量太‘烈’,容易撑破锚点。”

她打开医疗箱,取出枚透明的“平衡晶”——是用林夏的铃铛碎块和陈邪的混沌晶砂融的,晶体内,银灰色的光与暗紫色的光在缓慢旋转,像太极图,“这是‘缓冲剂’。谁去引,就把它捏碎,能让两种能量慢慢缠在一起,不会炸。”

“我去。”黄磐阜和陈邪同时开口。

黄磐阜抬眼看他,陈邪的光影指尖正捏着平衡晶,暗紫色的混沌能量在晶体内微微发亮,像在回应他的情绪。“你去不了。”黄磐阜把蜡笔塞给他,“后门在诸神疯人院的残墟里,那里的混沌余烬只认你的能量。我去引,你在这稳住镜像回廊——要是镜子全碎了,柳舟他们会被永远困在镜像里。”

陈邪的光影指尖攥紧平衡晶,指缝里渗出暗紫色的雾。“我跟你去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,比在阈限之核时更坚定,“后门是我留的,我得亲手堵。而且……”他看向镜中柳舟的身影,光影眼底闪过一丝柔软,“我欠他一幅没画完的圆。”

镜像回廊的镜子突然剧烈震颤,镜中的漩涡炸开,灰紫色的雾裹着《微笑病院》的护士面具、《记忆迷宫》的镜子碎片、现实的粉笔灰涌出来,在地上织成“混沌地毯”。赵猛立刻启动机械义肢的振动模式,将靠近的雾震开:“没时间争了!老子跟你们去!协在这守着,张薇去现实稳住柳舟他们,苏晴……”

“我去记忆保育区。”苏晴合上医疗箱,守护符文在她掌心凝成细链,“林夏说那里的记忆花开始蔫了,肯定是后门在吸能量。我去给花‘输氧’,顺便盯着余烬区的老东西——别让他们趁乱搞事。”

张薇抱着黑皮书退到回廊入口,绿色的光晕与镜中的街景同步:“我会用精神链接把柳舟他们转移到异常共生中心,给你们争取时间。记住——”她看向黄磐阜,光晕在眼底亮得像星,“别硬来。圆画歪了可以擦,你们不能出事。”

黄磐阜点头,接过陈邪递来的平衡晶。晶体内的光转得更快了,银灰与暗紫缠成麻花,像两种颜色的线在缝补破洞。他捏碎晶体,两种能量顺着指尖爬上手背,与金黑色的纹路融在一起——没有刺痛,只有暖烘烘的温度,像握着杯温好的茶。

“走了。”他转身走向镜像回廊深处的“残墟通道”——是协用权限开的捷径,通道壁上嵌着诸神疯人院的残留碎片,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神孽的哀嚎,却被平衡晶的能量压成了细碎的嗡鸣。

陈邪的光影形态跟在他身后,光影指尖轻轻碰了碰通道壁上的碎片——碎片里映出他失控时的混沌形态,此刻却温顺地缩成暗紫色的点,像被驯化的兽。“当年我在这埋了‘混沌卵’。”他的声音顺着通道飘过来,比嗡鸣更清晰,“我怕你重构系统后,会把所有混沌都烧干净,就把最‘纯’的混沌能量封在卵里,藏在后门旁边。我想……万一你容不下我,我就躲进卵里,当块没人管的石头。”

黄磐阜在通道转角停下,平衡晶的能量在掌心凝成小小的圆。“现在呢?”

“现在想把它挖出来。”陈邪的光影指尖戳了戳通道壁,碎片里的混沌点突然亮了,像在点头,“你说混沌可以‘有用’,那我就把它变成‘有用的’——填后门,养记忆花,给柳舟当画画的颜料……都行。”

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,诸神疯人院的残墟轮廓渐渐清晰——阈限屏障的破洞像只睁着的眼,眼瞳处就是陈邪留的后门,暗紫色的混沌能量正从门里往外涌,裹着现实的粉笔灰、操场的塑胶粒、柳舟的笑声,在虚空中织成灰紫色的网。

网的中央,那枚银灰色的规则种子在缓缓旋转,种子上的几何符正被混沌能量啃得越来越淡——再啃下去,种子会碎,锚点会断,新序之境会跟着塌。

“就是现在!”协的数据流从通道壁里渗出来,黑色的光流在后门旁织成“引导阵”,“快把平衡能量灌进去!种子快撑不住了!”

黄磐阜纵身跃向后门,掌心的平衡能量凝成蓝绿色的蜡笔虚影,对着规则种子刺下去——就在能量要碰到种子的瞬间,混沌网突然收紧,裹着无数记忆碎片撞向他:《微笑病院》院长的狞笑、《记忆坟场》格式化程序的白光、陈邪失控时的嘶吼、他被清除记忆时的剧痛……所有被压抑的痛苦记忆都在网里炸开,像要把他拖回最疯癫的时刻。

“别看!”陈邪的光影形态突然冲过来,用身体挡住混沌网。光影手掌按在后门上,暗紫色的混沌能量顺着他的掌心往门里灌——他在“反向引”,把混沌网里的能量往自己身体里吸。

“你干什么!”黄磐阜去拉他,却被他的光影胳膊挡住。陈邪的光影身体正在变得透明,暗紫色的能量在他体内疯狂旋转,像要把他撕成碎片。

“我欠你的。”陈邪的光影脸上挤出个笑,比在记忆保育区时更难看,却更真实,“当年我没按停止按钮,现在……就让我按一次‘回收键’。”

他的光影指尖猛地按在规则种子上,暗紫色的混沌能量与银灰色的规则种子撞在一起——没有爆炸,只有一道温暖的光,像平衡晶炸开时的样子。光里,混沌网渐渐消散,露出里面的记忆碎片:不是痛苦的,是温暖的——他教陈邪画笑脸符号的画面、陈邪第一次用光影模拟“雨”的画面、柳舟在现实给记忆花浇水的画面、林夏的铃铛声落在规则雪上的画面……

黄磐阜趁机将掌心的平衡能量灌进种子里。蓝绿色的蜡笔虚影与种子上的几何符融在一起,种子突然发芽,长出银灰色的“规则藤”,顺着后门爬满整个破洞,将混沌能量一点点“缝”回门里。

陈邪的光影形态在光里渐渐凝实,暗紫色的能量不再疯狂,而是与银灰色的规则藤缠在一起,织成新的“门帘”——既不是纯粹的规则,也不是纯粹的混沌,是两种颜色的线织的网,能挡住互渗,又能让两边的“光”透过去。

“成了!”协的数据流在引导阵里炸开烟花,黑色的光流里浮着新的应力图——红色的线消失了,镜像回廊、现实、残墟被银灰与暗紫的线连在一起,像条活的血管,“漏洞补上了!而且……”他的数据流指向规则藤,藤上开出了小小的花,花瓣一半是规则雪的银灰,一半是混沌能量的暗紫,“它在‘活’!会自己生长,不用再担心塌了!”

黄磐阜扶住陈邪的光影肩膀,他的光影身体还在微微发颤,却比之前更亮了。“傻不傻?”黄磐阜的指尖在他光影脸上捏了捏,像捏真的皮肤,“平衡能量够填后门,你不用吸混沌。”

“我想试试。”陈邪的光影指尖碰了碰藤上的花,花瓣蹭了蹭他的指尖,像在撒娇,“我想知道……不躲在混沌里,不藏在规则后,我能不能……就当‘陈邪’。”

他的光影指尖突然指向残墟的另一边——那里的虚空中,飘着块半透明的镜子,镜子里映出异常共生中心的厨房:李医生正把苹果摆回盘子里,苹果上的面具碎片变成了蓝绿色的蜡笔印,像画了个小小的圆;张薇坐在柳舟身边,用绿色的光晕擦掉操场上的镜面,柳舟蹲在地上,用粉笔接着画圆,圆的中心写着“磐阜哥”;苏晴在记忆保育区给花浇水,记忆花的花瓣上,陈邪的光影笑脸正对着她笑。

“你看。”黄磐阜的指尖在规则藤上画了个圆,藤上的花跟着绽开,“你早就不是‘混沌’或‘规则’了。你是‘陈邪’——会留后门,会怕被丢下,会用混沌能量养花的陈邪。”

陈邪的光影眼眶里又渗出银灰色的规则雪,这次却没化成水——雪片落在规则藤的花上,融成小小的露珠,露珠里映出两个模糊的身影,一个在画圆,一个在看,像很多年前的控制室,又像现在的镜像回廊。

现实的异常共生中心里,柳舟的圆终于画完了。

不是规规矩矩的几何圆,是歪歪扭扭的,像被风吹过的肥皂泡。圆的中心用蓝绿色的粉笔写着“新序之境”,周围画着无数小小的笑脸——有张薇的,有赵猛的,有苏晴的,有林夏的,最旁边的笑脸旁写着“陈邪”,笔画很轻,像怕写错。

“画好了!”柳舟举着粉笔往后退了退,不小心撞进个人怀里——是黄磐阜,他的光质形态己经彻底凝实,穿着洗得发白的病号服,手里还捏着那半块蓝绿色的蜡笔。

“画错了。”黄磐阜笑着拿过粉笔,在圆的边缘补了几笔,把歪的地方描圆,“圆可以歪,但不能断。”

柳舟抬头看他,突然发现他的病号服胸口别着枚新的徽章——不是之前的“阈限之序”,是用规则藤的花做的,一半银灰,一半暗紫,中间嵌着块小小的蓝绿色蜡笔碎块。“陈邪哥呢?”他往黄磐阜身后看,没看到熟悉的光影形态。

“在镜子里。”黄磐阜指着操场边的梧桐树,树叶上沾着银灰色的规则雪,雪片里映出陈邪的光影脸,他正用光影指尖给树叶画画,画的是小小的圆,“他在给新序之境的镜子‘描边’,怕又渗色。”

柳舟凑到树前,对着雪片里的陈邪挥了挥手。雪片里的陈邪也挥了挥手,光影指尖画的圆飘出雪片,落在柳舟的画纸上,融成暗紫色的点,像给圆加了个花边。

“李医生说要开饭了!”张薇从中心里跑出来,绿色的光晕在她头顶飘成小小的云,“顾爷爷拉了新曲子,叫《规则雪》,陈邪哥也能听见——协把音响接进系统了!”

众人往中心走时,柳舟突然拉住黄磐阜的衣角,指着画纸上的圆:“磐阜哥,这个圆还没涂颜色呢。”

“不涂。”黄磐阜蹲下来,用蜡笔在圆的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缺口,像没画完的样子,“留着。以后谁想画了,就补一笔——你补蓝的,陈邪补紫的,张薇补绿的……补满了,我们就再画个新的。”

柳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把粉笔塞进黄磐阜手里。黄磐阜握着粉笔,指尖在缺口处轻轻碰了碰,没补,只是笑了笑——缺口处的粉笔灰突然亮起银灰色的光,像有谁在镜子的另一边,也用指尖碰了碰。

新序之境的阈限之核里,陈邪的光影指尖正碰着规则藤的花。

花上的露珠映出操场的画面:黄磐阜牵着柳舟的手往中心走,画纸上的圆缺了个口,缺口处亮着银灰色的光。他的光影指尖在花上的缺口处也碰了碰,露珠里的光更亮了,像两个缺口在互相回应。

“协说漏洞不会再犯了。”协的数据流落在他身边,黑色的光流里浮着新的系统日志,“规则藤会自己生长,现实和系统的边界会越来越稳。”

陈邪没说话。他的光影指尖顺着规则藤往下滑,藤上的花一路开过去,穿过镜像回廊,穿过记忆保育区,穿过诸神疯人院的残墟,一首开到现实的梧桐树下——藤尖的花轻轻碰了碰画纸上的缺口,银灰色的光与粉笔灰融在一起,缺口处慢慢长出小小的芽,像要自己补全。

“协,你说……”陈邪突然开口,光影指尖停在芽上,“混沌和规则,是不是本来就该长在一起?”

协的数据流沉默了会儿,弹出段旧日志——是黄磐阜当年设计系统时写的,字迹己经模糊,却能看清最后一句:“秩序是骨,混沌是血。有骨无血是死物,有血无骨是烂泥。”

“主程序早就知道了。”协的数据流里浮起个小小的笑脸符号,和陈邪当年画的一样歪,“他只是在等你自己发现。”

陈邪的光影指尖轻轻碰了碰芽,芽突然绽开小小的花,一半银灰,一半暗紫,中间嵌着点蓝绿色——像枚小小的徽章,和黄磐阜别在胸口的那枚一模一样。

他抬头看向现实的方向,光影脸上露出个笑。这次不是模拟的,不是勉强的,是真的、松了口气的笑——像个终于敢承认“我怕”,也敢相信“我被爱”的孩子。

傍晚的异常共生中心,饭香混着规则雪的甜味飘在空气里。

顾砚的小提琴声从窗户里飘出来,《规则雪》的调子软乎乎的,像落在头发上的雪。柳舟趴在桌上,用蓝绿色的粉笔在画纸上补圆,缺口处的芽己经长成小小的花,他小心翼翼地给花涂颜色,蓝的瓣,紫的蕊,绿的叶。

黄磐阜坐在窗边,手里捏着那半块蜡笔,看着窗外的梧桐树。树叶上的规则雪渐渐化了,渗进树叶里,树叶变得更绿了,像吸足了光。他的指尖在窗玻璃上轻轻画着圆,画到第三十二笔时,停了——和当年在病房里画的一样,差最后一笔。

“在等谁?”李医生端着杯热茶放在他手边,茶里飘着片梧桐叶,是规则雪融后长出来的,边缘泛着银灰色的光。

“等个圆。”黄磐阜拿起茶杯,茶温刚好,不烫也不凉。他喝了一口,抬头看向窗外——远处的操场上,柳舟的画纸上,那个缺了口的圆突然自己补上了最后一笔,蓝绿色的,像有人用蜡笔在镜子的另一边,轻轻描了一下。

窗玻璃上,黄磐阜画的圆也补上了最后一笔。

两个圆在光里融在一起,没了边界,没了内外,像个完整的环——环里,现实的梧桐叶与系统的规则雪缠在一起,柳舟的笑声与陈邪的光影指尖碰在一起,暖的茶与蓝的蜡笔融在一起。

没有人再问“哪里是疯人院”。

因为答案早就写在圆里了——有规则的地方,有混沌的地方,有人等、有人记、有人敢画缺口也敢补的地方,就是“家”。

而家,从来不是疯人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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