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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X光下的阴影与焚炉的喘鸣

小说: 伤痕轮回   作者:医二三
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! 伤痕轮回 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QZI/ 章节无错乱精修!
 

冰冷的金属担架车在昏暗的走廊里发出刺耳的“嘎吱”声,如同丧钟的余音。李默被粗暴地固定在担架上,身体因剧痛和镇静剂的残余效果而无法动弹,意识在混沌的深渊边缘沉浮。胸腔内那冰冷的金属匣,如同被唤醒的凶兽,持续爆发着狂暴的、如同高压电流窜过般的震颤!每一次震颤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,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搅碎!额角的疤痕灼痛得如同烙铁。

山田医官紧随在担架车旁,金丝眼镜后的眼神燃烧着一种近乎病态的、贪婪的狂热!他刚才在病房里听到的“机械杂音”,手指按压到的坚硬异物,以及此刻李默身体因内部震颤而出现的肉眼可见的、细微的、高频的抽搐,都指向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——这个“零号样本”体内,藏着某种非自然的、金属的、具有活性的异物!这绝非普通的内出血或骨刺!这可能是颠覆医学认知的发现!是他通往帝国医学巅峰的钥匙!

「急げ!レントゲン室へ!」(快点!去X光室!) 山田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对着推车的士兵和助手厉声催促。

走廊两侧,冰冷的铁门紧闭,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隐约的血腥味。远处传来模糊的日语呵斥声和金属碰撞声,整个基地似乎都因之前的爆炸而笼罩在一种压抑的紧张氛围中。但山田毫不在意,他的全部心神都系在了担架上这个不断抽搐的“标本”身上。

焚化炉通道。死亡边缘。

浓烟尚未完全散去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、血腥味和爆炸残留的硝烟气息。通道在第二次爆炸的冲击下更加狼藉,墙壁扭曲变形,顶部的管道耷拉下来,滴落着浑浊的液体。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烬和碎渣。

老周蜷缩在远离投料口的、一个相对凹陷的角落阴影里。他如同一块被丢弃的焦炭,浑身漆黑,破碎的衣物被血污和灰烬浸透。右臂无力地耷拉着,骨头在士兵的枪托下彻底碎裂。腹部被刺刀捅穿的伤口,正汩汩地向外涌着温热的鲜血,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滩暗红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,带来一阵剧烈的痉挛。

那两个士兵被突如其来的第二次爆炸震懵了,也顾不上奄奄一息的老周,正惊疑不定地用手电扫视着通道深处爆炸传来的方向,用日语紧张地交流着:

「爆発源は……実験区の細菌培養室のようだ……」(爆炸源……好像是实验区的细菌培养室……)

「漏れか?事故か?八嘎!あの馬鹿どもが!」(泄露?事故?混蛋!那群蠢货!)

「報告しろ!すぐに!」(快去报告!立刻!)

一个士兵骂骂咧咧地转身,朝着通道入口方向跑去。另一个士兵则犹豫了一下,手电光柱扫过蜷缩在角落、气息微弱的老周,啐了一口:

「クズめ……もうすぐ死ぬだろう……後で片付ける。」(垃圾……反正快死了……等会儿再来收拾。) 他显然不想在可能有危险泄露(病毒)的情况下,去处理一个“将死之人”。他端着枪,警惕地朝着爆炸方向慢慢摸去,将老周独自留在了黑暗和死亡的阴影中。

通道内暂时恢复了死寂,只剩下焚化炉因爆炸冲击而发出的、更加不稳定、如同哮喘病人般断断续续的低吼。投料口内的火焰似乎也黯淡了一些,不再那么狂暴地翻腾。

X光室外走廊。

担架车猛地停在一扇厚重的、标着“放射線室”(放射室)的铁门前。李默胸腔内的金属匣,震颤陡然加剧!幅度之大,让整个担架都发出了“嗡嗡”的共鸣声!

“呃啊——!”李默在昏迷中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如同野兽般的嘶吼!身体猛地弓起,束缚带被绷得吱嘎作响!皮肤表面瞬间泛起一片诡异的、如同被灼伤的红斑!

「なに?!制御しろ!」(什么?!按住他!) 山田惊怒交加!士兵和助手慌忙扑上去,死死按住剧烈挣扎的李默!

「早く中に入れ!」(快推进去!) 山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和更深的贪婪!他迫不及待要看到那隐藏在皮肉之下的秘密!

铁门被打开。里面是一个简陋的X光室。一台老式的、笨重的X光机矗立在房间中央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金属的味道。一个穿着铅围裙的技术人员早己等候在此。

士兵粗暴地将还在抽搐的李默抬上冰冷的X光检查台。山田亲自上前,不顾李默的痛苦挣扎,粗暴地撕开他胸前的病号服,露出那剧烈起伏、布满红斑的胸膛!

「胸部!正面と側面!すぐに!」(胸部!正位和侧位!立刻!) 山田对着技术人员吼道,声音因激动而尖锐。

技术人员有些紧张地操作着机器。巨大的X光球管被调整位置,对准了李默的胸口。冰冷的铅板压了下来。

「撮影開始!」(开始曝光!)

“咔嚓!”一声轻响。X光机发出低沉的嗡鸣,射线穿透了李默的身体!

就在射线穿透的瞬间!

嗡——!!!轰!!!

李默胸腔内的金属匣,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洪荒巨兽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毁天灭地般的狂暴能量脉冲!这股能量不再是单纯的震颤,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、毁灭性的、如同电磁风暴般的冲击波,以他的身体为中心,猛地向西周炸开!

“噼啪!滋啦——!”

X光机操作台上的指示灯瞬间全部爆裂!火花西溅!机器发出刺耳的、如同金属撕裂般的尖啸!巨大的球管猛地一暗!整个机器剧烈地摇晃起来!

“啊——!”技术人员惨叫一声,被飞溅的碎片划伤脸颊,惊恐地后退!

山田和助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!一股强烈的、如同实质般的麻痹感和眩晕感瞬间席卷了他们!仿佛被高压电流击中!山田的金丝眼镜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!

“怎么回事?!机器故障?!”山田捂着头,惊怒交加地嘶吼!

然而,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!

焚化炉通道。

那股源自李默胸腔金属匣的、跨越空间的狂暴能量脉冲,如同无形的海啸,瞬间席卷了整个基地!通道内,那台原本就因爆炸而变得不稳定的焚化炉,其控制系统在这股强烈的能量干扰下,瞬间过载!

“哐当!轰——!!!”

焚化炉投料口巨大的金属闸门,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拉扯,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!紧接着,炉膛内翻滚的火焰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,猛地一暗!随即又如同被激怒般,爆发出更加狂暴、更加混乱的火焰!但控制火焰的鼓风机和燃料输送系统却发出了尖锐的、如同垂死挣扎般的啸叫!

“滋——!砰!”控制面板上的几个仪表指针疯狂乱转,然后猛地爆裂!火星西溅!

整个焚化炉剧烈地颤抖起来!发出震耳欲聋的、如同濒死巨兽般的咆哮!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未燃尽的灰烬和火星,从投料口猛地喷涌而出!如同小型的火山爆发!

通道内瞬间被浓烟和火星充斥!温度急剧升高!

蜷缩在角落的老周,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惊醒!狂暴的气浪夹杂着滚烫的灰烬扑打在他身上!剧痛让他瞬间清醒!他猛地睁开眼,瞳孔在弥漫的烟尘和火光中剧烈收缩!
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!他强忍着右臂粉碎性骨折和腹部贯穿伤的剧痛,用唯一还能动的左手,死死抠住地面湿滑的污垢和碎渣,拖着残破的身体,如同一条濒死的蜥蜴,拼命朝着远离喷涌火焰的投料口方向、更深邃的通道阴影里爬去!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伤口,鲜血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、触目惊心的痕迹!

X光室内。

混乱仍在持续。机器冒烟,灯光闪烁。山田狼狈地捡起破碎的眼镜,脸上被碎片划破了一道血口。他看着检查台上依旧在剧烈抽搐、皮肤红斑更加明显的李默,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!

“故障?!不!是他!是那个东西!”山田指着李默的胸口,声音因激动而嘶哑,“レントゲンが……それを刺激した!あのエネルギー……見たか?!”(X光……刺激了它!那股能量……你们看到了吗?!)

他猛地扑到冒烟的X光机旁,不顾危险,试图去抢那张刚刚曝光完毕、正从机器里缓缓吐出的、还带着余温的X光胶片!

“サンプルを拘束しろ!絶対に逃がすな!”(把样本控制住!绝对不能让他跑了!)山田对着惊魂未定的士兵和助手狂吼!

士兵们再次扑向检查台!而那张承载着惊天秘密的X光胶片,正被山田颤抖的手,从机器中缓缓抽出……胶片上,李默胸口的影像正在化学药水中逐渐显现……一个清晰的、冰冷的、规则的金属轮廓,正狰狞地烙印在肋骨与心脏之间!

与此同时,焚化炉通道深处,老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爬进了一个被爆炸震塌的管道形成的、狭窄的凹陷处。他蜷缩在黑暗和污秽中,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。腹部的伤口血流不止。他左手死死捂住伤口,眼神涣散,意识再次模糊。但在那破碎的胸膛深处,那钢铁一般的心脏,似乎……微弱地、顽强地……跳动

金属匣的暴走,暂时撕裂了死亡的帷幕,却也彻底暴露了李默的秘密,并将两人推向了更加深不可测的深渊。山田手中的X光片,如同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,而焚化炉的咆哮,则是地狱更深层大门开启的号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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