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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余烬与微光

小说: 伤痕轮回   作者:医二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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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京。绝对安全屋。心悸的潮汐与稚嫩的依靠。

厚重的防弹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,只留下室内几盏低照度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。空气净化器发出低沉的嗡鸣。林晚坐在沙发上,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合体的U盘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屏幕上,是磐石和青鸟发来的最新加密简报。然而,她的心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,一阵阵毫无征兆的、剧烈的、如同心脏被攥紧般的悸痛猛地袭来!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!

“呃……”一声压抑的痛哼从她喉咙里溢出。

“妈妈?”一个稚嫩而带着担忧的声音响起。笑笑抱着她那只柔软的兔子玩偶,光着脚丫跑过来,依偎在林晚身边。她伸出小手,轻轻摸了摸林晚苍白的脸,“妈妈……痛痛吗?笑笑……给你呼呼……”她鼓起小嘴,对着林晚的胸口轻轻吹气,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心疼。

女儿的触碰和关切,如同一股暖流,瞬间冲淡了林晚心中那冰冷的恐惧和剧痛。她强忍着泪水,将笑笑紧紧搂进怀里,感受着女儿小小的、温暖的身体带来的力量。“妈妈没事……笑笑乖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,但眼神却因女儿的存在而变得更加坚定。

“林晚同志?你怎么了?”磐石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,挣扎着想从医疗床上坐起(伤势未愈)。青鸟也瞬间警觉,手按在腰间!
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……深入骨髓的恐惧!“心……好痛……好慌……好像……好像有什么……碎了……”她无法形容这种感觉!仿佛……最珍视的东西……正在被摧毁!她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虚空,“李默……是李默!他……他有危险!他在……求救!我能感觉到!”

磐石和青鸟对视一眼,眼神凝重。磐石立刻拿起加密通讯器:“总部!这里是‘磐石’!林晚同志出现强烈异常生理反应!疑似与目标李默同志产生精神共鸣!请求最高级别预警!请求……”

就在这时!磐石的加密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特殊的、代表最高优先级指令的蜂鸣!他立刻接通。

“磐石同志!”通讯器里传来一个沉稳、威严、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(首长),“我是‘泰山’!林晚同志的情况,总部己通过生命体征远程监控获悉!情况紧急!我命令!”

“第一!‘磐石’、‘青鸟’小组!即刻起!一切行动!无条件服从林晚同志指挥!她的安全!她的意志!就是最高指令!不惜一切代价!保障!执行!”

“第二!启动‘归巢’预案最高等级!所有资源!所有权限!向林晚同志开放!情报、技术、行动组!全力配合!目标只有一个——找到李默!带他回家!”

“第三!‘夜枭’及关联线索!深挖到底!斩断黑手!无论涉及谁!无论多深!一查到底!绝不姑息!”

“林晚同志!” 首长的声音转向林晚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与坚定,“国家!是你最坚强的后盾!你的丈夫,是国家的英雄!把他带回来!这是命令!也是……全体人民的期盼!”

“是!首长!保证完成任务!”磐石肃然应道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!青鸟也立刻挺首身体,眼神锐利如刀!

林晚抱着笑笑,泪水再次涌出,但这一次,是混合着感激、责任和巨大压力的泪水!首长的话,如同定海神针,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底气和力量!她不再是孤军奋战!她的背后,是整个国家!

“谢谢首长!谢谢!”林晚的声音带着哽咽,但无比坚定,“为了李默!为了国家!我一定……把他带回来!”

她放下通讯器,擦干眼泪,眼神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如同母狮护崽般的决绝光芒!她轻轻抚摸着笑笑柔软的头发:“笑笑,爸爸……需要我们去救他。妈妈要去打坏人,把爸爸带回来!你在安全的地方,等妈妈,好吗?”

笑笑似懂非懂,但看着妈妈坚定的眼神,用力地点点头:“嗯!笑笑乖!等妈妈……等爸爸……回来!”

林晚深吸一口气,看向磐石和青鸟,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,冰冷而坚硬:

“磐石!青鸟!动用一切资源!一切手段!我要知道李默现在的位置!确切位置!立刻!马上!”

“秦教授团队!全力破译U盘所有内容和是“沙漏客”的秘密!尤其是S-37的弱点!关闭方法!保护宿主的方法!”

“‘夜枭’!撬开他的嘴!我要石田浩在东京的巢穴坐标!行动方案!现在就要!”

她的命令清晰、果断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!为了李默!为了笑笑!为了这个家!她将化身最锋利的复仇之刃!

哈尔滨郊外。731基地外围。血与火的悲歌。

风雪呼啸,卷起漫天雪沫,混合着硝烟和血腥气。基地高耸的混凝土围墙外,火光冲天!爆炸声、枪声、日语的嘶吼声、伤者的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交响曲!

老周(周铁柱)趴在一处被炸塌的掩体后面,右臂的绷带早己被鲜血浸透,新添的伤口在寒风中传来阵阵剧痛。他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,此刻被硝烟熏得漆黑,只有那双眼睛,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,死死盯着前方如同钢铁巨兽般的731基地!

“周大哥!鬼子火力太猛了!兄弟们……顶不住了!”柱子满脸血污,拖着一条受伤的腿爬过来,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,“铁王八(坦克)出来了!还有重机枪!咱们的土炮……根本打不动啊!”

“二狗子……小山东……都……都折在冲锋路上了……”猴子声音嘶哑,眼中含泪,“周大哥……撤吧!再打下去……兄弟们……全得交代在这儿!”

老周死死咬着牙,牙龈渗出血丝!他看着前方倒在雪地里、被重机枪撕碎的兄弟们的尸体,心如刀绞!他低估了731的防御!高墙!电网!碉堡!坦克!这不是他们这群拿着土枪土炮的游击队能啃下的骨头!

“李默大哥……救不出来了……”柱子哽咽着,“咱们……尽力了……”

“放屁!”老周猛地低吼一声,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!“谁他娘的说不救了?!”他指着基地深处,那栋在火光中若隐若现的、如同墓碑般的特别研究栋,“听!里面的动静!爆炸声!警报声!比咱们外面打得还凶!李默……在里面!他……没死!他在……跟鬼子拼命!”

老周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!他听到了!基地深处传来的、不同于外围战斗的剧烈爆炸和混乱!那一定是李默!只有他!才能在里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!

“咱们……是攻不进去!”老周咬着牙,声音如同砂纸摩擦,“但咱们……把鬼子的魂儿都吓出来了!你看!多少鬼子兵被调出来了?!多少铁王八开出来了?!里面的鬼子……空了!”

他猛地转身,看向身后仅存的十几个伤痕累累的兄弟,眼神如同燃烧的炭火:

“兄弟们!咱们的任务……完成了!咱们把鬼子……都引出来了!给里面的兄弟……撕开了一道口子!”

“李默……能不能活着出来……看他的造化!但咱们……对得起他!对得起死去的弟兄!”

“现在……听我命令!”

“柱子!猴子!带还能动的兄弟!分散突围!往山里撤!活着!给老子活着!”

“老子……断后!”

“周大哥!”柱子失声喊道!

“执行命令!”老周厉声嘶吼!他猛地从掩体后探出身,端起一挺歪把子机枪(缴获的),对着远处逼近的日军坦克和步兵,疯狂扫射!

“哒哒哒哒——!”

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,溅起一串火星!吸引了鬼子的火力!

“八嘎!抵抗分子!撃て!”(混蛋!抵抗分子!射击!)

密集的子弹如同雨点般射向老周的掩体!碎石飞溅!

柱子含着泪,一咬牙:“撤!兄弟们!跟我撤!”他带着还能动的几个人,借着爆炸的硝烟和混乱,向山林深处踉跄逃去。

老周独自一人,在掩体后顽强地阻击着!子弹打光了,就用手榴弹!手榴弹扔完了,就捡起牺牲兄弟的步枪!他如同受伤的孤狼,用最后的力气,撕咬着扑上来的猎犬!

“李默……兄弟……活下去……替老子……多杀几个鬼子……” 老周心中无声地嘶吼!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肩膀!他闷哼一声,栽倒在地!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白雪!

731部队。特别研究栋。解剖室废墟。余烬中的微光。

解剖室内,如同被飓风席卷过的战场。无影灯彻底熄灭,碎片满地。仪器化作一堆扭曲的废铁,冒着黑烟。墙壁上的铅板扭曲变形,布满裂纹。厚重的防爆门严重变形,卡死在门框里。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、血腥味、焦糊味和液压油的刺鼻气味。

金色的光芒和狂暴的力场己经消失。解剖室陷入一片死寂的昏暗,只有应急灯在角落闪烁着惨绿的光芒。

解剖台旁的地面上,李默蜷缩成一团,如同被遗弃的破布娃娃。他浑身剧烈地抽搐着,每一次抽搐都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!皮肤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珠(毛细血管破裂),口鼻溢出暗红的血沫!他双目紧闭,眼球在眼皮下剧烈转动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、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!精神力彻底枯竭带来的头痛如同无数钢针在颅内搅动!胸腔内,金属匣的狂暴能量爆发后,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,但留下的反噬如同冰冷的毒液,疯狂侵蚀着他的内脏和神经!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件被打碎后强行粘合的瓷器,随时可能彻底崩解!

石田浩瘫坐在墙角,金丝眼镜破碎,口鼻溢血,手术服被染红。他浑身剧痛,肋骨可能断了几根,内脏也受了冲击。但他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更深的贪婪!他挣扎着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手脚并用地向李默爬去!脸上带着扭曲的、如同饿鬼般的笑容!

“サンプル……終わった……”(样本……完了……)他嘶哑地低语,声音如同破风箱,“S-37……俺のものだ……”(S-37……是我的了……)

他伸出颤抖的手,抓向李默的胸口!他要亲手挖出那个梦寐以求的金属匣!

就在这时!

“轟隆——!!!”

一声剧烈的爆炸在解剖室门外响起!厚重的防爆门剧烈震动!碎石和灰尘簌簌落下!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和日语嘶吼!

“敵襲!内部にも侵入者!”(敌袭!内部也有入侵者!)

“特別研究棟!守れ!”(特别研究栋!守住!)

是外面老周他们制造的混乱!吸引了大量守卫!但也可能……有零星的抵抗分子渗透了进来?!或者是基地内部其他区域的混乱蔓延?!

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混乱,让石田浩的动作猛地一僵!他惊恐地看向扭曲的防爆门!如果抵抗分子冲进来……后果不堪设想!

“八嘎!”石田浩低骂一声!他必须立刻转移!带着S-37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!他不再犹豫,强忍着剧痛,扑向李默,试图将他拖走!

就在他抓住李默胳膊的瞬间!

“噗!”李默的身体因剧痛而猛地一弓!一口鲜血喷在石田浩脸上!同时,他的手臂无意识地一挥!

“啪嗒!”

一个原本放在旁边推车上(被爆炸掀翻)、沾满血迹和灰尘的、厚重的牛皮纸档案袋,被李默的手臂扫落在地!档案袋的封口被摔开!里面散落出大量泛黄的纸张、照片、X光片和……几卷微缩胶卷!

石田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!当他看清其中一张照片上的内容时,瞳孔骤然收缩!那是……731部队进行活体细菌实验的原始记录照片!还有……S-37植入实验的初步分析报告!人体对鼠疫杆菌Y-3株的耐受极限数据!……这些都是……绝密中的绝密!核心研究资料!怎么会在这里?!

他瞬间明白了!这是雪鸮或者助手在解剖前准备的参考材料!被爆炸掀飞,落到了李默身边!

“クソ!”(该死!)石田浩暗骂!但他顾不上这些了!S-37更重要!他再次用力拖拽李默!

然而,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刹那!

李默那只沾满血污的手,在无意识的抽搐中,极其巧合地、重重地按在了散落出来的、一张标注着“S-37能量核心结构(推测)”的复杂图纸和旁边一卷微缩胶卷上!手指深深陷入纸张和胶卷的塑料外壳!

紧接着,李默的身体再次剧烈抽搐!手臂猛地收回!那张图纸和那卷胶卷,被他无意识地、死死地攥在了手心!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!

石田浩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!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李默的胸口和门外越来越近的枪声上!他拼命拖拽着李默,试图将他拉向解剖室角落一个隐蔽的应急通道出口(只有他知道)!

“起きろ!クソ野郎!”(起来!混蛋!)石田浩嘶吼着!

李默依旧在剧痛中昏迷抽搐,毫无反应。但他那只攥着图纸和胶卷的手,却死死地、无意识地紧握着!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!仿佛那是他生命中……最后的、唯一的……希望。

门外,爆炸声和枪声越来越近!混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呼喊声清晰可闻!石田浩脸色惨白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疯狂!他必须立刻离开!

风暴的余烬中,李默如同破碎的玩偶,被石田浩拖向未知的深渊。但他手中紧握的,不再是虚无的稻草,而是……足以焚毁731、甚至焚毁石田浩的……地狱之火种!而林晚的祈祷,老周的怒吼,如同穿透黑暗的微光,虽未抵达,却己照亮了复仇之路的……最后一步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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