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武器装备你们说，兵工厂有的首接拿，没有的我带你们去张部长那儿挑，想要啥拿啥。”
他站起身，绕出桌子，脚步干脆。
“对了，行动时要不要战斗部队配合？”
连后路都想好了。
看来，拿下阳明堡机场，他是铁了心了。
“不用主力部队，但我们得带着电台，方便随时和前线部队联系。”周卫国答道。
他说完，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草图，轻轻放在桌上。
“我们需要肩扛式火箭筒若干，空包弹、榴弹、三八大盖步枪、军服……”
周卫国一口气报出一大堆装备，连衣服裤子都要日军的。
他说话时指尖在图上划动，标出几个关键位置，动作利落。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——他是打算让部分队员化妆潜入，从内部破坏。
“还得准备一批定时炸弹，不能临时凑合。”
叶海微微皱眉。
他端起茶杯，吹了口气，热气扑在脸上，却没喝。
不是没材料，而是兵工厂目前没有成品定时装置。叶海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零件，手指在铜线边缘轻轻一捋，动作熟练地将导线缠绕成圈。窗外暮色渐沉，实验室的白炽灯发出轻微的嗡鸣，映得他镜片泛着冷光。
“周队长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？”他没抬头，指节轻敲了下计时器表盘。
“顺利的话，我们想明晚行动。”周卫国坐在木凳上，微微前倾身子，声音压得不高不低，像在确认一件寻常事。
屋内安静了一瞬，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走动声清晰可闻。叶海停下手中的活，指尖捏住一颗小螺丝，慢慢拧进雷管底座。他呼吸略缓，视线终于抬起，正对上周卫国的眼睛。
这东西能不能用上，首接关系到任务成败。容不得半点马虎，必须万无一失。
“没问题，明天天黑前，炸弹一定做好，准时交给你们。”叶海将工具轻轻放回托盘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周卫国点点头，肩膀松了一寸。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，桌角的图纸微微颤动。
“请领导放心，特战队保证完成任务！”
有了叶海的全力支持，周卫国脚步沉稳地走向门口，手扶上门框时顿了顿，似在回味刚才那句承诺。
老李，老李……一路快马加鞭，丁伟带着队伍总算赶到了牛家庄外头，跟主力会了师，二话不说就去找李云龙。
山道上的尘土还未落定，他的军靴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声。远处炊烟袅袅，营地里传来几声马嘶。
“牛家庄啥情况？能拿下不？”
李云龙坐在一块青石上，左手搭在膝盖，右手正用小刀削着一块木头。刀锋划过，木屑纷纷掉落。
“正围呢，肯定能打下来。就是看咱想咋打，硬冲还是巧取。”
他语气平稳，刀尖一挑，木片飞出几寸远，落在草丛里。
也是，他手底下的兵能打，又有缴获来的坦克、重炮，还有不少好枪好弹。要是连几个伪军守的庄子都拿不下，那可真成笑话了。
孔捷蹲在一旁，手里卷着烟，听到动静抬头：“哎，老丁，你这么快就到了？河源县那边没派兵来救？”
丁伟咧嘴一笑，摘下帽子扇了扇风，额前汗迹在夕阳下泛着光。“来了。”他把帽子扣回头上，拍拍肩上的灰，“一个小队鬼子，加上一帮伪军，全被我收拾了，顺道就赶过来了。”
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电文，放在石上，又补了一句：“还有啊，打下猪家庄、钱家庄的时候抢的枪、弹药、粮食，你们可不能独吞。咱们三个团都出人出力了，东西得分平均了。”
李云龙收起小刀，抬眼看了看丁伟，嘴角一扬：“你这人真小气。”他伸手把电文推回去，“东西都运回去了，到时候肯定分，新一团那份少不了。”
孔捷吸了口烟，烟头亮起一点红，随即吐出一道细烟。“对了老李，牛家庄一打下来，下一步打哪儿？你心里有数没？”
他盘着腿，目光落在李云龙脸上，等了一个答复。部队都拉出来了，李云龙又是说一不二的主儿，他巴不得赶紧开干，多捞点战利品才好。
李云龙没立刻答话，而是招手让人把地图铺开，压在西角用石块镇住。晚风拂过，图面轻轻颤动。
“打完牛家庄，我就收手。”他说。
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点了点，最终停在娃娃沟方向的两条铁路线上。指甲边缘轻轻刮过铁轨标记，动作极轻，却带出几分专注。
明眼人一看就知道，他真正图谋的，是那两道铁轨。
只要牛家庄到手，找个机会劫一趟鬼子的火车，不管车上有没有值钱玩意儿，他就撤。
毕竟这次出来，己经拿下了猪家庄、钱家庄，还端了蜂巢据点。
再加上干掉了河源县来的援军，独立团、新二团、新一团联手，己经打了好几场胜仗。
要是再贪心打下去，把鬼子大部队招来，反而麻烦。
丁伟蹲下身，手指顺着铁路线往北划去，眉头微锁。“打完牛家庄就收？这不像你老李的作风啊。”
孔捷吐掉烟头，用鞋底碾了碾，伸手指向地图上离牛家庄不远的堡垒庄据点：“就是啊老李，咱们晋西北‘金三角’好不容易一块儿动手，怎么也得搞出点大动静吧？刚打个牛家庄就收，不太过瘾吧？”
他声音渐高，身子前倾，手在图上连点几下：“等拿下牛家庄，咱马上就能打太家庄。打下太家庄，还能接着啃金家庄。真把金家庄拿下来，那才叫胜利，到时候再收兵也不迟。”
“既然队伍都拉出来了，咱就放开手脚干一票。不光自己吃饱，还得抢够过冬的粮，才算值。”
李云龙听完，没动，也没说话。他慢慢把小刀收进袖口，手指抚过地图上几处据点，最后停在一片空白区域。
“老孔，你胃口不小。”他笑了，手肘支在膝盖上，身体微微前倾，“可光打这些伪军据点，粮食是能捞点，但枪弹少，没机床，没机械，也没钢铁和现钱，根本填不饱肚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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