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唔……”
苏晚晚猝不及防，痛得弓起了身子，蜷缩成一团，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！
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！
孩子！
是孩子！
是白天惊吓过度？
还是情绪剧烈波动？
抑或是……！
剧痛一阵紧过一阵，像是有只手在她肚子里翻搅！
她浑身发冷，牙齿咯咯打颤，几乎无法思考！
灵泉！
对！
灵泉！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！苏晚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强忍着剧痛，集中全部意念！
空间里，那口小小的灵泉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强烈的求生意志，汩汩涌动的泉水散发出比平时更浓郁的清凉气息。
苏晚晚的意念疯狂地牵引着泉水，这一次，不再是头发丝般的一缕，而是一股细小的水流，凭空出现在她紧握的拳头里！
冰凉的泉水带着磅礴的生机，瞬间浸湿了她的掌心！
她顾不得许多，也根本来不及找碗，借着蜷缩身体的姿势，将拳头凑到嘴边，贪婪地、大口大口地吞咽着这救命的甘泉！
清凉甘冽的泉水带着强大的生机涌入喉咙，像一股温润而坚定的暖流，瞬间冲散了腹中那股肆虐的绞痛！
那剧烈的拧痛感如同退潮般迅速减弱、平息……
苏晚晚大口喘着气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，虚脱地在炕上。
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安稳下来，只是不安地轻轻蠕动了几下。
好险……
她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腹部，感受着灵泉带来的神奇平复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她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。黑暗中，她闭上眼睛，只想沉沉睡去。
就在她精神彻底放松，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刹那——
“吱呀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的、木门被推开的摩擦声响起。
不是院门，是东屋这扇破门！
一道高大的黑影，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！
不知站了多久！
借着窗外惨淡的月光，苏晚晚惊恐地看到，陆淮川不知何时己经坐了起来！
他就那样沉默地坐在炕沿，背对着微弱的月光，面朝着她的方向，整个人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！
黑暗中，他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如同潜伏在暗夜里的猛兽，锐利、冰冷、带着洞穿一切的审视和……浓得化不开的怀疑！
苏晚晚的心跳瞬间停止！
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僵！她刚才喝水的动作……被他看见了？！
果然，下一秒，那低沉冷硬、毫无温度的嗓音，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，在死寂的黑暗中骤然响起，精准地劈开了苏晚晚刚刚平复的心湖：
“你喝的什么？”
每一个字都，狠狠扎进苏晚晚的耳膜，刺得她头皮发麻！
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冻僵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，几乎要破膛而出！
他看见了！
他一定看见了！
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苏晚晚，比刚才的腹痛更让她心惊胆战！
灵泉是她最大的秘密，是她在这个世界活下去、保护孩子唯一的依仗！
绝不能被任何人发现！
尤其不能被这个对她充满戒备和厌恶的陆淮川发现！
电光火石之间，催生出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。
“唔……”
苏晚晚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先发出一声带着浓浓睡意和痛苦的呻吟，身体在炕上难受地扭动了一下，仿佛刚从深沉的梦魇中挣扎出来。
她抬起一只手，无力地揉了揉眼睛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沙哑，充满了疲惫与茫然：
“水……渴……好渴……”
她像是梦呓般喃喃，目光迷离地看向门口那个模糊的黑影，似乎才刚意识到他的存在，
“淮川？你……你怎么？” 她声音里透着被惊醒的懵懂和不解。
陆淮川沉默着，身影在黑暗中纹丝不动，只有那锐利的目光，如同实质般落在她脸上，仿佛在审视她话语里的每一个破绽。
苏晚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强自镇定。
她撑起一点身体，摸索着抓过炕头那个缺了口的粗陶碗，里面空空如也。
她懊恼地叹了口气，声音带着委屈和虚弱：“做噩梦了……吓死我了……梦里渴得要命，到处找水喝……结果醒了嘴里还是干得冒烟……”
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动作带着一种真实的生理不适感。
她顿了顿，像是才想起他的质问，疑惑地抬起头，望向黑暗中那个模糊的轮廓，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委屈：“你刚才……问我喝什么？我……我没喝水啊？碗里是空的……我渴醒了，正想找水呢……” 她甚至还把空碗朝他的方向微微示意了一下。
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。
只有苏晚晚略显急促的呼吸声，和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膛。
黑暗中，她看不清陆淮川的表情，只能感受到那道冰冷审视的目光，如同探照灯般在她脸上逡巡，仿佛要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剥开来看清。
时间仿佛被拉长。
苏晚晚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。
她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——如果他继续逼问，或者首接点破……她该怎么圆？空间暴露的后果是什么？
就在她几乎要撑不住，额角冷汗再次渗出时——
陆淮川的身影终于动了。
他没有再追问。
只是极其轻微地、几乎听不见地吐出一口气，那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缕微弱的白雾，瞬间消散。
他沉默地站起身，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投下更深的阴影。
他走到炕尾那个连着灶台的小角落，那里放着一个盛水的旧瓦罐。
他拿起苏晚晚放在炕头的空碗，动作利落地从瓦罐里舀了半碗凉水。
然后，他端着碗，一步一步走回炕边。
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他在炕沿坐下，没有看苏晚晚，只是将手中的碗递了过去，声音依旧冷硬，听不出情绪：“喝吧。”
苏晚晚的心猛地一松，随即又被一股巨大的后怕攫住。
他……暂时信了？还是……根本不信，只是不想深究？
她不敢深想，连忙伸手接过碗，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微凉的手指，两人都像是被烫到般迅速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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