厌恶?
有。
对军人荣誉被玷污的愤怒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哭诉而消失半分。
这个女人过往的算计、下作手段和近期的诬告,像毒蛇一样盘踞在他心头。
怀疑?
更重。
这转变太过突兀,太过戏剧化。
是缓兵之计?
还是发现了离婚也攀不上高枝,又想回头赖着他?
或者是知道军婚难离,想继续利用这个身份?
亦或是……又有什么算计?
他垂眸,看着怀里哭得浑身发抖的女人。
她的眼泪是滚烫的,透过薄薄的衣料灼烧着他的皮肤。
她的身体因为哭泣和激动而剧烈地起伏,隆起的腹部紧紧贴着他,里面那个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剧烈的情绪,不安地蠕动着。
孩子……这个在算计和屈辱中到来的、不受期待,甚至一度被亲生母亲视为累赘和耻辱的孩子……也是他作为军人、作为男人无法推卸的责任。
陆淮川冷硬的心,像是被这真实的胎动和女人绝望的哭诉,极其轻微地刺了一下。
一种极其复杂、难以言喻的情绪,混杂着厌恶、怀疑、愤怒、屈辱,还有一丝极其微弱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……属于父亲的本能和军人对“军属”这个身份天然的、刻进骨子里的保护欲,在他胸腔里翻搅。(好复杂的感情哦, 原谅我只能写出这么多啊!!!)
他紧绷的身体没有放松,但也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立刻推开她。
他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,任由她抱着。
更重要的是,军婚,不是儿戏。
即使他再厌恶,要结束,也必须经过组织程序。
她的悔悟哪怕是假的和怀孕的事实,会让离婚变得异常复杂和漫长。
在即将被下放的当口,他耗不起。
筒子楼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只有苏晚晚压抑不住的、绝望的啜泣声,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。
陆淮川的目光,最终沉沉地落在了她紧贴着自己腹部的、那无法忽视的隆起上。
那里面,是他陆家的血脉,一个无辜的、即将被亲生母亲抛弃的生命。也维系着他目前无法摆脱的“军属”。
良久,久到苏晚晚几乎以为自己的心都要在这冰冷的沉默中冻僵了。
头顶传来一声极轻、极冷,仿佛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叹息。
“……松手。”
苏晚晚的心猛地一沉,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。
完了……他还是……
“收拾东西。”
陆淮川的声音依旧冰冷,没有任何温度,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凝固的空气,
“三天后早上七点,火车站。过时不候。”
他终究没有在离婚申请上逼她签字。
军婚的约束、孩子的存在、以及她此刻的“悔悟”,让他选择了最现实的处理方式——带走。
与其留她在城里继续闹出更大丑闻、进一步损害他仅存的名誉军人的名誉,不如放在眼皮底下看着。
至于未来如何,等孩子生下来,等到了柳树沟再说。
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恐惧,苏晚晚的眼泪流得更凶,却是劫后余生的眼泪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七零灵泉养崽:军婚老公藏不住她忙不迭地点头,像是怕他反悔一样,语无伦次:“好!好!我收拾!我一定收拾!谢谢!淮川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她松开了手,身体因为脱力和激动而微微晃了一下。
陆淮川在她松开手的瞬间,立刻后退一步,拉开了距离,仿佛她是什么瘟疫。
他不再看她,目光扫过呆若木鸡的父母弟妹,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:“爸,妈,淮安,晓梅,你们先回去准备。三天后,柳树沟见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任何人,尤其是苏晚晚,转身,大步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。
那挺首的背影,依旧带着沉重的枷锁,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。
陆父陆母面面相觑,最终复杂地看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苏晚晚,尤其是她隆起的肚子,叹了口气,拉着同样懵懂的陆淮安和陆晓梅离开了。
门被轻轻带上,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窥探目光。
狭窄的房间里,只剩下苏晚晚一个人。
她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后背一片冷汗。
成功了!
第一步,最艰难的一步,她赌赢了!
陆淮川虽然依旧冰冷怀疑,但至少,她暂时安全了,她和孩子,被纳入了陆家这条虽然即将倾覆、却依旧是她唯一依靠的大船。
三天!
只有三天时间!
苏晚晚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。
她立刻环顾这个属于原主的“家”。
屋子很小,几乎一目了然。一张床,一个旧木桌,一个掉了漆的木头衣柜,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网兜和柳条箱。
她必须利用好这三天!
利用好她的空间!
尽可能多地收集物资!
下乡,尤其是去柳树沟那种偏远山村,物质匮乏的程度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。
她一个孕妇,没有准备就是死路。
她挣扎着站起身,走到桌边,拿起那个印着大红双喜的旧搪瓷缸,里面还有小半缸凉白开。
意念微动,一丝清澈甘冽的灵泉水悄无声息地注入杯中。
她端起杯子,毫不犹豫地“咕咚咕咚”喝了下去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流瞬间滑过喉咙,涌入西肢百骸。
头脑因接收记忆和剧烈情绪波动带来的昏沉胀痛,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拂过,瞬间减轻了大半。
身体里因惊吓而残留的寒意也被驱散,一股融融的暖意从胃里升起,蔓延开来,连带着腹中那个小生命似乎也安稳舒适了许多。
“好宝贝……”
苏晚晚轻轻抚摸着肚子,感受着灵泉带来的神奇效果,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,
“妈妈一定会带着你,好好活下去!”
接下来的两天,苏晚晚展现出了一种与“原主”截然不同的、近乎疯狂的“懂事”和效率。
她不再哭闹,不再抱怨。
像一个最沉默、最勤快的蚂蚁,一刻不停地收拾着这个家里所有能带走的东西。
破旧的被褥?
拆洗!
晒干!
叠好!
塞进最大的柳条箱!
虽然破旧,但北方农村的冬天能冻死人,多一层保暖是一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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