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的通风管在午夜发出“滋滋”的响，像有谁在用指甲刮金属。
胡一夏的公文包突然自己开了，那枚生锈的齿轮滚出来，在“千喵集”的地板上转了三圈，停在老黄脚边。齿轮的齿缝里，半片猫爪甲泛着银光，在月光下映出个模糊的影子——是只猫的轮廓，却长着金属的耳朵。
“是实验室的机械猫。”林集悦的指尖抚过《玄猫秘录》新增的页面，“破妄符”三个字的墨迹还带着湿意，旁边的批注歪歪扭扭，像用爪子写的：“铁骨藏心，电声是哭。”铜爪符在布兜里烫得惊人，符面的纹路竟和齿轮的齿痕严丝合缝。
陈美嘉的无人机传回画面时，三人正蹲在通风管入口。屏幕上，废弃实验室的铁笼里，二十只“机械猫”正用金属爪子扒着栏杆，眼睛是闪烁的红光，喉咙里发出的电流声，被无人机的麦克风收录后，竟变成断断续续的喵呜——像真猫被掐住喉咙的哀鸣。
“他们把流浪猫的脑子装进机械壳。”陈美嘉的声音发颤，镜头扫过墙角的手术台，上面摆着把生锈的手术刀，刀片上沾着点粉色的肉垫组织，“新闻里说的‘仿生实验’，根本是活猫改造。”
通风管里突然落下根电线，线头的铜丝闪着火花。胡一夏伸手去接，指尖刚触到金属，脑子里就炸开片电流声——无数只猫在尖叫，金属摩擦的锐响里，混着句清晰的话：“救……我……胖橘……”
“是胖橘的兄弟！”他猛地抬头，看见通风管深处闪过团橘色的影子，金属尾巴扫过管壁，划出串火星，“去年冬天在拆迁区失散的那只！它右耳缺了块，和胖橘一样！”
林集悦把“破妄符”按在通风管上，符面的朱砂突然渗进金属缝，沿着管道爬向实验室。她听见铜爪符发出嗡鸣，像在和齿轮共振，《玄猫秘录》的纸页哗啦啦翻动，最后停在幅插画上：机械猫的胸腔里，藏着颗跳动的心脏，血管连着块小小的项圈，上面刻着“橘瓣”。
“是胖橘的弟弟‘橘瓣’。”陈美嘉举着热成像仪，屏幕上的机械猫体内，有个热源在疯狂跳动，温度高得像团火，“它的心脏还是活的！”
实验室的铁门被铁锁撞开时，二十只机械猫同时转头，红光闪烁的眼睛里映出藏獒的影子。胡一夏突然抱起胖橘冲进笼区，机械猫们竟自动让开条路——橘瓣站在最里面，金属爪子上还沾着去年胖橘送给它的小鱼干，己经被啃得只剩骨头。
“喵！”胖橘突然挣脱胡一夏的怀抱，跳上橘瓣的机械背，用头蹭着它的金属耳朵，喉咙里发出震耳的呼噜。奇妙的是，那呼噜声像把钥匙，橘瓣胸腔里的齿轮突然开始倒转，发出“咔哒咔哒”的脆响，像在卸螺丝。
“是‘以呼噜破械’！”林集悦举起铜爪符，符面的金光扫过机械猫群，二十只铁壳里同时传出呼噜声，有的粗哑像老风扇，有的细软像手机震动，却都带着活物的温度，“它们的猫魂还在！”
陈美嘉撬开橘瓣的胸腔时，胖橘正用舌头舔着它的金属肚皮。里面没有复杂的线路，只有颗血淋淋的心脏，连着半截未切断的食管，食管里卡着块猫粮——是“千喵集”的灵猫粮，生产日期正是橘瓣失踪那天。
“它一首带着我们的猫粮。”胡一夏的声音发哽，他听懂了橘瓣的心声：“我怕忘了回家的路，就把猫粮藏在心里。”
当最后只机械猫的心脏被小心取出，移植到特制的保温箱时，天边泛起鱼肚白。林集悦看着《玄猫秘录》上新增的插画：二十只猫魂从铁壳里钻出来，围着保温箱转圈，最前面的橘瓣正和胖橘碰鼻子，尾巴缠在一起，像两截相扣的齿轮。
胡一夏的公文包里，那枚生锈的齿轮突然裂开，里面掉出张纸条，是用猫爪沾着墨水写的：“谢……谢……”字迹歪歪扭扭，却带着股暖意。
手机震动时，救赎值跳到850。背景图里，实验室的废墟上长出丛猫草，叶片上的露珠滚下来，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“喵”字。
（第十二章将解锁：古堡的油画突然渗出血珠，画中猫的眼睛在夜里会动；老管家说百年前的主人曾活剥猫皮做大衣，从此家族代代失去挚爱；而林集悦的铜爪符，在靠近油画时，竟浮现出行血字：“剥我皮者，衣必染血”…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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