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堡的铜门推开时,一股陈腐的气息裹着猫腥扑面而来,像掀开了浸满血的绸缎。
林集悦的铜爪符突然发烫,符面映出玄关油画的影子——画中穿燕尾服的男人抱着只银灰色的猫,猫的眼睛是两颗红宝石,此刻正随着门开的动静缓缓转动,瞳孔里映出三人的轮廓,像在审视祭品。
“是莫尔顿家族的老宅。”陈美嘉举着夜视仪,镜头扫过墙上的家族画像,每张画里的人都缺了块衣角,露出的皮肤泛着青黑,“传闻百年前的主人莫尔顿公爵,为了给夫人做件猫皮大衣,活剥了一百只猫的皮,当天夜里夫人就失踪了,只留下件沾血的大衣。”
胡一夏的公文包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那枚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齿轮滚到油画底下,齿尖突然沁出点血珠,滴在画框的雕花上——那里刻着只蜷缩的猫,爪子被锁链捆着,眼睛的位置是空的,像两个黑洞。
“它在哭。”胡一夏捂住耳朵,油画里传来细弱的呜咽,不是人声,是无数只猫的指甲刮过丝绸的声,“公爵把猫皮缝进大衣时,猫还没死透,血渗进画布,成了画的颜料。”
林集悦的指尖抚过《玄猫秘录》,新增的“镇魂符”页面突然渗出暗红色的液体,像画布上的血在流动。她抬头看见油画里的猫,银灰色的皮毛下,隐约透出根根肋骨的形状,右前爪的位置,有块皮毛的颜色格外深,像沾着未干的血。
“是‘笔洗’的祖先!”她突然想起那只总跳进墨水瓶的白猫,爪子上的墨痕形状,和画中猫爪的血印一模一样,“奶奶的日记里写过,莫尔顿家有只白猫,总偷喝夫人的墨水,被公爵剁了爪子……”
话音未落,油画突然“滋啦”裂开道缝,血珠顺着裂缝往下淌,在地板上汇成个小小的爪印。陈美嘉的热成像仪突然报警,屏幕上显示画中有个巨大的热源,形状像团蜷缩的猫,温度正随着血珠滴落而升高。
老管家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,烛光照着他满脸的皱纹,像幅揉皱的羊皮卷:“每任主人都会失去挚爱,就像公爵失去夫人,少爷失去未婚妻……”他指着油画里男人的领口,那里别着朵枯萎的玫瑰,花瓣上沾着根白色的猫毛,“他们都穿过那件猫皮大衣。”
胡一夏突然冲向储藏室,脑子里的猫语像炸雷:“大衣在壁炉里!烧了它!”他撞开积灰的木门,果然看见件暗红色的大衣挂在壁炉挂钩上,皮毛的纹路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骨头,像猫的趾骨。
“别碰!”林集悦拽住他的手,铜爪符贴在大衣上,符面瞬间腾起青烟,“里面有一百只猫的怨气,烧了会反噬!”她掏出“破妄符”,用老黄的血在符面上画了个圈,“奶奶说要‘以血还血’,用施咒者的血才能解。”
油画里的公爵突然动了,燕尾服的下摆扫过画框,露出后面的暗格。林集悦伸手进去,摸出个小巧的青铜盒子,打开的瞬间,股浓郁的墨水味扑面而来——里面装着截干枯的猫爪,爪尖还沾着点黑色的墨渍,旁边压着张夫人的字条:“阿白,等我救你。”
“是夫人的字迹!”陈美嘉对比着日记的笔迹,突然明白,“夫人当年偷换了猫皮,把白猫藏进了画像,自己穿着假大衣引开公爵,最后……”她看向壁炉里的灰烬,那里混着点布料的纤维,和夫人裙摆的质地一模一样。
胡一夏的“猫语通”突然清晰起来。油画里的白猫用头蹭着暗格,喉咙里的呜咽变成温柔的呼噜,像在说:“我等了你一百年。”铜爪符突然飞起来,贴在油画的裂缝上,符面的金光穿透画布,照亮了画中隐藏的秘密——夫人的画像被藏在公爵身后,她怀里抱着只断爪的白猫,眼睛亮得像两颗星。
血珠突然停止滴落。油画里的公爵渐渐透明,最后化作团青烟,只留下那件燕尾服,领口的玫瑰突然绽放,花瓣上的猫毛飘起来,落在青铜盒子里的猫爪上。
老管家的眼泪落在烛火里,火苗突然窜高,照亮他胸前的玉佩——是半块猫形的玉,和盒子里的另一半严丝合缝。“我是夫人的后人。”他颤抖着把玉佩拼在一起,“家族代代守护这个秘密,就为等能解咒的人。”
离开古堡时,晨光正透过彩绘玻璃,在地板上投下无数猫爪的影子。林集悦的速写本上,自动画完了最后一笔:断爪的白猫从油画里跳出来,踩过百年的时光,扑进个穿长裙的女人怀里,女人的裙摆上,沾着点黑色的墨渍。
胡一夏的手机显示救赎值950。背景图里,古堡的烟囱冒出青烟,烟的形状像只猫,正对着太阳的方向伸懒腰。
(第十三章将解锁:最后的关卡藏在“千喵集”的阁楼,第七枚铜爪符集齐时,所有被救助的猫咪突然围着阁楼转圈,尾巴尖的方向指向块松动的地板;林集悦翻开《玄猫秘录》的最后一页,发现空白处写着行字:“千喵归位,方见初心”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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