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夜的“千喵集”总被一声特殊的猫叫撕开寂静。新来的橘猫蹲在阁楼楼梯口,仰着断耳对着天窗叫,声音里裹着股苍老的呼噜,像老黄的魂附在了幼猫身上。
林集悦握着速写本上楼时,橘猫突然停了叫,用爪子拍了拍第三级楼梯。她蹲下身摸去,指尖触到块松动的木板,掀开的瞬间,股熟悉的檀木香气涌出来——是镇魂木的木屑,里面裹着半张泛黄的字条,奶奶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暖光:“猫灵不散,是因有人牵挂;牵挂不断,灵便不成魂。”
胡一夏被猫叫惊醒时,正看见戴“眼镜”的黑猫叼着他的旧公文包,往院子里拖。公文包的夹层里掉出片银色的鳞片,是翼猫羽翼上的金粉凝结而成,鳞片映出的画面让他心头一震:轮回田野里的黑猫(莫尔顿的灵魄),正用爪子推着颗蒲公英种子,往人间的方向送。
“它在赎罪。”胡一夏的“猫语通”突然捕捉到句微弱的话,“种子里藏着半块玉,给牵挂的人。”他跟着黑猫跑到院子,陈美嘉种的猫薄荷丛里,果然有朵新开的金色花,花瓣层层包裹,像只攥紧的小拳头。
陈美嘉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撬开金盏花,花心嵌着半块猫爪玉,与林墨留下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玉的背面刻着行极小的字:“百年怨,一线牵”,墨迹里混着点黑色的猫毛,正是轮回田野里那只黑猫的毛。
橘猫的夜啼在此时变得急促,爪子指着阁楼的横梁。林集悦爬上去,发现横梁上挂着个积灰的布偶,是只断耳橘猫的模样,肚子里塞着团旧棉絮,拆开的瞬间,掉出张褪色的照片——奶奶抱着年幼的林墨,两人中间蹲着只断耳橘猫,正是阿黄。
“是林墨小时候的玩具。”胡一夏的影子尾巴(不知何时又显形了)轻轻扫过布偶,“他总说阿黄会变成布偶陪着他,原来奶奶真的做了一个。”
金盏花突然剧烈摇晃,花瓣全部张开,露出里面的猫爪玉正在发光。当两块玉合在一起时,阁楼的天窗突然自动打开,月光灌进来,在地板上积成个圆形的光斑,光斑里,阿黄的灵魄正蹲在那里,对着橘猫轻轻晃尾巴。
“它在等告别。”陈美嘉的浅棕色尾巴再次显形,卷着金盏花送到橘猫面前。奶猫用鼻子蹭了蹭花瓣,突然发出声清亮的叫,不再带着老黄的呼噜——阿黄的灵魄在月光里渐渐透明,化作颗金色的光点,钻进金盏花的花蕊。
橘猫的夜啼从此消失了。它开始像普通奶猫一样追着毛线球跑,只是偶尔会对着“千喵集”的新招牌发呆,仿佛记得些什么,又什么都没记住。
胡一夏的公文包里,那片银色鳞片映出的画面变了:轮回田野里的黑猫,正帮着奶奶给翼猫们梳毛,左前爪的断趾处,缠着根白色的猫毛,是当年那只银灰猫的毛。
林集悦的速写本上,自动画完了新的一页:金盏花的花瓣落在橘猫的断耳上,像给旧伤贴了片金色的创可贴;布偶猫被摆在吧台上,肚子里重新塞满了猫薄荷,风吹过时,会发出沙沙的响,像阿黄在打呼噜。
(第二十九章将解锁:戴“眼镜”的黑猫总在午夜扒开胡一夏的抽屉,对着份旧病历叫,病历上写着“胡一夏,幼时被黑猫抓伤左眼”;金盏花的根须往地下钻,缠住个生锈的铁盒,里面装着莫尔顿家族的最后一份遗嘱;而林集悦发现,橘猫的项圈里,藏着根极细的红绳,与奶奶旗袍上的红绳是同一种料子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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