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
星树的根须在新址地基下盘出张网,清晨的露水顺着根须淌,在地面洇出个巨大的猫爪印,五根尖爪正好指向城市的五个方向。林集悦蹲在爪印中心,发现每个趾垫里都嵌着块细碎的玉——是猫爪玉崩裂的碎屑,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,像给大地按了枚会呼吸的印章。
“是轮回的路标。”白猫翼猫的羽翼扫过东方的爪尖,那里的玉屑突然浮起,在空中拼出“神社”两个字,“每个方向都藏着段未了结的缘分,等我们去系个活扣。”它低头时,翅尖的蒲公英绒毛落在玉屑上,竟沾出个极小的“51”印记,像在给这段新旅程编号。
胡一夏的铜符圆环在路标上空轻转,“待”字旁的玉爪印突然拓印出张符纸,纸上的纹路比圆环本身多了些细碎的枝节,像星树的根须缠上了铜符。他把拓片凑近鼻尖,闻到股淡淡的墨香——是奶奶速写本里的那种,混着阿安日记里的牛奶味,在空气里织成张柔软的网。
“是给新守护者的凭证。”陈美嘉用撬棍轻轻挑起拓片,纸边突然卷起,露出背面的字:“第七十七代守护者胡一夏,承玉魂,续猫缘。”字迹刚劲,像铜符上的刻痕活了过来,落在纸上还带着点温度。雏鸟突然飞过来,用喙衔着拓片往新址的木屋飞,红绳活扣在翅尖晃出细碎的光。
林集悦的速写本在背包里发烫,翻开时,活扣花的花瓣上又多了串名字,最末那个空扣眼被填上了“小艾”——正是那个穿背带裤的小孩。纸页间的根须顺着名字往上爬,在空白处画出只举着饼干的小手,手心里躺着颗蒲公英种子,壳上的“悦”字沾着点巧克力渍,像小孩蹭上去的。
戴“眼镜”的黑猫叼来片带露的梧桐叶,盖在拓片上。叶面上的水珠滚下来,在拓片的纹路上晕开,竟显露出幅微型地图:城市西北的老钟表店里,藏着只瘸腿的机械猫,齿轮眼里嵌着半根红绳,与阿安日记里描述的“会报时的猫”分毫不差。
“是1943年的守钟猫。”种子日记的字迹在此时爬上新的纸页,猫爪形的墨痕里混着点铁锈色,“当年它为了保护躲在钟摆里的流浪猫,被炮弹炸断了腿,从此守着钟表店不肯走。”断耳橘猫突然蹭了蹭日记,纸页上竟多出滴奶渍般的水印,像在为那只猫流泪。
新址的木屋梁上,雏鸟把铜符拓片钉成了面小小的旗,风过时,拓片的边角轻轻颤动,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像无数猫爪在纸上走路。林集悦望着梁上的旗,突然发现拓片的纹路在风中渐渐舒展,竟与星树的根须、轮回的路标连成了片——原来所有的故事早就埋下了伏笔,像红绳活扣,看似松散,实则早把牵挂缠在了一起。
暮色漫过路标时,五个方向的玉屑同时亮起,在天际织出张巨大的光网。林集悦看见网眼里浮着无数猫影:神社的三花猫、钟表店的机械猫、菜市场的橘猫……它们都朝着新址的方向望,眼里的光像落在人间的星子。
(第五十二章将解锁:西北路标指向的钟表店里,机械猫的齿轮里藏着半枚铜符,与胡一夏的拓片拼合后,会显露出莫尔顿家族的秘密账本;速写本的根须钻进新址的地基,在土里长出张猫形的根系图,每个须节都标着个年份,最远的那个写着“1907”;而白猫翼猫的羽翼间,蒲公英囊又鼓了起来,里面的种子壳上,开始浮现出下一段旅程的编号——“52”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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