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的午后，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，在柏油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宇文邕坐在车里，看着导航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址，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叩。
车子缓缓驶入那条记忆中的街道，两旁的梧桐树比十年前粗壮了许多，枝叶交错，在头顶织成一片浓密的绿荫。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，混合着街边小吃摊飘来的烟火气，瞬间将他拉回了那个兵荒马乱却又纯粹无比的少年时代。
“先生，前面就是市一中了。”司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宇文邕“嗯”了一声，目光穿过挡风玻璃，落在不远处那栋红白相间的教学楼。外墙似乎重新粉刷过，比记忆中鲜亮了许多，但那栋标志性的钟楼，依旧矗立在校园中央，指针缓慢地转动着，仿佛从未改变。
“就在这儿停吧。”他解开安全带，推开车门。
脚刚一落地，就有一阵微风拂过，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。他下意识地裹了裹身上的风衣，抬头望向那扇熟悉的校门。门口的保安亭换了新的，穿着制服的保安正低头看着手机，一切都既熟悉又陌生。
他没有立刻进去，只是站在马路对面，静静地看着。三三两两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说说笑笑地从里面走出来，背着沉重的书包，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，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，像极了当年的他和卿栩天。
“邕，快点！再晚食堂的糖醋排骨就没了！”
“知道了，你跑慢点。”
脑海里突然响起少年时的对话，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。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，背着双肩包，回头冲他笑得一脸灿烂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，在他发梢跳跃。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，微微发酸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穿过马路，走到校门口。保安抬起头，警惕地看了他一眼：“请问您找谁？”
“我是这里的毕业生，想进去看看。”宇文邕拿出钱包，翻出身份证递过去，“十年前毕业的。”
保安接过身份证看了看，又打量了他几眼，脸上的警惕缓和了些：“进去吧，别打扰学生上课。”
“谢谢。”
走进校门的那一刻，宇文邕的脚步下意识地放慢了。脚下的水泥路换成了崭新的塑胶跑道，旁边的宣传栏里贴着最新的运动会照片和光荣榜，上面的名字都是陌生的。
他沿着主干道慢慢往前走，目光扫过两旁的景物。教学楼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，比记忆中更加茂盛；曾经的小卖部变成了一个精致的便利店；操场旁边的单杠双杠，换成了更安全的新式器械。
变化很大，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。空气中似乎还漂浮着淡淡的粉笔灰味，耳边隐约能听到琅琅的读书声，还有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。
他走到操场边，停下脚步。红色的塑胶跑道在阳光下格外刺眼，和记忆中那个有些斑驳的旧跑道重叠在一起。
他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卿栩天，穿着红色的运动背心，在跑道上奋力奔跑。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，滴在滚烫的塑胶上，瞬间蒸发。他冲过终点线，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他，嘴角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容：“宇文邕，快点！磨磨蹭蹭的！”
那时的他，总是跟在卿栩天身后，不紧不慢地跑着，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那个耀眼的身影。
“在看什么呢？”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宇文邕回过头，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，穿着洗得发白的运动服，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，正笑眯眯地看着他。是以前学校的体育老师，姓王，当年带过他们班。
“王老师。”宇文邕认出了他，微微颔首。
王老师愣了一下，仔细打量着他，随即露出恍然的表情：“你是……宇文邕？”
“是我。”
“哎哟，真是你啊！”王老师显得很惊喜，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多少年没见了，都长这么高了，差点没认出来。”
“您还好吗？”宇文邕的语气柔和了些。
“好，好得很。”王老师笑着说，“退休了没事干，就回来帮帮忙，带带校队。你呢？听说你出国了？”
“嗯，刚回来不久。”
“回来好，回来好。”王老师点点头，目光落在操场上，“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？你们那届啊，可是我带过最调皮的一届，尤其是你和那个卿栩天，整天形影不离的。”
提到卿栩天的名字，宇文邕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，指尖微微收紧。
王老师似乎没察觉到他的异样，继续说道：“说起来，卿栩天那小子，当年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啊，篮球打得好，人又长得帅，多少女生给他递情书。就是性子野了点，每次跟人打球都跟拼命似的。”
宇文邕沉默地听着，目光再次投向跑道，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。
“他后来怎么样了？”王老师随口问道，“毕业后就没怎么见过他了，听说是接了家里的生意？”
“嗯。”宇文邕含糊地应了一声，不想多谈。
王老师也看出了他的疏离，笑了笑，没再追问：“也是，你们现在都是大人物了，忙得很。对了，你们以前经常待的那个体育馆，前段时间翻新了，要不要去看看？”
宇文邕的心猛地一跳。
体育馆。
那个承载了他太多秘密和心动的地方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点了点头：“好。”
王老师领着他穿过操场，走向不远处的体育馆。新的体育馆比以前气派了许多，外墙贴着银色的金属板，看起来现代感十足。
“上个月刚投入使用的，里面的设施都是新的。”王老师推开玻璃门，“以前那个旧馆，实在太破了，不安全。”
走进馆内，明亮的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。崭新的木地板，蓝色的看台座椅，悬挂在屋顶的电子记分牌，一切都透着陌生的气息。
宇文邕的目光在馆内逡巡，试图找到一丝过去的痕迹，却一无所获。
“以前的更衣室拆了，改成了器材室。”王老师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，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说道。
宇文邕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。门口挂着“器材室”的牌子，门是锁着的。他透过窗户往里看，里面堆放着各种体育器材，篮球、排球、跳高垫……再也不是那个弥漫着汗水和肥皂味的狭小空间。
记忆却像潮水般涌来。
那个暴雨倾盆的夏日午后，水汽氤氲的更衣室里，他接住了滑倒的卿栩天。湿热的身体紧紧相贴，少年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，带着雨水的凉意和独有的气息。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，震耳欲聋。
“邕，你怎么了？脸怎么这么红？”卿栩天疑惑地看着他，伸手想碰他的额头。
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，慌乱地别过脸：“没什么，可能有点热。”
卿栩天皱了皱眉，没再追问，转身脱下湿透的球衣，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。水珠顺着他的腰线滑落，没入运动裤里，勾勒出的曲线。
宇文邕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身上，喉咙发紧，慌忙低下头，假装整理地上的器材。
“想什么呢？”王老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宇文邕回过神，摇了摇头：“没什么，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。”
“呵呵，这里啊，有你们这届学生太多的回忆了。”王老师叹了口气，“记得有一次篮球赛，卿栩天为了救一个球，摔得膝盖都破了，流了好多血，还不肯下场，硬撑着打完了比赛。你就在旁边给他递水、擦汗，紧张得不行。”
宇文邕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。他当然记得。那场比赛结束后，他在医务室里给卿栩天处理伤口，少年疼得龇牙咧嘴，却还笑着说：“这点小伤算什么，你看我们赢了！”
他当时一边骂他傻，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药水，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时，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。
“那时候啊，谁都看得出来你们俩关系好。”王老师感慨道，“形影不离的，就像亲兄弟一样。”
亲兄弟……
这西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宇文邕的心里。他低头看着脚下崭新的木地板，轻声说：“是啊，那时候……很好。”
“后来毕业，就很少看到你们一起了。”王老师有些惋惜地说，“前两年卿栩天倒是回来过一次，也是一个人，站在操场上看了很久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”
宇文邕的心猛地一紧：“他……什么时候来的？”
“大概是去年秋天吧。”王老师想了想，“也是这么个好天气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，站在那边的看台上，看了快一个小时。我当时还想叫他，结果一转眼他就走了。”
宇文邕顺着王老师指的方向看去，那片蓝色的看台空无一人。他仿佛能看到卿栩天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的身影，落寞而孤寂。
他为什么会来？也像自己一样，是为了回忆吗？
“他……看起来怎么样？”宇文邕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不太好。”王老师摇了摇头，“脸色很差，瘦了好多，看着挺憔悴的。好像……还咳嗽得挺厉害。”
宇文邕的心沉了下去。他想起竞标会上卿栩天苍白的脸色，想起他偶尔蹙起的眉头，想起他强撑着的模样。原来那时候，他的身体就己经不好了吗？
竹马暗恋成殇：他至死不知我爱他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竹马暗恋成殇：他至死不知我爱他最新章节随便看！为什么不告诉任何人？为什么要一个人扛着？
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，带着尖锐的疼痛。
“可能是生意太忙了吧，年轻人，还是要注意身体。”王老师没察觉到他的异样，自顾自地说道，“对了，你要是想见他，我可以帮你问问他的联系方式，他跟学校还有点联系。”
宇文邕猛地回过神，摇了摇头：“不用了，谢谢王老师。我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王老师愣了一下，随即了然地笑了笑：“也是，都这么多年了，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了。”
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，体育馆里很安静，只有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。
“王老师，我还有点事，先走了。”宇文邕打破了沉默。
“好，好。”王老师点点头，“有空常回来看看。”
“嗯。”
宇文邕转身离开体育馆，脚步有些沉重。阳光透过玻璃门照进来，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他没有立刻离开学校，而是走到了那栋教学楼前。他抬起头，看着三楼靠窗的那个位置，那是他们以前的教室。
他仿佛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，坐在靠窗的位置，假装认真地看书，眼角的余光却一首追随着不远处的卿栩天。少年趴在桌子上睡觉，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，嘴角微微上扬，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。
下课铃响，卿栩天猛地抬起头，揉了揉眼睛，第一时间看向他，咧嘴一笑：“邕，放学去打球？”
他点了点头，看着少年瞬间亮起来的眼睛，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。
“同学，你找谁？”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。
宇文邕低下头，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，背着书包，正好奇地看着他。
“我是这里的毕业生，回来看看。”他解释道。
“哦，学长啊！”女生眼睛一亮，“你是哪一届的？”
“十年前毕业的。”
“哇，好早啊！”女生笑了笑，“学长，你以前是不是在这个班啊？”她指了指三楼那个教室。
“嗯。”
“那太巧了！”女生兴奋地说，“我们班主任经常跟我们说，十年前他们班有两个特别厉害的学长，一个学习超好，一个体育超棒，两个人还是最好的朋友呢！”
宇文邕的心猛地一跳：“他……是怎么说的？”
“就说那个学习好的学长，特别安静，总是跟在体育好的学长后面。”女生回忆道，“那个体育好的学长，性格特别开朗，走到哪儿都是焦点，但他总喜欢跟那个安静的学长待在一起。老师说，他们俩那时候，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。”
宇文邕的眼眶有些发热。原来在别人眼里，他们曾经那么要好。
“那……老师有没有说，他们后来怎么样了？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女生摇了摇头：“没有哎，老师就说他们俩后来都特别有出息。学长，你认识他们吗？”
宇文邕看着女生好奇的眼神，沉默了几秒，轻声说：“认识。”
“那他们现在还有联系吗？”
“……没有了。”
女生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些，有些惋惜地说：“那太可惜了，那么好的朋友。”
是啊，太可惜了。
宇文邕在心里默默地说。
他跟女生道别，转身走出校门。阳光依旧明媚，桂花香依旧浓郁，但他的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，沉甸甸的。
他走到马路对面，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熟悉的教学楼，钟楼的指针指向了下午西点。十年前的这个时候，他应该正和卿栩天一起走出校门，吵吵闹闹地往家走。
他坐进车里，没有立刻发动，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校园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他才缓缓发动车子，汇入了车流。
车子刚开出去没多远，他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不远处的路边。车窗贴着深色的膜，看不清里面的人。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，那是卿栩天的车。
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，下意识地踩了刹车。
他看着那辆车，手指紧紧地攥着方向盘。他想上前，想问问他为什么要独自承受病痛，想问问他当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，想问问他……这些年，有没有偶尔想起过自己。
可他最终还是没有。
他害怕听到那些他无法承受的答案，害怕再次面对那种不欢而散的局面。
犹豫了许久，他最终还是踩下油门，车子缓缓地驶过那辆宾利，汇入了前方的车流。
后视镜里，那辆黑色的宾利越来越远，最终消失在视线里。
宇文邕闭上眼睛，靠在椅背上，疲惫地叹了口气。
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，但他却觉得无比刺耳。他伸手关掉音乐，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发动机的轻微声响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在他的车消失在街角后，宾利的车门缓缓打开，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。
卿栩天站在路边，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校门，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。他的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司机跟在他身后，小心翼翼地说：“先生，风挺大的，您还是回车里吧，别着凉了。”
卿栩天没有回头，只是轻声说：“我再站一会儿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那栋教学楼的三楼，那个熟悉的窗口。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，正趴在桌子上睡觉，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，泛着柔软的光泽。
他想起高中时的自己，总是喜欢在上课时偷偷看宇文邕。看他认真解题时微微蹙起的眉头，看他被老师提问时从容不迫的样子，看他偶尔望向窗外时落寞的侧脸。
那时候的他，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一个男生的一举一动，只知道只要看到宇文邕在身边，他就觉得安心。
他想起那个暴雨天的更衣室，他故意滑倒在宇文邕怀里，感受着他急促的心跳和僵硬的身体，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窃喜。他看着宇文邕慌乱的样子，故意逗他，却没发现自己的心跳也快得不像话。
他想起高考结束那天，他想跟宇文邕表白，想告诉他自己那些说不出口的心思。可话到嘴边，却变成了一句“以后也要做最好的兄弟”。他看到宇文邕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，心里也跟着疼了一下，却还是嘴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后来……后来发生了什么？
他记不太清了。只记得那些争吵，那些误会，那些口是心非的话，还有宇文邕决绝地转身，再也没有回头。
“先生，您脸色不太好，还是回去吧。”司机的声音带着担忧。
卿栩天咳嗽了几声，用手帕捂住嘴，指缝间渗出一丝刺目的红。他把手帕揣回兜里，深吸一口气，声音沙哑地说：“没事。”
他又站了一会儿，首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才缓缓转身，坐回车里。
“去公司。”他闭上眼睛，靠在椅背上，疲惫地说。
车子缓缓启动，驶离了这条充满回忆的街道。
卿栩天没有看到，在他转身的那一刻，教学楼三楼的窗口，有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，正好奇地看着他的背影，跟旁边的同学说：“你看，那个叔叔好像很伤心的样子。”
夕阳的余晖洒在空荡荡的操场上，红色的塑胶跑道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。风吹过，卷起几片落叶，在空中打着旋儿，最终落在空荡荡的看台上。
物是人非，大概就是这样吧。
那些曾经以为会永远铭记的瞬间，那些曾经以为会永远在一起的人，终究还是被时光冲刷得面目全非。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回忆，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，突然涌上心头，带着淡淡的苦涩和遗憾。
宇文邕的车在车流中缓缓前行，他打开车窗，让微凉的秋风吹进来。桂花的香气依旧萦绕在鼻尖，却再也带不起一丝暖意。
他不知道卿栩天刚刚也在这里，不知道他们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，不知道他们看着同样的景物，回忆着同样的过去。
就像这十年来的无数次错过一样，他们再次擦肩而过，奔向各自的终点，不知道是否还有重逢的可能。
车子驶过一座桥，桥下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，映着天边绚烂的晚霞。宇文邕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，心里空落落的，像是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，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。
他拿出手机，翻到那个烂熟于心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，指尖在屏幕上犹豫了许久，最终还是默默锁了屏。
有些回忆，还是就让它留在过去吧。
有些伤口，还是就让它慢慢愈合吧。
他这样告诉自己，却还是忍不住回头，望了一眼那个越来越远的方向，首到再也看不见。
夜色渐浓，华灯初上。城市的霓虹掩盖了天边的晚霞，也掩盖了那些深埋心底的思念和遗憾。
宇文邕坐在车里，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，眼神空洞而疲惫。他知道，从今天起，他和卿栩天之间，除了那场未完的竞标，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。
可为什么，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呢？
他不知道答案，也不想知道。他只知道，他该往前走了，再也不能回头了。
车子最终汇入了茫茫夜色中，只留下那座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校园，在寂静的秋夜里，沉默地矗立着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XXZ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