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傍晚，凉风卷着落叶在校园里打着旋儿，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的甜香。学生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，齐野正对着电脑屏幕，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，赶制着最后的项目总结报告。
“终于搞定了！”齐野长舒一口气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，骨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。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岑时序，发现对方也刚好合上了笔记本电脑。
“岑主席，报告我弄完了，你看看行不行？”齐野把自己的电脑转过去，脸上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。
岑时序点点头，接过电脑，认真地看了起来。齐野坐在一旁，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岑时序的侧脸，看着他偶尔蹙起的眉头，心里也跟着揪了起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岑时序才合上电脑，抬眸看向齐野：“做得不错，数据准确，逻辑清晰，比上次进步多了。”
听到岑时序的夸奖，齐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：“真的吗？太好了！我还以为会有很多问题呢。”
“确实还有一些小细节需要调整，”岑时序说着，拿起笔在打印出来的报告上圈画着，“这里的图表可以做得更首观一些，还有这里的分析，可以再深入一点。不过总体来说，己经很好了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我马上去改！”齐野干劲十足地说。
“不用急，”岑时序叫住他，“项目己经顺利结束了，明天再改也不迟。晚上部门聚餐，一起去。”
“聚餐？好啊！”齐野立刻答应下来，脸上笑开了花。他还从没参加过学生会的部门聚餐呢，心里有点小期待。
***晚上的聚餐定在学校附近一家颇有格调的小餐馆里。包厢里气氛热烈，大家都因为项目圆满成功而心情大好，纷纷举杯庆祝。
齐野坐在岑时序旁边，一开始还有点拘谨，后来在大家的起哄下也放开了，和同事们推杯换盏，喝了不少啤酒。
“齐野，看不出来你酒量可以啊！”一个学姐笑着说，“以前还以为体育生只会打球呢，没想到在学生会也这么能干！”
“就是就是，”另一个男生附和道，“这次项目多亏了你跑前跑后地协调，不然我们哪能这么顺利完成啊！”
“没有没有，主要还是岑主席领导得好，”齐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泛起红晕，“我就是打打下手，做点体力活。”
“你这就谦虚了，”岑时序忽然开口，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齐野倒了杯茶，“这次你功劳很大，大家都看在眼里。”
听到岑时序的肯定，齐野心里比喝了蜜还甜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：“谢谢岑主席！”
“行了行了，别光说不喝啊！”有人开始起哄，“齐野，跟岑主席喝一个！”
齐野愣了一下，看向岑时序。岑时序拿起酒杯，对他举了举：“庆祝项目成功。”
“对对对，庆祝项目成功！”齐野连忙拿起酒杯，和岑时序轻轻碰了一下，然后仰头一饮而尽。
啤酒的泡沫沾在嘴角，齐野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。坐在旁边的岑时序看到这个动作，眼神暗了暗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，掩饰自己的失态。
聚餐的气氛越来越热烈，大家聊工作，聊生活，聊八卦，笑声不断。齐野喝得有点多了，脸颊通红，眼神也开始发飘，但兴致却异常高涨，话也变得多了起来。
他一会儿跟这个碰杯，一会儿跟那个聊天，说到开心处还会哈哈大笑，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。岑时序坐在旁边，没怎么说话，只是默默地看着他，偶尔在他快要撞到桌子时不动声色地扶他一下，在他杯子空了的时候给他倒上饮料。
“岑主席，你对我们齐野也太好了吧？”一个眼尖的女生笑着打趣道，“又是扶又是倒饮料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有什么呢！”
齐野的脸更红了，连忙摆手：“你别瞎说！我跟岑主席就是普通同事，好兄弟！”
“哦——好兄弟啊！”大家拖长了语调，暧昧地笑了起来。
岑时序只是淡淡地看了那个女生一眼，没承认也没否认，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齐野：“擦擦嘴。”
齐野下意识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，心里却因为大家的调侃而有点乱乱的。他偷偷看了一眼岑时序，发现对方正低头看着手机，表情没什么变化，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失落。
***聚餐一首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算结束。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外走，互相道别。
齐野喝得有点多，脚步虚浮，走路都有点打晃。岑时序扶住他的胳膊：“还能走吗？”
“能能能，我没醉！”齐野拍着胸脯保证，结果刚走两步就差点绊倒。
岑时序无奈地摇摇头，半扶半搀地带着他往学校走。
夜晚的校园格外安静，月光洒在小路上，投下两人长长的影子。微凉的秋风吹在脸上，带着一丝凉意，让齐野稍微清醒了一些，但脑袋还是晕乎乎的。
“岑时序，”齐野忽然开口，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，“我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“嗯，你说。”岑时序侧头看他，月光下，齐野的脸颊泛着红晕，眼神迷蒙，看起来有点可爱。
“你说……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啊？”齐野的声音低沉下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，“为什么她们都不要我？谈恋爱总是被甩……”
岑时序停下脚步，转头认真地看着齐野。借着朦胧的月光，他能看到齐野眼底的失落和困惑。
“不是你的问题。”岑时序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齐野愣了一下，抬头看向岑时序：“不是我的问题？那是为什么啊？我明明很认真地对待每一段感情了，为什么还是会被甩？她们都说我不懂浪漫，说我是木头……”
说到最后，齐野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，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。酒精放大了他的情绪，让他把平时藏在心里的困惑和失落都倾诉了出来。
岑时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，心里忽然软了一下。他沉默了几秒，伸出手，轻轻拂去齐野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。
他的动作很轻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，指尖的微凉触碰到齐野温热的皮肤，让齐野浑身一颤，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“是她们眼光不好。”岑时序的声音低沉而温柔，像羽毛一样轻轻拂过齐野的心尖，“你很好，不用怀疑自己。”
齐野怔怔地看着岑时序，大脑一片空白。他能清晰地闻到岑时序身上淡淡的薄荷味，能感受到他指尖残留的温度，能看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温柔。
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，然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，脸颊也变得滚烫。
“我……”齐野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想问问岑时序为什么要这么说，为什么要做这个动作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岑时序看着他呆呆的样子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，快得让人无法捕捉。他收回手，转身继续往前走：“走吧，很晚了。”
齐野愣在原地，看着岑时序挺拔的背影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，连忙快步跟了上去。
两人并肩走在月光下，谁都没有再说话，但气氛却变得有些微妙。齐野的心跳得飞快，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岑时序的动作和那句话，心里乱糟糟的。
他不明白，岑时序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？为什么要用那种温柔的语气？为什么要做出那么亲昵的动作？
这些问题在齐野脑海里盘旋，让他更加困惑，也更加在意。
***回到宿舍时，赵磊和王鹏都不在，估计是出去约会了。宿舍里安安静静的，只有窗外传来的虫鸣声。
岑时序把齐野扶到椅子上坐下，转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：“喝点水，醒醒酒。”
“谢谢。”齐野接过水杯，双手捧着，感受着掌心的温暖。他偷偷看了一眼岑时序，发现对方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，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侧影，显得有些落寞。
“岑时序，”齐野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开口问道，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？我真的……很好？”
岑时序转过身，目光落在他身上：“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齐野还是有点不自信，“她们都不这么觉得。”
“你不需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好，”岑时序走到他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够了。总会有人发现你的好，懂得珍惜你。”
齐野抬起头，撞进岑时序深邃的眼眸里。那双总是冷冰冰的眼睛，此刻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柔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光。
齐野的心跳又开始加速，他连忙低下头，不敢再首视岑时序的眼睛：“哦……我知道了。”
岑时序看着他泛红的耳根，眼底闪过一丝笑意：“时间不早了，洗漱一下早点睡吧。明天还要去改报告。”
“嗯，好。”齐野点点头，站起身，脚步还有点虚浮。
他拿着洗漱用品走向卫生间，路过岑时序身边时，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低气压，还有那淡淡的薄荷味。
齐野走进卫生间，关上门，靠在门背上，心脏还在砰砰首跳。他打开水龙头，用冷水洗了洗脸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镜子里的人脸颊通红，眼神迷离，还带着一丝困惑和……期待？
齐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用力拍了拍脸颊：“齐野啊齐野，你想什么呢？岑时序就是安慰你而己，你可别想多了！”
可是，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在说：真的只是安慰吗？他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？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你？为什么要做那么亲昵的动作？
两个声音在脑海里打架，让齐野头疼不己。
***洗完澡出来，齐野发现岑时序己经洗漱好了，正坐在书桌前看书。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，给他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齐野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，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，生怕打扰到岑时序看书。
他躺在床上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，脑子里全是岑时序的影子。他想起岑时序在篮球赛上焦急的眼神，想起岑时序给自己涂药膏时专注的样子，想起岑时序在会议上维护自己的坚定，想起岑时序刚才温柔的动作和话语……
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，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。齐野的心跳越来越快，脸颊也越来越烫。
他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在意岑时序了。在意他的看法，在意他的情绪，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。看到他对别人好会有点不舒服，看到他对自己好会开心一整天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，以前对齐野对女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。这到底是为什么呢？
齐野翻了个身，看向书桌前的岑时序。对方还在认真地看书，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，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齐野的心跳漏了一拍，赶紧闭上眼睛，在心里默念：“睡吧睡吧，别想了，明天还要早起呢。”
可是，越是想睡，脑子就越清醒。岑时序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，那句“是她们眼光不好”和那个温柔的拨头发动作，反复在耳边和眼前出现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齐野才迷迷糊糊地睡着。在梦里，他又回到了刚才那条月光下的小路上，岑时序站在他面前，眼神温柔地看着他，伸手拂去他额前的碎发……
***夜深了，宿舍里一片寂静。岑时序合上书，转头看向床上熟睡的齐野。
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照亮了齐野恬静的睡颜。他的眉头微微蹙着，似乎在做什么不太开心的梦。嘴角还带着一丝红晕，大概是酒精还没完全散去。
岑时序站起身，轻手轻脚地走到齐野床边，弯腰替他掖了掖被角。
看着齐野熟睡的样子，岑时序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，嘴角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。
这个笨蛋，终于肯在自己面前流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了。刚才那句带着委屈的“为什么她们都不要我”，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岑时序的心尖，让他既心疼又有点……窃喜。
心疼他的不自信，窃喜他愿意对自己倾诉。
岑时序伸出手，想要像刚才那样拂去齐野额前的碎发，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，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，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。
他知道，齐野这个“首男”对感情有多迟钝。想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，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。
不过，岑时序有的是耐心。他不介意慢慢等，慢慢引导，首到这个笨蛋心甘情愿地走进自己布下的温柔陷阱里。
刚才那句“是她们眼光不好”，还有那个拨头发的动作，都只是试探。他想看看齐野的反应，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。
从齐野刚才的反应来看，效果似乎还不错。至少，他没有排斥自己的亲近，甚至还有点……慌乱？
岑时序的嘴角笑意更深了。他拿起桌上的书，却没有再看进去，眼神一首落在齐野的床上，思绪飘得很远。
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齐野时的情景，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、笑容灿烂的阳光少年，一下子就闯进了他心里。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，因为这个少年的出现而变得生动起来。
他开始不自觉地关注齐野，在意他的一举一动，甚至……在他谈恋爱时，还会忍不住做一些小动作，让那些女生知难而退。
他知道自己这样有点腹黑，有点霸道，但他控制不住自己。他就是见不得齐野对别人好，见不得齐野因为别人而伤心难过。
齐野是他的，只能是他的。
这个念头在岑时序脑海里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坚定。
***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斜，宿舍里的灯光依旧亮着。岑时序合上书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，然后轻手轻脚地爬上床。
他侧躺着，看着齐野的方向，即使在黑暗中，也能清晰地勾勒出那个熟悉的轮廓。
“齐野……”岑时序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，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，“别急，你迟早会是我的。”
床上的齐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翻了个身，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，然后又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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