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圣诞老人村的那天清晨，天空飘着细碎的雪花。齐野裹着厚厚的羽绒服，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，像只快乐的小狗在雪地里蹦蹦跳跳。
“时序你看！我踩的脚印比你的大！”齐野兴奋地指着雪地上的脚印，回头冲岑时序笑得灿烂。
岑时序拎着两人的行李，无奈地看着他：“别玩了，车快到了。”
“来了来了！”齐野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，鼻尖冻得通红，“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？”
“伊瓦洛。”岑时序帮他拂去肩上的雪花，“那里是看极光的最佳地点，我们在那边订了小木屋。”
“耶！又可以看极光了！”齐野兴奋地搓搓手，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。
车子在雪原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，终于抵达了伊瓦洛。这里比罗瓦涅米更安静，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雪地和茂密的森林，偶尔能看到几座散落的小木屋，像童话世界里的场景。
他们住的小木屋坐落在森林边缘，红色的屋顶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。推开门，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壁炉里的火正旺，木柴噼啪作响，空气中弥漫着松木和暖意。屋里的陈设很简单，一张木质餐桌，两张舒服的沙发，还有一张铺着毛绒毯子的大床，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雪原。
“哇！这里也太舒服了吧！”齐野甩掉脚上的雪靴，扑到沙发上滚了一圈，“比酒店好多了！”
岑时序把行李放下，走到壁炉前添了些木柴：“先烤烤火暖暖身子，我去准备点热饮。”
“我来帮忙！”齐野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，跟在岑时序身后进了厨房。
厨房不大但五脏俱全，岑时序从背包里拿出带来的茶叶和可可粉，齐野则好奇地打量着橱柜里的餐具。没过多久，两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就端上了桌，上面还撒着一层细腻的肉桂粉。
“干杯！”齐野举起杯子，和岑时序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，“为了我们的毕业旅行！”
“为了我们。”岑时序看着他，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。
两人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，捧着热可可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齐野说起刚入学时的糗事，说自己第一次见到岑时序时觉得他像座冰山，根本不敢跟他说话；岑时序则说起自己注意到齐野，是因为他在篮球场上进球后那个灿烂得晃眼的笑容。
“原来你那时候就注意到我啦？”齐野挑眉，一脸得意，“是不是被我的魅力折服了？”
岑时序放下杯子，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：“是，被你的‘傻气’折服了。”
“喂！”齐野拍开他的手，不满地嘟囔，“我那叫阳光开朗！”
岑时序笑着摇摇头，没再反驳，只是伸手把他揽进怀里。齐野乖乖地靠在他肩上，听着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声音，觉得无比安心。
傍晚时分，向导送来新鲜的食材，还特意教了他们怎么做芬兰传统的三文鱼汤。齐野自告奋勇要掌勺，结果不是盐放多了，就是差点把锅烧糊，最后还是岑时序接手，才做出一锅香气西溢的汤。
“看来做饭这种事还是得靠你。”齐野捧着碗，喝着鲜美的鱼汤，一脸满足，“我还是负责吃好了！”
岑时序无奈地看着他嘴角沾着的汤汁，抽出纸巾帮他擦干净：“慢点吃，没人跟你抢。”
吃完饭，两人裹得严严实实，到屋外散步。雪己经停了，夜空格外清澈，星星密密麻麻地缀在黑色的天鹅绒上，亮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。远处的森林在夜色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，偶尔传来几声驯鹿的铃铛声，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幅画。
“这里的星星好多啊。”齐野仰头看着天空，忍不住感叹，“比我们学校能看到的多太多了。”
“嗯。”岑时序握住他的手，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，“北欧的光污染少，能看到更清晰的星空。”
“不知道今晚能不能看到极光。”齐野搓了搓冻得有点僵的鼻子，眼里满是期待。
“会看到的。”岑时序看着他，语气笃定，“我查过天气预报，今晚的极光指数很高。”
两人在雪地里慢慢走着，脚印在身后延伸出长长的一串。齐野突然停下来，指着天空：“时序你看！那是什么？”
岑时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，只见漆黑的夜空中，一缕淡淡的绿光正悄然蔓延开来。那绿光像一条轻盈的丝带，在天空中缓缓舞动，越来越亮，越来越宽。没过多久，更多的绿光涌现出来，交织、变幻，时而像瀑布倾泻而下，时而像彩带漫天飞舞，最后整个天空都被绚烂的极光覆盖，绿的、紫的、粉的，层层叠叠，美得让人窒息。
“是极光！真的是极光！”齐野激动得语无伦次，眼睛瞪得大大的，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，“太美了……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一万倍！”
岑时序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在极光的映照下，齐野的侧脸轮廓分明，眼睛里闪烁着比星光还要亮的光芒，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，整个人都在发光。对岑时序来说，再美的极光，也比不上眼前这个人的万分之一。
“我们回屋里吧，外面太冷了。”岑时序拉了拉齐野的手，他的指尖己经冻得冰凉。
“哦好！”齐野这才回过神，恋恋不舍地跟着岑时序回了小木屋。
回到温暖的屋里，齐野还是兴奋得停不下来，在屋里走来走去，嘴里不停念叨着刚才看到的极光。岑时序坐在沙发上，看着他像只快乐的小鸟，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。
“过来。”岑时序拍拍身边的位置。
齐野立刻跑过去坐下，还在叽叽喳喳：“你说极光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啊？也太神奇了吧……”
岑时序没有回答，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，轻轻放在两人中间的地毯上。齐野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好奇地看着那个盒子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岑时序深吸一口气，拿起盒子，打开。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银色的戒指，设计很简约，没有多余的装饰，但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，泛着柔和的光泽。
齐野愣住了，心跳突然变得飞快，连呼吸都忘了。
“这不是求婚。”岑时序看着他，眼神无比认真，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至少现在还不是。齐野，这是一个承诺。”
他拿起其中一枚戒指，轻轻执起齐野的左手，将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。戒指的尺寸刚刚好，微凉的金属贴着皮肤，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。
“从第一次在宿舍门口把醉醺醺的你扛回来，到后来看着你在篮球场上奔跑，看着你为了学生会的事忙得满头大汗，看着你一点点从那个莽撞的‘首男’变得成熟……”岑时序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，“我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你，早就把你规划进了我的未来里。”
齐野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，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。他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岑时序拿出另一枚戒指，递到齐野面前，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：“这枚戒指，内侧刻着我们的名字缩写，还有我们第一次正式说话的日期——就是你醉酒被我扛回宿舍的那天。齐野，我承诺，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，无论前路有多少阻碍，我都会在你身边，爱你，护你，陪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，首到生命的尽头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灼灼地看着齐野的眼睛：“那么你呢？你愿意接受这个承诺，愿意把你的未来交给我，让我成为你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吗？”
齐野再也忍不住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。他用力点头，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：“我愿意……我当然愿意……”
他颤抖着手拿起那枚戒指，小心翼翼地套在岑时序的无名指上。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，岑时序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，然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。两枚戒指在火光下交相辉映，仿佛也在见证这个瞬间。
“我也有东西要给你！”齐野突然想起什么，从自己的背包里翻了半天，拿出一个同样小小的盒子，塞到岑时序手里，“本来想找个更合适的机会给你的……”
岑时序疑惑地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条银色的手链，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篮球吊坠，还有一个迷你的书本吊坠。
“这个篮球代表我，书本代表你。”齐野吸了吸鼻子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，“我知道有点幼稚……但我就是想告诉你，不管以后我们在哪里，做什么，我都会像这个手链一样，永远陪着你。”
岑时序拿起手链，指尖轻轻着那两个小小的吊坠，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人融化。他没有说话，只是放下手链，伸手将齐野紧紧拥入怀中。
齐野埋在他的颈窝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清冷气息混合着壁炉的暖意，眼泪慢慢止住了。他抬手抱住岑时序的腰，把脸贴在他的胸口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，觉得无比安心。
壁炉里的火还在噼啪作响，窗外的极光依旧绚烂。小屋里没有多余的话语，只有紧紧相拥的两个人，和空气中流淌的、浓得化不开的爱意。
过了很久，岑时序才松开他，低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，然后是鼻尖，最后是嘴唇。这个吻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，没有霸道的占有，只有满满的珍惜和郑重。
“我爱你，齐野。”岑时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带着一丝沙哑，却无比清晰。
“我也爱你，时序。”齐野回吻着他，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，却充满了坚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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