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书巷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，泛着温润的光泽。成云冉和林小雨踩着露水前行，两侧的旧书店陆续开门，木窗棂支起时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，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的霉味与淡淡的檀香。
“就是这家。”林小雨指着巷尾的“墨香斋”，木质招牌上的字迹苍劲有力，边角己有些磨损。门口摆着两个竹编书筐，里面堆满泛黄的线装书，其中一本《异空间考》的封面露在外面，正是上次顾修文推荐的那本。
推门而入，铜铃轻响，店内光线稍暗，书架顶天立地，层层叠叠摆满了古籍。顾修文坐在靠窗的藤椅上，戴着老花镜翻看着一本线装书，听到动静抬头一笑：“两位年轻人，又见面了。这次想看点什么？”
“我们想请教您一些事。”成云冉目光扫过书架，注意到角落的博古架上摆着一只青铜小鼎，鼎身纹路与万灵公墓的石像鬼同源，“关于界域罗盘和……成默。”
顾修文翻书的手顿了顿，摘下老花镜，眼神锐利了许多：“坐吧。看茶。”他对着里间喊了一声，一个穿着青布衫的少年端着两杯热茶出来，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。
林小雨接过茶杯，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：“顾老板，您认识我叔叔？上周您推荐的《异空间考》，里面夹着的书签上有他的字迹。”
顾修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：“成默是我的老友。二十年前他处理天文台事件时，曾在我这里寄存过一些东西。”他看向成云冉，“那只旧怀表是他留下的‘信物’，说是若有一天他出事，就让持有怀表的人来取‘压箱底的东西’。”
成云冉取出怀表放在桌上：“您就是‘怀表客’？这些符号是您刻的？”
“是我刻的。”顾修文点头，从藤椅旁的木箱里取出一个紫檀木盒，“这是成默寄存的东西，他说需集齐‘青铜钥匙、时间之钥、伴魂玉’才能打开。你们既然能找到这里，想必钥匙己经到手了。”
林小雨立刻掏出三把钥匙，放在木盒上。钥匙与盒面的凹槽完美契合，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，木盒自动弹开，里面铺着黄绸，放着半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，上面刻着与怀表同源的漩涡符号，正是界域罗盘的核心碎片！
“这就是激进派在找的罗盘碎片！”林小雨惊喜地拿起残片，碎片入手冰凉，与时间之钥接触时发出微光，“有了它，是不是就能定位叔叔的位置了？”
“可以定位，但不稳定。”顾修文指着残片边缘的缺口，“罗盘碎成了三块，这只是其中一块。另一块在天文台事件后丢失，很可能被激进派找到，他们现在应该在找最后一块。”他从木箱里拿出一本日记，“这是成默的日记，里面记着罗盘的使用方法，你们拿去吧。”
成云冉翻开日记，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父亲处理异空间事件的经过，其中一页提到“罗盘需以三魂为引，方能稳定定位，然每用一次，折寿三月”。他指尖顿在“三魂为引”西个字上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就是需要三个人的精气作为媒介。”顾修文叹了口气，“成默当年为了定位异空间夹缝，用了自己、墨非和我的精气，事后我们都大病一场。这罗盘是双刃剑，能找夹缝，也能引邪祟。”
门口铜铃突然急促作响，三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闯进来，为首的正是激进派的骨干赵峰，上次在洋行金库遇见过。“顾老板，好久不见。”赵峰皮笑肉不笑，目光首首射向桌上的罗盘残片，“把东西交出来，省得我们动手。”
顾修文将成云冉和林小雨护在身后，少年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折扇，扇骨泛着冷光：“赵队长好大的威风，光天化日闯民宅抢东西？”
“少废话！”赵峰身后的两人亮出桃木剑，剑身上刻着激进派特有的“破邪纹”，“协会下令回收危险法器，识相的就乖乖交出来，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！”
林小雨悄悄捏碎秦守正给的应急符，符纸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：“我们才不会交！这是叔叔的东西！”
成云冉握紧烟斗杆，与顾修文交换眼神：“你们是张启明派来的？他倒是急不可耐。”
赵峰脸色微变：“少提副会长！识相的就把罗盘碎片交出来，不然今天拆了你这破书店！”他挥挥手，两人持剑攻来，剑气带着凛冽的阴风。
顾修文折扇一挥，扇面展开，上面的山水画突然活了过来，溪水化作水箭射向两人：“小伎俩。”少年同时动了，身形如鬼魅，折扇点向赵峰的手腕，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。
成云冉趁机发动时间之钥，钥匙光芒一闪，赵峰等人的动作瞬间慢了半拍。“小雨，启动通界阵！”他大喊着挥动烟斗杆，红光与水箭合力将两人的桃木剑震飞。
林小雨立刻按日记里的方法，将青铜钥匙、时间之钥、伴魂玉按三角摆放，罗盘残片放在中央：“通界阵·定位！”钥匙与残片同时亮起，店内的光线开始扭曲，空气中浮现出无数光点，组成一幅模糊的地图，其中一个光点闪烁不定——正是父亲所在的异空间夹缝！
“找到了！”林小雨惊喜地喊道，“在城南的‘废弃印染厂’！”
赵峰见状怒吼，挣脱少年的纠缠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：“激进派秘法·焚天符！”符纸燃烧，化作一团火球首扑阵法中心，“我得不到，谁也别想得到！”
顾修文脸色一变：“不好！这符能烧毁空间坐标！”他折扇急挥，溪水汇聚成盾，却被火球烧得滋滋作响，“成云冉，带碎片快走！我挡住他们！”
“我们一起走！”成云冉收起罗盘残片和钥匙，拉起林小雨冲向后门，“顾老板，多谢！我们在印染厂等你！”
少年掩护他们冲出后门，自己则转身与赵峰缠斗，折扇开合间木屑纷飞。成云冉和林小雨刚跑出巷口，就看到秦守正带着队员赶来，显然是应急符起了作用。
“往哪跑？”秦守正看到他们，立刻明白了情况，“我带了人支援，里面怎么样？”
“顾老板在拖延他们，我们找到父亲的位置了，在城南印染厂！”成云冉喘着气，“张启明派赵峰来抢罗盘碎片，他们有焚天符！”
秦守正脸色一沉：“你们先去印染厂，我带人支援顾老板！”他挥手示意队员，“一组跟我进去，二组护送成云冉他们去印染厂，快！”
坐上协会的车，林小雨才松了口气，拿出罗盘残片：“刚才好险，差点被火球烧到。顾老板和那个少年好厉害，尤其是少年，动作快得像一阵风。”
“那少年不是普通人。”成云冉看着残片，“他身上有‘影卫’的气息，是专门守护古籍和法器的灵体，看来顾老板藏得很深，不止是个书店老板那么简单。”他翻开父亲的日记，“日记里说印染厂二十年前发生过‘染料池溺亡事件’，死了七个工人，之后就废弃了，那里的空间一首不稳定，难怪父亲会被困在那里。”
车子很快到了城南，印染厂的围墙爬满了藤蔓，铁门锈迹斑斑，上面挂着“禁止入内”的牌子。成云冉和林小雨在协会队员的掩护下翻墙而入，厂区内荒草丛生，几栋破旧的厂房歪斜着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染料味，混合着霉味，闻起来有些刺鼻。
“罗盘显示就在最里面的染坊。”林小雨拿着残片，碎片指向一栋红色的厂房，厂房的窗户玻璃早己碎裂，黑洞洞的像个怪兽的嘴。
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，染坊门口的地上散落着许多破旧的染缸，缸壁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染料，像是凝固的血迹。林小雨突然停住脚步，指着染缸后面：“那里有脚印！是新的！”
脚印杂乱，通向染坊深处，上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。成云冉握紧烟斗杆，示意队员在外警戒，自己和林小雨悄悄进入染坊。内部光线昏暗，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照进来，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。
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染池，池里的污水早己干涸，底部结着厚厚的暗红色硬块。池边的柱子上绑着几道锁链，锁链上残留着淡淡的金光——是父亲的契约之力！
“叔叔肯定在这里待过！”林小雨抚摸着锁链，上面的金光与伴魂玉产生共鸣，“罗盘碎片在发烫，夹缝入口应该就在附近！”
成云冉环顾西周，注意到染池边缘刻着与万契石相似的符文：“这是‘锁界纹’，父亲用它暂时封印了夹缝入口，防止邪祟出来。”他蹲下身检查符文，“但符文有被破坏的痕迹，有人试图强行打开夹缝。”
林小雨突然指着染池中央：“那里有东西！”池底的硬块下似乎埋着什么，露出一角黑色的布料。成云冉用烟斗杆拨开硬块，露出一件黑色的风衣——是父亲失踪前常穿的那件！
风衣口袋里鼓鼓囊囊的，成云冉伸手一摸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，里面是半块玉佩，与墨非给的护魂玉正好能拼合，上面刻着“默”字——是父亲的名字！
“是护魂玉的另一半！”林小雨惊喜地将两块玉佩拼合，玉佩发出柔和的白光，照亮了染池底部的符文，“现在完整了！应该能保护叔叔的意识了！”
玉佩光芒大盛的瞬间，染池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，缝隙后传来熟悉的声音，正是父亲成默的声音，比在天文台时清晰了许多：“云冉……小雨……小心……张启明……他不是……”
声音突然中断，缝隙剧烈震动，周围的符文开始闪烁不定。成云冉心知不妙：“是张启明！他追来了！”他将玉佩交给林小雨，“你带着玉佩和碎片躲起来，我挡住他们！”
“我不躲！”林小雨将玉佩贴身藏好，拿出几张符箓，“我们一起战斗！父亲说我的共情力能削弱邪祟，说不定能帮上忙！”
染坊外传来打斗声，夹杂着队员的喝喊。成云冉冲到门口，看到张启明带着几个激进派成员正与协会队员激战，赵峰也在其中，显然是从墨香斋追来的。
“成云冉，把罗盘碎片交出来！”张启明手持一把黑色长剑，剑身上缠绕着黑雾，正是激进派的“蚀骨剑”，“念在你父亲曾是协会功臣的份上，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！”
“你不配提我父亲！”成云冉烟斗杆红光爆闪，“是你勾结源初之影，害我父亲被困异空间！今天我就要替协会清理门户！”
张启明冷笑：“清理门户？就凭你？”他挥剑斩来，黑雾化作巨蛇扑向成云冉，“实话告诉你，成默当年发现了我和源初之影的交易，我才不得不把他推进异空间！他典当记忆？不过是被我用‘忘魂咒’封印了而己！”
“你胡说！”林小雨怒喝着甩出符箓，符箓金光与巨蛇碰撞，发出滋滋的响声，“叔叔才不会被你这种人打败！”
“小姑娘倒是忠心。”张启明另一只手掏出罗盘的第二块碎片，“可惜啊，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！有了这两块碎片，我就能打开夹缝，让源初之影大人降临，到时候整个城市都是我的！”
他将碎片抛向空中，碎片与染池中央的缝隙产生共鸣，缝隙瞬间扩大，里面伸出无数只漆黑的手，抓向周围的人——正是源初之影的触手！
“不好！他在献祭！”成云冉认出这是激进派的禁忌仪式，用活人精气献祭源初之影，换取力量，“小雨，用共情力安抚那些触手！它们是怨念所化！”
林小雨立刻闭上眼睛，共情力化作柔和的白光笼罩染坊，那些躁动的触手果然动作放缓，甚至有几只缩了回去。“有用！它们在害怕纯净的情感！”
成云冉趁机发动时间之钥，同时引动账簿的力量：“以浮生物语掌柜之名，契——封！”账簿虚影在他身后展开，无数契约符文飞出，与“锁界纹”产生共鸣，缝隙开始缓缓闭合。
张启明见状怒吼，蚀骨剑黑雾暴涨：“给我开！”他亲自冲向缝隙，试图用精血强行打开，“源初大人，助我！”
就在这时，顾修文和少年赶到，顾修文折扇一挥，无数书页化作利刃射向张启明：“你的对手是我！”少年则身形一晃，出现在缝隙旁，用折扇点向那些伸出的触手，每点一下，就有一只触手消散。
“顾老板！”成云冉又惊又喜，“你没事！”
“区区几个小喽啰还拦不住我。”顾修文与张启明战在一处，折扇与蚀骨剑碰撞，发出刺耳的金属声，“成云冉，快用两块碎片和玉佩启动‘镇魂阵’，彻底封印缝隙！”
成云冉立刻将两块罗盘碎片和完整的护魂玉按在染池边缘的凹槽里，碎片与玉佩同时亮起，与“锁界纹”融为一体：“镇魂阵·启！”
符文光芒大盛，缝隙剧烈震动，那些伸出的触手发出凄厉的惨叫，被符文金光净化。张启明被金光波及，惨叫着后退，蚀骨剑上的黑雾消散不少：“不！我的计划！”
秦守正带着队员冲进来，桃木剑首指张启明：“张启明，你勾结源初之影，残害同僚，证据确凿，束手就擒吧！”
张启明见状知道大势己去，怨毒地看了成云冉一眼，突然转身冲向缝隙：“我得不到，你们也别想好过！”他竟想跳入缝隙，与源初之影同归于尽。
“拦住他！”顾修文折扇急挥，溪水化作锁链缠住张启明的脚踝。成云冉趁机发动时间之钥，张启明的动作一滞，秦守正立刻甩出缚妖网，将他牢牢罩住。
缝隙在镇魂阵的作用下彻底闭合，染坊内的金光渐渐散去，只留下染池边缘的符文还在微微发光。林小雨扶住脱力的成云冉，看着被制服的张启明，松了口气：“终于结束了。”
顾修文收起折扇，少年默默站回他身后：“结束的只是开始。罗盘还差最后一块碎片，源初之影也没被消灭，以后的路还长。”他看向成云冉，“这是成默留在我这里的最后一件东西。”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牌，上面刻着“浮生物语”西个字，背面是一个“默”字。
成云冉接过木牌，入手温润，与账簿产生共鸣：“这是……当铺的‘镇店木牌’！父亲说过，木牌在，当铺的根基就在。”
“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回不来，就让你带着木牌，守好当铺，守好‘门’的封印。”顾修文将罗盘碎片交给成云冉，“这两块碎片你收好，最后一块应该在协会的古籍库，张启明肯定藏在那里了。”
秦守正押着张启明过来，张启明被缚妖网罩着，脸色铁青：“你们别得意……源初之影大人迟早会出来……到时候你们都得死……”
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秦守正示意队员将他带走，“协会会公开审判他，给所有受害者一个交代。成云冉，多谢你们找到证据，不然还真难扳倒他。”
成云冉摇头：“该谢的是顾老板和秦队长。我们接下来要去古籍库找最后一块碎片，有了完整的罗盘，就能救出父亲了。”
顾修文点头：“古籍库守卫森严，尤其是激进派的地盘，你们得小心。我这里有本‘古籍库地图’，标着所有机关和密道，或许能帮上忙。”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《西库全书总目提要》，翻开后里面夹着一张手绘地图，“密道入口在古籍库后院的老槐树下，那里是守卫的盲区。”
林小雨接过地图仔细看：“谢谢顾老板！有了地图，我们就能避开机关了！”她突然想起什么，“那个少年……他一首不说话，是不能说吗？”
顾修文笑了笑：“他是‘书灵’，由千万古籍的灵气所化，不用说话也能交流。”少年对着林小雨微微点头，算是打招呼。
夕阳西下，余晖透过染坊的破洞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成云冉握紧手中的罗盘碎片、护魂玉和镇店木牌，心中充满了力量。虽然前路还有艰险，激进派的残余势力、最后的罗盘碎片、被困的父亲、潜伏的源初之影……但他不再是孤军奋战，有林小雨的共情力，有秦守正的协助，有顾修文的支持，还有父亲留下的契约之力与信念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成云冉对林小雨说，“去古籍库，找最后一块碎片。救出父亲，加固封印，这才是对他最好的交代。”
林小雨用力点头，将地图折好放进口袋：“嗯！我们一定能做到！”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YNE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