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风卷着枯叶掠过晒谷场，新收的麦子在竹匾里摊成金毯，阳光晒得麦粒发烫，空气里飘着的麦香。小顺子蹲在石碾旁检查枪栓，枪管被擦得锃亮，映出他眼角新添的细纹。三个月来，根据地的麦子收了又种，炮楼里的鬼子却像割不尽的杂草，总在青石镇周边游弋。
“顺子哥，这批麦子该入囤了。”小花抱着账本走来，蓝布头巾换成了灰布围巾，发梢沾着麦糠。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粗布衣的老乡，正推着独轮车往粮仓运麦袋，车辙在土路上轧出深浅不一的沟痕。
粮仓建在山坳深处，西壁用夯土筑成，屋顶盖着厚厚的麦秆。小顺子望着墙上新糊的标语“藏粮于地，藏粮于民”，指尖划过墙角的裂缝——那是上个月鬼子炮轰留下的痕迹。“刀疤脸的粮队还没到？”他问向正在加固囤底的小李，对方正往木架上钉钉子，木屑簌簌落下。
“按路程早该到了。”小李吐掉嘴里的铁钉，军靴底沾着麦壳，“他们去接应山外的粮队，听说带了新磨的面粉，说是给孩子们做馒头的。”话音刚落，远处传来几声闷响，不是枪声，倒像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。
小顺子瞬间站起身，步枪下意识地握紧：“是粮仓方向！”他拽过墙边的草帽扣在头上，“小花带乡亲们进地道，我去看看！”晒谷场上的人们立刻停下手里的活，老乡们熟练地将竹匾里的麦子往地窖里倒，战士们则迅速占领场边的土坡，动作比春天时更利落。
穿过玉米地的小路被枯叶覆盖，脚下的泥土带着秋收后的干燥。跑在最前面的战士突然低喊：“有动静！”小顺子示意大家隐蔽，自己贴着树干往前挪，透过枝叶缝隙看到粮仓门口躺着两个老乡，身上的粗布衣沾满血迹。
“是王大爷他们！”小顺子心头一紧，冲过去扶起老人，对方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，手里却紧紧攥着半片麦囤篾片。“鬼子……粮队……”老人气若游丝，手指颤抖地在他掌心划了个“十”字，头一歪没了气息。
“粮仓被偷袭了！”小李举着望远镜观察，镜片反射着阳光，“门口有伪军的脚印，还有汽车轮胎印！”他指向粮仓后墙的烟囱，“烟是冷的，估计刚走没多久！”
小顺子抚摸着老人手里的篾片，突然注意到篾片内侧刻着细密的纹路——不是自然磨损的痕迹。“这是密语！”他想起刀疤脸临走前的嘱咐，粮队遇险要在麦囤篾片上刻暗号，横代表人数，竖代表武器，“三个横，两个竖……鬼子来了三十人，带了两门迫击炮！”
“追吗？”战士们己经上好子弹，枪托在掌心微微发烫。小顺子望着粮仓紧闭的大门，门闩上还挂着把铜锁，锁孔里插着半截钥匙——那是刀疤脸的随身钥匙。“他们没走远，故意留线索引我们追。”他突然冷笑，“把麦囤打开！”
战士们撬开锁链推开大门，粮仓里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：十几个麦囤整齐地码在墙边，每个囤顶都插着根红布条，只有最里面的麦囤插着蓝布条。小顺子走上前拍了拍囤身，声音发闷：“这里面不是麦子！”他抽出刺刀划开囤底，流出的不是麦粒，而是黑黢黢的炸药包，引线末端连着个铜制的引爆器。
“鬼子想炸粮仓！”小李惊出一身冷汗，赶紧让战士们搬开炸药包，“他们肯定在附近埋伏，等我们碰引爆器！”墙角突然传来窸窣声，抗日：我靠祖传铜星杀鬼子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抗日：我靠祖传铜星杀鬼子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小花抱着个孩子从柴堆后钻出来，脸上沾着灰：“我刚才在地道里看到，伪军往柴房塞了个人！”
柴房的门被从外面锁着，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呼吸声。小顺子用刺刀挑开门锁，里面蜷缩着个穿黑风寨服饰的汉子，正是刀疤脸的副手老周。对方看到小顺子，突然挣扎着坐起来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——嘴里被塞了布条，手腕被铁丝捆着。
解开布条后，老周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嘴角淌着血：“粮队……中了埋伏……刀疤脸让我带密语回来……”他指了指自己的腰带，小顺子解下来一看，腰带内侧缝着张油纸，上面画着个简单的地图，标注着青石镇西头的磨坊。
“他们被关在磨坊？”小李凑近看地图，“这磨坊离鬼子炮楼不到半里地，怎么救人？”老周喘着气补充：“鬼子抓了二十个老乡当人质，说明天午时不交出粮仓，就烧死他们……”
小顺子望着窗外的夕阳，晚霞把粮仓染成金红色。他突然看向墙上的标语，手指点在“藏粮于民”西个字上：“有办法了。”他让小李带老周去治伤，自己则叫上几个熟悉地形的老乡，“去把各家藏的陈麦都运到晒谷场，越多越好！”
夜幕降临时，晒谷场堆起了小山似的麦垛。小花带着妇女们在麦垛间穿梭，往每个麦捆里塞着东西——那是战士们连夜削好的木矛。小顺子蹲在麦囤旁，用篾片重复刻着老人留下的密语，突然抬头对战士们说：“明天午时，我们送‘粮食’去磨坊。”
天刚亮，伪军就带着机枪来到晒谷场，领头的正是青石镇据点的翻译官，油亮的马褂上沾着油条渣。“皇军说了，乖乖交出粮仓钥匙，饶你们不死！”他踢着地上的麦袋，却没发现麦袋下露出的木矛尖。
小顺子故意装作慌乱的样子，把串钥匙递过去：“粮仓都给你们，放了老乡就行。”翻译官得意地笑着接过钥匙，却没注意小顺子指尖划过麦囤的暗号——三个横加两个竖，被混在杂乱的刻痕里。
押着粮车往磨坊走时，秋风突然变大，卷起地上的麦糠迷住伪军的眼睛。小顺子趁机对身边的老乡使了个眼色，对方悄悄拽了拽车辕——藏在麦袋下的手榴弹保险栓己经拉开。
磨坊外的空地上，鬼子架着机枪，二十个老乡被捆在磨盘旁，刀疤脸被吊在房梁上，衣服被打得血肉模糊。翻译官刚要喊话，突然看到小顺子手指在麦囤上敲了三下——那是约定的进攻信号。
“动手！”小顺子掀翻粮车，麦袋滚落的瞬间，战士们从麦垛后跃出，木矛刺穿伪军的喉咙，藏在麦囤里的手榴弹飞向鬼子的机枪巢。刀疤脸不知何时挣开了绳子，抱着个鬼子撞向磨盘，石磨转动的轰鸣声混着喊杀声震耳欲聋。
战斗结束时，朝阳正好照进磨坊，磨盘上的血迹混着麦粒，在阳光下泛着暗红色。小花给刀疤脸包扎伤口，突然指着磨盘缝里的东西：“那是什么？”小顺子伸手抠出一看，是颗完整的麦粒，不知被谁藏在里面，外壳沾着血，却依然。
“这才是最好的种子。”小顺子把麦粒放进小花的掌心，远处传来老乡们晾晒麦子的吆喝声。他望向粮仓的方向，秋风卷着麦香飘来，带着土地和希望的味道。磨盘旁的战士们正在清理战场，刀疤脸哼着小调修补被打坏的粮囤，阳光透过窗棂，在麦粒上撒下细碎的金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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