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沿着山路往根据地走，夕阳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陈老栓坐在马车上，手指轻轻拂过稻种袋，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递给小顺子：“这是俺家老婆子去年晒的红薯干，你和小李垫垫肚子，赶了半天路了。”
小顺子刚接过布包，就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。回头一看，是李家庄的小虎子，正拽着母亲的衣角抹眼泪，手里的鸟笼歪在一边，笼门开着，山雀早就没了踪影。狗蛋赶紧跑过去，把自己揣在兜里的烤土豆塞给小虎子：“别哭了，等到了根据地，俺帮你再抓只山雀，比这个还好看。”
小虎子抽泣着接过土豆，刚咬了一口，队伍前面突然停下脚步。老周从前面跑回来，脸色有些凝重：“顺子，前面山口有两个伪军在站岗，看装扮像是青石镇据点的，怕是在巡查。”
小顺子皱起眉头，要是硬闯，万一伪军开枪报信，引来鬼子就麻烦了。他看向陈老栓：“老栓叔，这附近有没有别的路能绕过去？”陈老栓想了想，指着左边的一条小岔路：“那条路能通到山后的坡地，就是有点陡，马车不好走。”
“只能走岔路了。”小顺子当机立断，让小李带着乡亲们和伤员往岔路挪，自己则和二柱绕到山口，想办法把伪军引开。两人刚摸到山口附近的矮树丛里，就听到伪军的闲聊声——一个在抱怨天太冷，一个在念叨着今晚要去镇上喝两盅。
二柱从兜里摸出个石子，瞄准不远处的灌木丛扔了过去，“哗啦”一声响。两个伪军立刻紧张起来，端着枪往灌木丛走去：“谁在那儿？出来！”趁着两人转身的功夫，小顺子赶紧挥手，让老周带着队伍快速通过山口。
等队伍都进了岔路，小顺子和二柱才悄悄往后退。可刚退没几步，就听到身后传来伪军的喊声：“站住！你们是干什么的？”原来有个伪军回头，看到了他们的身影。
小顺子拉着二柱就往岔路跑，伪军在后面追着开枪。子弹“嗖嗖”地从耳边飞过，二柱跑得太急，不小心摔了一跤，腿上划了道口子。小顺子赶紧把他扶起来：“能走吗？”二柱咬着牙点头：“没事，别管俺，先追上队伍。”
两人跌跌撞撞跑了一阵，终于看到了前面的队伍。老周正带着几个人在岔路口等着，看到他们过来，赶紧迎上去：“没受伤吧？”小顺子摇摇头，指了指二柱的腿：“他摔了一下，得处理下伤口。”
队伍在坡地边停下，乡亲们找了块背风的地方，陈老栓从马车上翻出医药包，给二柱清理伤口。小虎子凑过来，把啃了一半的土豆递给二柱：“叔叔，你吃。”二柱笑了笑，接过土豆咬了一口。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，小顺子赶紧站起身，往山口的方向望去——夕阳下，几个黑影正骑着马往这边跑，看轮廓像是鬼子的骑兵。“不好，鬼子追上来了！”他大喊一声，让老周带着乡亲们和伤员先往根据地走，自己则和小李、二柱留下来断后。
老周想反驳，却被小顺子按住肩膀：“听话，你们带着粮食和伤员先走，俺们三个能应付。”陈老栓也开口：“俺跟你们一起，俺熟悉这坡地的地形，能帮上忙。”小顺子还想拒绝，陈老栓己经从马车上抄起了一根木棍：“别磨蹭了，鬼子快到了！”
西人快速躲到坡地旁的土坡后面，看着鬼子的骑兵越来越近。小李攥紧了步枪，手心全是汗：“顺子哥，咱们只有三杆枪，能行吗？”小顺子点点头，指了指土坡下面的沟壑：“等鬼子过来，俺们就往沟壑里跳，那里树多，鬼子的骑兵不好施展。”
很快，五个鬼子骑兵就到了坡地前，领头的鬼子看到地上的脚印，立刻挥了挥手，骑兵们纷纷下马，端着枪往土坡这边走。小顺子屏住呼吸，等鬼子走到土坡前，突然开枪——一枪就打中了领头鬼子的胳膊。
鬼子们顿时乱了阵脚，纷纷举枪往土坡上射击。小顺子带着三人趁机往沟壑里跳，刚落地，就听到身后传来鬼子的惨叫声——原来是二柱趁鬼子不注意，扔了个土制手榴弹，虽然没炸到鬼子，却把他们吓了一跳。
西人在沟壑里快速穿行，鬼子在后面紧追不舍。陈老栓虽然腿不方便，却跑得很稳，还时不时提醒他们哪里有陷阱：“前面有个土坑，小心点！”小顺子照着他说的，绕开土坑，回头又开了一枪，打中了一个鬼子的腿。
眼看就要甩掉鬼子，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小河，河水结着薄冰，看样子踩上去会裂开。小顺子正着急，陈老栓突然说：“往左边走，那里有座木桥，是俺们以前种地时搭的，鬼子不知道。”
西人赶紧往左边跑，果然看到了一座简陋的木桥。刚跑过木桥，小顺子就让二柱把桥拆了——他们把木桥的木板拆下来，扔进河里。等鬼子追到河边时，看着湍急的河水，只能在对岸气急败坏地喊着日语。
西人沿着河边往根据地的方向走，夕阳渐渐落下，远处根据地的炊烟越来越浓。小李喘着气说：“顺子哥，咱们甩掉鬼子了。”小顺子点点头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小河，又看了看身边的三人，脸上露出了笑容——只要大家都安全，就好。
等他们赶到根据地时，老周己经带着乡亲们和伤员到了。看到他们回来，乡亲们都围了上来，小虎子更是扑到二柱身边：“叔叔，你没事太好了！”二柱摸了摸小虎子的头，又看了看远处的炊烟，心里踏实了不少。
当晚，根据地的乡亲们杀了鸡，煮了红薯粥，招待他们。陈老栓坐在篝火旁，看着手里的稻种袋，脸上满是欣慰。小顺子走到他身边，递给他一碗热粥：“老栓叔，明天就能把稻种交给根据地的农会了，今年的春耕肯定没问题。”
陈老栓接过粥，喝了一口，点点头：“是啊，只要稻种在，春天就在。”篝火旁，大家说说笑笑，虽然今天经历了危险，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充满了希望——他们知道，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，就没有跨不过的坎，没有等不来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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