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为倒退第三天，她感觉体内的灵气顺畅了不少。像卡顿许久的电脑终于重启成功，哪哪儿都透着一股利索劲儿。
“小满！”
苏轻柔的声音从院外传来，人未到，声先至，还带着点小跑的喘息。这丫头最近跟上班打卡似的，一有空就往她这儿跑。
“诶，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？”小满看见慕容寒跟在苏轻柔身侧，有些意外。
慕容寒手里拎个食盒，“听说你昨天没去食堂。”
“我就是懒得走。”小满咧嘴一笑，“啃了俩苹果，挺甜的。”
苏轻柔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，“俩苹果就打发一天？你当自己是喝露水的小仙女？”
“仙女多累，还得凹造型。”小满接过食盒，掀开盖子，“哇，红烧肉！”
食盒里是西样小菜，都是她爱吃的。红烧肉烧得油光锃亮，旁边还有一小碟爽口的咸菜，一看就是慕容寒特地去后厨交代过的。
慕容寒在她身边坐下，“多吃点，脸都瘦了。”
“有吗？”小满摸摸脸。
“瘦了。”慕容寒语气很肯定，“下巴尖了。”
苏轻柔也凑近了仔细瞧，“确实瘦了点。不过……咦，你气色倒比前两天好多了？”
“嗯，修为止跌回升了。”小满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，幸福地眯起眼，“估计再过两天，就满血复活了。”
她说得轻松，慕容寒却知道她这三天是怎么熬的。那晚分别后，他总不放心，夜里悄悄来看过。她根本没睡，一个人在院子里枯坐到天亮，想必是修为倒退带来的不适让她难以入眠。
苏轻柔忽然开口：“小满，我想问你件事。”
“嗯？”小满嘴里塞着肉，含糊地应了声。
“那天你帮我的时候……”苏轻柔顿了顿，眼神很认真，“你是不是……承受了我所有的痛苦？”
小满咀嚼的动作，停了一下。
慕容寒的眉头也拧了起来。
“……算是一部分吧。”小满把嘴里的肉咽下去，说得轻描淡写，“多大点事。”
“什么叫多大点事？！”苏轻柔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，“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吗？脑子里乱得要炸开一样！”
她说着，眼眶就红了。
“你是不是，全都承受了？”
小满放下筷子，看看苏轻柔，又看看慕容寒。这两人，都是一副“坦白从宽，抗拒从严”的表情。
“行吧，是全部。”小满摊手，“可你们想想，要不是这样，轻柔现在还在被那些念头折磨呢。”
“但你会受伤。”慕容寒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能恢复嘛。”小满觉得这俩人真是小题大做，“你看我现在，不是好好的？”
“小满……”苏轻柔忽然扑过来，一把抱住她，“对不起，都是因为我。”
“哎呀，别哭啊你。”小满最看不得女孩子哭，有点手足无措，“真没事，朋友嘛，互相搭把手不是应该的？”
慕容寒在旁边看着，心里某个地方被这句话重重撞了一下。
她说得那么云淡风轻，可那份痛苦，又岂是“搭把手”三个字能概括的。
苏轻柔抱着她，闷闷地哭了一会儿，才抬起头，眼睛红红的：“以后，我绝不许你再这么做了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小满摇头，“要是你们再遇到危险，我肯定还得出手。”
“小满！”
“这不是商量。”小满的语气忽然变得很认真，“如果有人想伤害我的朋友，我绝对不可能看着不管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恢复了平时的调调，补充道：“不过下次我会动动脑子，争取找个代价小点的方法，你们放心。”
慕容寒看着她，心里那股陌生的情绪，愈发汹涌。
“小满。”他开口，声音有点哑，“你把我们当……”
“你们是我朋友啊。”小满打断了他，话说得又快又干脆，“我这人念旧，认定的朋友，就是一辈子的。”
她说完，感觉气氛有点太严肃了，连忙岔开话题：“对了轻柔，你最近到底在研究啥？看你天天抱着一堆书啃。”
苏轻柔擦擦眼泪，一提到专业领域，她就来劲了，“我在研究你的能力。”
“研究我？”
“当然！”苏轻柔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本子，翻开给小满看，“你的五灵根调和，还有共情治愈，在现有的修炼体系里，根本找不到理论支撑。”
小满瞄了一眼，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公式，看得她头晕。
“别钻牛角尖了。”小满摆手，“存在即合理嘛。”
“不行！”苏轻柔摇头，“如果能找到理论基础，说不定就能帮你更好地控制能力，甚至降低代价。”
小满愣住了。
她这才明白，这丫头不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，是真的在为她想办法。
“轻柔……”
“而且我觉得，你的能力，绝对不止这些。”苏轻柔继续说，“一定还有更深层的东西，没被挖掘出来。”
慕容寒也点头，“我也这么认为。”
“你们俩……”小满看看这个，又看看那个，心里忽然暖洋洋的。
有朋友的感觉，真好。
“行，那你们研究吧。”小满咧嘴一笑，“可别把自己累着了。”
“放心。”苏轻柔合上本子，“对了，还有件事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那个夜执事，最近总来问你的情况。昨天他又来了，问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，需不需要丹药。”
小满皱了皱眉。夜无邪这几天是有点奇怪，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附近。
“他应该没有恶意。”慕容寒开口，“真有问题，不会这么明目张胆。”
“嗯，我也觉得。”小满点头，“可能就是单纯地关心吧。”
三人聊着天，气氛又轻松起来。
太阳慢慢往下掉，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“时间过得真快，”苏轻柔看看天色，“我该回去了，晚上还有两卷书要看。”
“我也该走了。”慕容寒起身，收拾食盒，“晚上的剑法练习不能断。”
“嗯，你们去忙吧。”小满挥挥手，“明天见。”
两人刚走出几步，苏轻柔忽然回过头，冲她大声问：“小满！”
“嗯？”
“我们是朋友，对吧？一辈子的那种？”
小满笑了，也大声回她：“当然！”
“那就好！”苏轻柔开心地蹦了一下，这才转身走了。
慕容寒也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她。
他的心跳，漏了一拍。
“慕容寒！”小满又冲他挥手，“明天我请你们吃糖葫芦！”
“好。”他应了一声，声音有点哑。
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，小满才收回目光。
她躺在草地上，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。
“有朋友，真好啊。”她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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