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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心映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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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阳刺破云层时,檀木匣里的空白经卷突然泛起柔光。

墨尾的尾巴扫过纸面,金纹拖曳出的光痕中,浮现出细碎的猫爪印,每个爪印里都藏着段记忆——李密在灯下为书童包扎伤口,苏绾用戏服边角给断尾猫做布套,顾九段将最后一颗黑子推到棋盘边缘,轻声说“这局,你赢”。李玄的指尖抚过这些画面,经卷突然无风自动,飘出张半透明的信笺,边缘绣着金丝猫尾,正是云锦剩下的边角料所制。

“是青禾先生的‘心笺’。”白伶的声音带着惊叹,信笺上没有墨痕,却在墨尾的金光照耀下,显出淡青色的字迹,“需用带着执念的泪,方能显形。”

墨尾突然跃上船头,新尾巴对着朝阳高高扬起,金纹在光中流转,竟凝成个小小的放大镜,将阳光聚焦在信笺上。李玄望着七世记忆中那些未说出口的遗憾,眼眶突然发烫,第一滴泪落在纸面的瞬间,信笺如活物般舒展,浮现出青禾工整的小楷:“第十二局的钥匙,藏在长安最高处的‘未完成’里。”

船帆突然鼓满风,朝着长安疾驰。墨尾蹲在船头,尾巴上的金铃与海浪声共鸣,每响一声,船舷便闪过一道前世的幻影:忘川岛的祭坛上,它化作光点前的回眸;慈恩寺的猫薄荷田里,它偷偷埋藏鱼干的背影;还有此刻,它转头望向李玄时,眼眸里流转的银河。

长安城楼在望时,墨尾突然发出急切的嘶鸣,尾巴首指钟楼。李玄抱着经卷冲下船,却见钟楼西周萦绕着淡淡的金雾,塔身每一块砖缝里都嵌着猫薄荷的种子,是墨尾用七世时间悄悄种下的。钟楼顶层的铜钟表面,浮现出用猫爪刻的倒计时,数字正从“七七七”开始缓缓跳动。

“还有七七七个时辰。”白伶的指尖划过钟面,刻痕里渗出细小的银丝,与墨尾尾巴上的金纹隐隐呼应,“老和尚说过,长安最高处的‘未完成’,是……”

她的话音未落,墨尾己窜上钟楼。李玄紧随其后,推开顶层木门的刹那,呼吸几乎停滞——屋内摆满了七世的“未完成”:李密未写完的兵书,空白处画满猫爪;苏绾未绣完的戏服,领口别着墨尾叼来的野花;顾九段的棋盘上,摆着永远停在最后一步的棋局。而正中央的案几上,放着青禾的药臼,臼中混着猫毛与金粉,杵上刻着“执念非病,痴念成药”。

墨尾跳上案几,用尾巴卷起药杵,在药臼中轻轻搅动。金粉与猫毛化作流光,注入经卷的信笺。纸面突然浮现出地图,标记着长安城郊的一处断崖,崖边生长着一株千年老槐,枝桠间挂着个用猫毛编织的鸟巢,里面藏着枚刻有“圆满”的玉珏。

“走!”李玄将经卷收入怀中,墨尾己跃入他的袖中,尾巴缠住他的手腕。钟楼的铜钟突然自鸣,震落的铜锈在空中凝成猫形,朝着断崖的方向飞去。而倒计时的数字,此刻己跳到“七七六”,每跳动一下,都像心跳,催促着他们去寻那藏在“未完成”里的最终答案。

断崖的风裹挟着猫薄荷的香扑面而来时,李玄看见老槐树下散落着七世的信物:李密的断剑、苏绾的银簪、顾九段的棋谱……而鸟巢中的玉珏,在墨尾尾巴的金光照耀下,缓缓升起,映出老和尚的虚影,他双手合十,微笑道:“所谓圆满,不是无憾,是带着遗憾,继续走下去。”

墨尾用爪子拍向玉珏,光芒炸裂的瞬间,长安的方向传来万千猫铃齐鸣,七七七个时辰的倒计时,在此刻化作漫天星辰,每一颗都缀着未说出口的温柔,与他们即将续写的,第无数个未完待续的故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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