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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典籍明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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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西书院的朱漆大门半掩着,门楣上悬着的匾额早己褪色,"明德堂"三字被岁月啃噬得残缺不全,却在裂痕处生出翠绿的猫薄荷藤蔓,叶片上凝着细碎的金粉,在风中轻轻颤动。

李玄伸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一股混杂着墨香与书卷气息的风扑面而来,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猫爪肉垫的温热。

墨尾的尾巴突然剧烈震颤,金纹如闪电般窜上廊柱,照亮了墙壁上斑驳的爪痕——每道痕迹里都嵌着细小的书页碎屑,折射出微弱的光芒。

"可是寻'照心典'的人?"苍老的声音从书院深处传来,白发苍苍的老夫子拄着竹杖缓缓走出,他的灰袍上绣着褪色的猫形暗纹,袖口处还沾着未干的墨渍。老夫子的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老猫,猫儿独眼微阖,残存的那只眼睛里映着墨尾的金纹,"青禾临走前,特意在藏书阁第三排书架下,埋了坛'忘忧墨'。"

穿过蛛网密布的回廊,墨尾的爪子突然在青砖地上刨出个凹陷,露出坛口裹着油纸的陶坛。揭开油纸,浓郁的墨香混着猫薄荷的清凉扑面而来,坛中墨锭表面雕刻着完整的猫形,尾巴处缠绕着七根不同颜色的丝线——正是绣庄里织就时光褶皱的彩线。墨尾的尾巴扫过墨锭,金纹注入的刹那,整个书院开始剧烈震动,书架上的典籍纷纷自动翻开,书页如蝶群飞舞,在空中拼出青禾的字迹:"第二十七局,以七世困惑为引,用真心翻阅,方能驱散渡厄司的迷雾心障。"

话音未落,书院的门窗突然被漆黑的雾气笼罩,书页化作锋利的刀片,在黑雾中盘旋。

无数透明的人影从典籍中浮现,他们或执笔沉思,或捧卷疾书,脸上却都蒙着一层灰翳,眼神空洞而迷茫。老夫子怀中的独眼老猫突然发出一声嘶鸣,纵身跃入黑雾,雪白的皮毛瞬间被染成墨色,化作一道流光缠住最近的人影。

"这些都是被渡厄司困在典籍中的魂灵,他们的困惑与执念,成了滋养黑暗的养料。"白伶的鞭子缠住即将倒塌的书架,墨尾的金纹暴涨成金色的锁链,将乱飞的书页一一束缚。李玄翻开身旁的典籍,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迹,却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的瞬间,化作扭曲的咒文。

墨尾突然跃上书架,用尾巴卷下最顶层的古籍。封皮上没有任何文字,却在金纹的映照下,浮现出七幅画面:李密在军帐中苦思破敌之策,苏绾在戏楼后台纠结角色的演绎,顾九段在棋室反复推演棋局......画面最末,老和尚盘坐在蒲团上,手中的念珠突然断裂,珠子散落成一地的问号。

"原来他们都曾在某个时刻,迷失了本心。"李玄的声音发颤,他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古籍封面上。债印的光芒与金纹交融,古籍轰然打开,内页竟是空白的宣纸。墨尾的爪子蘸着坛中的忘忧墨,在纸上轻轻勾勒,金纹所到之处,空白的纸面浮现出七世的记忆:李密在战场上救下幼猫时的温柔,苏绾为墨尾缝制戏服时的专注,顾九段与猫对弈时的会心一笑......

随着记忆画面的展开,黑雾开始消散,被困的魂灵眼中重新燃起光芒。然而,渡厄司的爪牙突然从典籍深处冲出,他们手持由咒文凝成的长矛,矛尖滴落的黑色毒液腐蚀着地面。墨尾的尾巴炸开成金色的盾牌,李玄握紧短剑,金纹顺着剑身流转,剑刃上倒映出众人坚定的面容。

战斗中,独眼老猫突然化作一道白光,钻进李玄的短剑。

短剑顿时光芒大盛,李玄挥剑斩向渡厄司的爪牙,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典籍中传来的清朗诵读声。当最后一个爪牙消散,书院的中央出现了一座由典籍堆砌而成的高台,高台上放着一本泛着柔光的典籍,封面上用猫毛写着"明心录"三个字。

老夫子走上前去,翻开典籍,内页上浮现出青禾的字迹:"渡厄司以人心的困惑为牢笼,唯有首面自己的执念,方能寻得真正的光明。"典籍的最后一页,放着半块刻着"典"字的玉佩,与先前的"药""玄""戏""茶"玉佩遥相呼应。

墨尾的尾巴卷住玉佩,金纹在李玄的手臂上烙下典籍的图案。

而书院外,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重新焕发生机的猫薄荷藤蔓上,叶片上的金粉闪烁着光芒,指引着他们前往下一个神秘之地——那座藏在山巅的,据说能与星辰对话的观星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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