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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星台溯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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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巅的观星台被终年不散的云雾缭绕,青石阶上凝结的露珠泛着奇异的幽蓝,每一滴都倒映着破碎的星芒。

李玄踩着湿滑的台阶向上攀爬,墨尾的尾巴突然绷首如弓弦,金纹顺着石阶蜿蜒而上,所过之处,青苔下竟露出用猫爪刨刻的星轨图,爪痕边缘还嵌着细小的琉璃星屑,在雾气中明明灭灭。

“来寻‘溯光仪’的?”观星台中央,身披玄色斗篷的占星师缓缓转身,他的银发间缠绕着银丝编织的猫尾发饰,面具上镂空的猫瞳正对着墨尾的金纹,“青禾三年前冒雨登山,在浑天仪底座刻下字——金尾破雾时,第七颗星子会说话。”

占星师拂袖间,云雾如幕布般裂开,露出锈迹斑斑的浑天仪。仪身雕刻的二十八宿图中,七处星宿被刻意凿去,空缺处却嵌着猫形青铜片,猫眼处的孔洞正对着墨尾尾巴的方向。墨尾纵身跃上浑天仪,尾巴金纹注入猫眼的刹那,青铜片轰然翻转,露出背面用朱砂绘制的星图——图中北斗七星的勺柄末端,系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,线尾坠着个燃烧的猫爪印记。

“第二十八局,以七世凝望为引,借星轨回溯,方能撕开渡厄司的时空裂隙。”占星师的声音混着风声,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,浑天仪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无数黑色星屑从云层中坠落,在空中凝成渡厄司爪牙的虚影。他们手持由陨铁铸成的锁链,链坠是破碎的星子,每碰撞一次,便吞噬周围的星光。

白伶的鞭子缠住摇晃的观星台支柱,李玄翻开怀中的《明心录》,书页自动翻至空白处,金纹如笔锋般游走,勾勒出七世与星辰相关的记忆:李密夜观天象时,将猫抱在膝头推演战局;苏绾在戏服上绣满银星,说要为墨尾摘颗月亮;顾九段的棋盘暗合星图,每落一子都如星辰移位......当第七世的画面浮现,占星师面具突然碎裂,露出青禾徒弟的面容,他眼中燃烧着幽蓝火焰,手中握着半块星状玉佩。

“师父早就算到有这一天!”青禾徒弟将玉佩抛向浑天仪,墨尾的尾巴卷住玉佩的瞬间,金纹与星图共鸣,北斗七星的光芒透过云层倾泻而下。李玄看见星轨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魂灵,他们的身上缠绕着渡厄司的锁链,而锁链的源头,竟指向时空深处某个漆黑的漩涡。

“那是渡厄司的老巢!”占星师的声音变得沙哑,浑天仪的齿轮开始逆向转动,星轨图化作金色的巨网,将坠落的黑色星屑一一捕获。墨尾的金纹暴涨成光桥,连接着现实与星轨,李玄握紧短剑踏上光桥,却见桥身两侧不断闪过破碎的时空画面:年幼的自己在慈恩寺追逐断尾猫,苏绾在戏楼坠落时伸出的手,青禾在药庐熬制最后一剂汤药......

渡厄司的爪牙从漩涡中蜂拥而出,他们的身体由扭曲的时空碎片组成,每攻击一次,周围的空间便出现裂痕。墨尾的尾巴缠住李玄的手腕,金纹化作护盾,而占星师摘下银发间的猫尾发饰,发饰竟变成一把星刃。三人并肩作战,星刃划出的轨迹与短剑的金芒交织,碰撞出的火花中,渐渐浮现出老和尚的虚影。

“执念非错,困于执念才是劫。”老和尚的念珠化作流光,击碎了爪牙们的锁链。李玄突然明白,渡厄司并非单纯的恶,而是众生执念的阴暗面所化。他将《明心录》高举过头顶,书页上的金纹与星轨融合,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,首首射向时空漩涡。

漩涡在光柱中剧烈震颤,渡厄司的本体缓缓显现——那是一团由无数锁链和破碎记忆组成的黑雾,黑雾深处传来无数痛苦的嘶吼。墨尾的金纹暴涨到极致,化作巨大的猫形虚影,张开利爪扑向黑雾。李玄挥出饱含七世情感的一剑,短剑的光芒与金纹、星轨之力汇聚,如同一把巨斧劈开了黑暗。

黑雾消散的瞬间,观星台中央出现了完整的星状玉佩,玉佩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芒。占星师将玉佩递给李玄,玉佩自动与先前的碎片拼接,发出清越的鸣响。观星台的墙壁上,青禾的字迹若隐若现:“下一局,在海边的灯塔里,藏着能照亮归途的守望。”

墨尾的尾巴扫过李玄手背,金纹在他皮肤上烙下星轨的图案。而山巅的云雾不知何时己散,漫天星辰重新亮起,其中最亮的那颗,形状恰似一只摇着金尾的猫。远处的海岸线泛着微光,灯塔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,仿佛在诉说着下一段旅程的故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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