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间古寺的飞檐刺破晨雾,铜铃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沉闷的回响,仿佛裹着千年的叹息。
李玄踩着布满青苔的石阶向上攀爬,忽见阶缝里嵌着细小的猫骨,每根骨节都泛着温润的光泽,在金纹扫过时,竟拼凑出半枚猫爪形状的印记。
墨尾突然竖起尾巴,金纹如藤蔓般缠上斑驳的寺门,门环上锈蚀的铜猫瞬间睁眼,瞳孔里流转着与它尾尖相同的光芒。
“寻‘往生钟’的施主?”灰衣老僧从门内踱步而出,袈裟边缘缝着褪色的猫爪刺绣,颈间佛珠颗颗沁着暗红血纹,“青禾居士三年前在此闭关,将最后一卷《破执经》藏在了钟楼第三层的莲花砖下。”话音未落,寺内传来低沉的木鱼声,惊起檐角栖息的灰猫,它们的尾巴尖端皆染着金粉,如同被月光吻过的痕迹。
推开吱呀作响的殿门,檀香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。供桌上的烛火突然转为幽蓝,照亮墙壁上斑驳的壁画——画中不是佛陀讲经,而是七只断尾猫围绕着巨大的铜钟,每只猫的利爪都抓着不同的执念:李密的兵书、苏绾的戏服、顾九段的棋盘……当墨尾跃上供桌,尾巴扫过壁画,猫爪印里竟渗出透明的液体,在空中凝成青禾的字迹:“第三十局,以七世执念为槌,用慈悲之心叩钟,方能震碎渡厄司的业障枷锁。”
钟楼的木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每上升一层,空气便愈发凝重。第三层的莲花砖在金纹的映照下微微凹陷,李玄撬开砖块,露出用油纸包裹的经卷。展开的刹那,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用猫毛书写的偈语,字里行间藏着无数细小的爪痕,仿佛书写者曾被执念反复撕扯。墨尾突然弓起脊背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——窗外不知何时聚满了黑雾,化作渡厄司爪牙的模样,他们手持由怨念凝成的锁链,锁链末端坠着的,竟是七世主角们未完成的遗憾。
“这些都是被困在钟声里的魂魄。”白伶的鞭子缠住剧烈摇晃的梁柱,却见鞭梢触及黑雾的瞬间,泛起阵阵涟漪。李玄翻开《破执经》,空白处突然渗出鲜血,在金纹的牵引下,绘出七世刻骨铭心的画面:李密战死前将猫托付给百姓,苏绾坠海时仍紧攥着猫形玉佩,顾九段临终前在棋盘写下“等”字……当最后一幅画面闪过,经卷轰然燃烧,灰烬中浮现出青铜钟槌,槌柄雕刻着完整的猫形,猫眼处嵌着两颗未干的泪痕。
墨尾纵身跃起,尾巴缠住钟槌,金纹注入的刹那,整座钟楼开始震颤。巨大的铜钟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,每一道都刻着渡厄司的爪痕。李玄握住钟槌,却觉掌心传来千斤重量,仿佛握住了七世所有的痛苦与牵挂。钟声响起的瞬间,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,爪牙们的锁链寸寸崩裂,而被困的魂魄在金光中渐渐显形——他们的面容不再扭曲,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。
然而,渡厄司的本体突然从钟体深处苏醒。那是一团由无数漆黑锁链交织而成的巨影,锁链上缠绕着众生最深处的恐惧与执念。巨影挥动手臂,掀起的风浪将钟楼的瓦片尽数掀飞,墨尾的金纹在冲击下变得黯淡,钟槌也出现了细密的裂痕。千钧一发之际,老和尚的虚影从佛珠中浮现,他双手合十,轻声诵念:“执念非魔,勘破即佛。”
李玄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青禾留下的偈语,他将《破执经》的灰烬洒向钟槌,用带着血痕的手紧紧握住。当第二声钟鸣响起,金纹与佛光交融,化作千万道金色涟漪。渡厄司的本体在涟漪中发出绝望的怒吼,锁链纷纷崩解,露出其中蜷缩的透明小猫——那是所有执念的本源,是被恐惧与遗憾包裹的初心。
第三声钟鸣震彻山谷时,小猫化作流光融入墨尾体内。铜钟表面的咒文尽数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用猫爪刻下的“圆满”二字。钟楼的暗格里,缓缓升起半块刻着“钟”字的玉佩,与先前的碎片拼接时,发出清越的凤鸣。灰衣老僧拾起玉佩,微笑着指向山脚下的方向:“青禾居士说,下一局的线索,藏在烟火巷陌的‘寻常’里。”
墨尾的尾巴扫过李玄手背,金纹在他皮肤上烙下钟形的印记。而古寺外,晨雾不知何时己散,阳光穿透云层,在铜钟表面折射出七彩光晕。山风掠过檐角的铜铃,这次的声响清脆空灵,仿佛千万只猫儿在齐声欢唱,为他们指引着下一段充满未知与希望的旅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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