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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巷陌藏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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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安城最南端的“烟火巷”蜿蜒如猫尾,青石板上嵌着经年累月的油渍与糖霜,混着蒸笼腾起的白雾,织就一张暖融融的网。

李玄踏入巷口时,墨尾突然竖起耳朵,尾巴上的金纹如烛火般明灭,扫过街边的糖画摊、馄饨铺,最后停在挂着“百味斋”木牌的小院门前。

门扉半掩,飘出的香气里竟混着猫薄荷的清凉,与灶台柴火的焦香缠绕成缕,勾得人鼻尖发痒。

“可是找‘人间至味’的贵客?”系着蓝布围裙的妇人探出身来,鬓边别着朵用面捏成的猫形花,眼角笑纹里藏着细碎金粉,“青禾先生临走前腌了七坛醉猫鱼,说要等带金尾的小友来启封。”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院中葡萄架下,七口陶坛整齐排列,坛口的荷叶封印上,用朱砂画着形态各异的猫爪,有的抓着书卷,有的缠着水袖,最末那坛的爪痕里,还嵌着半粒棋盘上的白子。

墨尾纵身跃上陶坛,尾巴刚触到荷叶,金纹便如活物般钻入坛中。

刹那间,小院剧烈震颤,葡萄藤上的枯叶化作流萤,照亮墙壁上斑驳的刻痕——竟是用指甲划出的七行小字:“第三十一局,以七世烟火为料,用赤诚之心烹煮,方能熬化渡厄司的寒冰枷锁。”话音未落,院外突然卷来刺骨寒风,白雾凝成渡厄司爪牙的虚影,他们手中的锁链滴着黑霜,所过之处,馄饨铺的热气结冰,糖画摊的糖浆碎裂成渣。

“这些执念竟藏在最寻常的烟火里。”白伶的鞭子缠住摇晃的葡萄架,鞭梢扫过的地方,冰渣泛起微光。

李玄揭开最首的陶坛,醉猫鱼的香气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,坛底沉着枚生锈的兵符残片——正是李密当年随身之物。墨尾的金纹注入残片,记忆如潮水翻涌:寒夜军营里,李密用佩剑削下鱼肉,就着篝火烤给蜷缩在他披风里的小猫;火苗映着少年将军的侧脸,温柔得能融化塞外的雪。

随着陶坛逐一开启,作者“冒火的东方”推荐阅读《猫:七世偿,九命还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苏绾戏服上的银线、顾九段的棋子、青禾的药碾……七世的物件在金纹中苏醒。当第七坛醉猫鱼的封印被揭开,坛中突然升起金色的蒸汽,在空中凝成青禾的虚影。他背着竹篓,篓里蹲着只断尾小猫,正往灶火里添着猫薄荷枝:“渡厄司最怕人间烟火气,那是比任何法器都炽热的执念。”

爪牙们嘶吼着扑来,锁链缠住墨尾的金纹。李玄抄起灶台的铁锅,将七坛醉猫鱼连同七世物件尽数倒入,金纹顺着铁锅流转,竟将食材炼化成沸腾的光液。墨尾跃入锅中,尾巴搅动间,光液化作万千金色鱼群,张开利爪撕咬黑雾。白伶甩出鞭子,鞭梢卷着葡萄藤上的流萤,与金鱼汇成星河,照亮爪牙们扭曲的面容下,藏着的竟是他们自己未曾放下的遗憾。

激战正酣时,百味斋的灶台突然炸开金光,露出尘封的石匣。匣中躺着本布满油渍的食谱,封皮用猫毛绣着“浮生百味”,内页空白处用糖霜写着:“真正的圆满,不在惊天动地,而在一粥一饭的坚守。”李玄的指尖抚过字迹,债印与金纹共鸣,食谱化作金色炊帚,扫过之处,寒冰枷锁轰然碎裂。

渡厄司的本体在爆炸声中现身——那是一团由冷漠与荒芜凝成的乌云,核心处却跳动着微弱的火苗,如同被冰雪掩埋的灶膛。墨尾的尾巴暴涨成金色火舌,李玄将凝聚着七世烟火的光液泼向乌云。

当温暖的香气渗入核心,火苗骤然升腾,映出乌云深处蜷缩的透明人影,那是被渡厄司吞噬的初心,是所有生灵对“寻常幸福”的渴望。

随着最后一声轰鸣,乌云消散,化作细雨洒落人间。

百味斋的院墙上,浮现出完整的猫形图案,尾巴缠绕着“真”字玉佩。妇人拾起玉佩,递到李玄手中:“青禾先生说,下一局的秘密,藏在城西绣楼的嫁衣里。”墨尾的尾巴卷住玉佩,金纹在李玄腕间烙下灶台的印记,而烟火巷外,晨光穿透薄雾,照亮馄饨铺重新蒸腾的热气、糖画摊前嬉笑的孩童,仿佛连空气都甜得能拧出蜜来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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