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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 绣楼嫁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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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西绣楼矗立在胭脂巷尽头,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雕成并蒂莲形状,莲心处却藏着一对交缠的猫爪暗纹。

李玄伸手触碰门环的刹那,墨尾突然弓起脊背,尾巴上的金纹如电流窜过铜环,大门轰然洞开,扬起的灰尘中飘出若有若无的茉莉香,混着丝线特有的柔软气息。

“贵客可是来取‘同心锦’?”二楼的雕花窗棂后,传来婉转的女声。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探出身,手中绣绷上的银针泛着微光,她鬓边的银饰是只振翅欲飞的猫蝶,“青禾先生五年前留下半匹云锦,说要等带着金尾的猫儿来,方能绣出真正的嫁衣。”女子轻挥衣袖,楼梯处的宫灯自动亮起,暖黄的光晕里,悬浮着七片绣着不同图案的绸缎——有李密战甲上的云纹、苏绾戏服的水袖、顾九段棋盘的格子,每片绸缎边缘都留着被猫爪抓破的毛边。

墨尾顺着楼梯跃上二楼,尾巴扫过云锦,金纹所到之处,绸缎表面浮现出青禾的字迹:“第三十二局,以七世相思为线,用真心为针,方能绣破渡厄司的情劫罗网。”话音未落,绣楼突然陷入黑暗,阴风卷起满地绣线,化作渡厄司爪牙的虚影。他们手持由怨念凝成的剪刀,刀刃上流转着幽蓝的光,每一次挥舞,便剪断空中漂浮的绸缎。

“这些执念竟藏在未说出口的情愫里。”白伶的鞭子缠住剧烈摇晃的梁柱,鞭梢触及绣线的瞬间,丝线自动编织成盾。李玄拾起地上的绣绷,发现空白的绸缎上隐约映出七世的画面:李密在军帐中偷偷绣猫形护腕,却因战事紧急未能完工;苏绾在戏楼后台绣着猫形香囊,想赠予墨尾却最终沉入海底;顾九段在棋室用棋子摆成猫的模样,眼神中满是温柔的怅惘……

女子轻移莲步,手中出现半卷残破的《绣谱》:“此乃苏绾姑娘的遗作,她说若有一日重逢,定要用这天下最好的云锦,为墨尾绣件独一无二的衣裳。”墨尾的金纹注入绣谱,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苏绾的字迹,每一笔都带着未竟的遗憾。李玄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绣绷上,债印的光芒与金纹交融,化作一根金色的银针。

随着银针穿梭,云锦渐渐有了生命。绣出的不再是单一的图案,而是七世与墨尾相处的点点滴滴:李密怀中酣睡的小猫、苏绾戏服上攀爬的毛团、顾九段棋盘边捣乱的爪子……每绣一针,空中的绸缎碎片便自动拼接,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,将爪牙们的攻击尽数挡下。然而,渡厄司的本体突然现身,那是一团由无数破碎的红线组成的漩涡,漩涡中心,传来苏绾绝望的戏腔:“情之一字,最是伤人……”

墨尾发出一声悲鸣,尾巴缠住绣绷,金纹如潮水般涌入云锦。李玄的脑海中闪过青禾留下的线索,他将七世的绸缎碎片融入绣品,针脚间注入的不仅是血与金纹,更是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牵挂。当嫁衣的轮廓逐渐清晰,绣楼的墙壁上浮现出老和尚的虚影,他双手合十,轻声诵念:“情非劫,痴非罪,执念深处见真心。”

嫁衣的最后一针落下,金色的光芒照亮整个绣楼。渡厄司的本体在光芒中发出刺耳的尖啸,破碎的红线纷纷崩解,露出其中蜷缩的透明人影——那是苏绾被困的魂魄,她身着残破的戏服,手中仍紧握着未绣完的猫形香囊。墨尾的金纹化作温暖的光茧,将苏绾的魂魄包裹其中,嫁衣上的图案竟活了过来,化作无数发光的小猫,围绕着光茧嬉戏。

“原来……我从未被遗忘。”苏绾的声音带着哽咽,虚影渐渐变得凝实。她轻抚过嫁衣,眼中泪光闪烁,“这才是我心中最完美的作品。”嫁衣的领口处,自动浮现出半块刻着“绣”字的玉佩,与先前的碎片拼接时,发出悦耳的清音。女子微笑着将玉佩递给李玄:“青禾先生说,下一局的线索,藏在城南书院的古卷中。”

墨尾的尾巴扫过李玄手背,金纹在他皮肤上烙下嫁衣的图案。

而绣楼外,晨光穿透云层,洒在重新焕发生机的胭脂巷。

苏绾的虚影化作流光融入墨尾的金纹,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茉莉香,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跨越七世的深情。李玄握紧玉佩,带着墨尾朝着城南书院的方向走去,新的旅程,又将在充满未知与希望的古卷中展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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