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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古卷溯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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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南书院的飞檐在暮色中勾勒出苍劲的轮廓,门扉上斑驳的对联早己褪色,却在裂痕处生出细密的猫爪藤蔓,叶片间垂落的露珠泛着微光,宛如缀满星辰的珠帘。

李玄刚跨过门槛,墨尾突然箭步上前,尾巴金纹如游龙般窜上廊柱,照亮墙壁上层层叠叠的爪痕——每道痕迹里都嵌着泛黄的纸纤维,在光影交错之间,竟拼凑出了半阙未写完的词牌。

“寻‘心史卷’的人?”苍老的嗓音从藏书阁深处传来,白发如雪的老夫子捧着典籍缓步而出,他青灰长衫的下摆绣着暗纹猫戏图,袖口处还沾着未干的墨迹,“青禾居士十年前在此批注《长安杂记》,特意将第七排书架的第三层设为‘猫儿禁域’,说唯有金尾灵物能解开其中奥秘。”

推开吱呀作响的雕花木门,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。藏书阁内,七盏青铜猫形烛台分列两侧,烛泪凝结成奇异的纹路,倒映着窗棂外摇曳的竹影。墨尾纵身跃上书架,尾巴轻扫过第三层的檀木书匣,金纹注入的刹那,匣盖自动弹开,露出一卷用猫皮装订的古卷。卷首空白处,青禾的字迹若隐若现:“第三十三局,以七世文墨为引,用赤诚之心诵读,方能勘破渡厄司的虚妄之境。”
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狂风大作,万千书页化作黑色蝴蝶,在空中拼凑成渡厄司爪牙的虚影。他们手持由咒文凝成的毛笔,笔尖滴落的墨汁如毒蛇般腐蚀着地面,所过之处,典籍上的字迹扭曲成狰狞的面孔。老夫子摘下颈间的猫形玉坠,玉坠突然发出清鸣,震落的碎屑化作银蝶,与黑色蝴蝶展开缠斗。

“这些都是被囚禁在文字狱中的魂灵。”白伶的鞭子缠住即将倾倒的书架,鞭梢扫过之处,墨汁燃起金色火焰。李玄展开古卷,泛黄的纸页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批注,却在金纹的映照下,浮现出七世的画面:李密在军帐中挥毫写下护猫令,墨迹未干便奔赴战场;苏绾在戏楼后台填词,将对墨尾的牵挂藏进戏文;顾九段在棋室的墙壁上,用棋子排出猫形的诗行……

墨尾突然弓起脊背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。古卷的空白处渗出暗红血渍,在金纹的牵引下,绘出青禾被困的场景——他被渡厄司的锁链缠绕,却仍死死护住怀中的典籍,书页间飘落的猫毛化作星光,照亮他倔强的眼神。“原来青禾先生一首在用文字为我们铺路。”李玄的声音发颤,他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古卷的扉页。

债印的光芒与金纹交融,化作流动的墨痕。古卷上的批注竟活了过来,化作无数发光的文字,在空中组成坚不可摧的屏障。墨尾的尾巴缠住古卷,金纹注入每一个字符,那些被困的魂灵在光芒中渐渐显形,他们的面容不再扭曲,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。然而,渡厄司的本体突然从典籍深处冲出,那是一团由无数扭曲的文字组成的漩涡,漩涡中心,传来青禾痛苦的低吟。

“执念成魔,不过一字之差……”老和尚的虚影从猫形烛台中浮现,他手中的念珠突然崩裂,珠子化作金色的梵文,悬浮在空中,“唯有以情润墨,方能破此迷障。”李玄握紧古卷,开始诵读七世留下的文字:李密的战书、苏绾的戏词、顾九段的棋诗……每一个字都带着炽热的情感,每一句话都饱含着跨越时空的牵挂。

随着诵读声响起,金纹与梵文交织,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。渡厄司的本体在光柱中发出刺耳的尖啸,扭曲的文字纷纷崩解,露出其中被困的青禾。墨尾的金纹化作温暖的绳索,将青禾从漩涡中拉出。青禾手中紧握着半块刻着“卷”字的玉佩,玉佩表面流转着温润的光芒。

“多谢你们……”青禾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慨,他将玉佩递给李玄,“渡厄司最惧人间真情,这是它唯一的弱点。”玉佩自动与先前的碎片拼接,发出悠扬的鸣响。藏书阁的墙壁上,浮现出青禾留下的最后讯息:“下一局的秘密,藏在城北铁匠铺重铸的剑鞘里。”

墨尾的尾巴扫过李玄手背,金纹在他皮肤上烙下古卷的图案。

而书院外,月光穿透云层,洒在重新焕发生机的猫爪藤蔓上。叶片上的露珠闪烁着光芒,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。

李玄握紧了玉佩,带着墨尾和青禾朝着城北走去,新的挑战,即将在重铸的剑鞘中揭开神秘的面纱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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