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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章 剑鞘凝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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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北铁匠铺的炉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,火星溅落在青石板上,宛如撒了一地破碎的星辰。

李玄掀开布满铁锈的门帘,热浪裹挟着金属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,却在触及墨尾尾巴上的金纹时,诡异地化作一缕缕缠绕的猫形白雾。锻打声戛然而止,老匠人从熊熊燃烧的熔炉后转出身,他的臂膀布满新添的伤疤,腰间却系着条用猫皮制成的围裙,皮面斑驳的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金箔。

“青禾那小子早留了话。”老匠人沙哑的嗓音混着风箱的喘息,他挥起布满老茧的手,指向墙角积灰的木箱,“说当金尾猫儿踏碎门槛,该打开‘归魂鞘’了。”木箱表面雕刻着七柄不同形制的剑,剑柄处皆缠绕着猫尾形状的纹饰,最中央的剑鞘轮廓与李玄怀中的短剑完美契合,鞘身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猫眼石镶嵌的位置空洞洞地泛着冷光。

墨尾纵身跃上木箱,尾巴扫过剑鞘的刹那,金纹如活蛇般钻进裂缝。整个铁匠铺剧烈震颤,熔炉中的火焰骤然转为诡异的幽蓝,从中探出无数锁链,锁链末端拴着透明的猫魂——它们的皮毛下隐隐透出渡厄司的咒印,每一声呜咽都震得空气发颤。老匠人抄起淬火的长钳,钳头残留的铁水在金纹映照下,竟凝成猫爪的形状:“这些都是被渡厄司炼进兵器里的生灵,它们的执念,成了锻造邪兵的燃料。”

“第三十西局,以七世守护为鞘,用不灭精魄为引,方能收容散落的魂灵。”白伶的鞭子缠住即将崩塌的梁柱,鞭梢卷起的火星在空中组成青禾的字迹。李玄翻开怀中的星状玉佩,银河般的光芒倾泻而出,照亮剑鞘表面浮现的记忆残片:李密用破损的盾牌为受伤的猫打造护具,苏绾将戏服上的金线抽下修补猫窝,顾九段把棋子磨成猫眼镶嵌在猫项圈上……每一幕画面闪过,剑鞘的裂痕便愈合一分。

渡厄司的爪牙从火焰中蜂拥而出,他们的身体由扭曲的兵器碎片组成,手中挥舞的刀刃滴落着黑色的锈水。

墨尾的金纹暴涨成光盾,却见一只透明的小猫魂冲破锁链,首首撞向李玄手中的短剑。短剑突然发出嗡鸣,剑刃上倒映出青禾在药庐的场景——他正将自己的一缕魂魄注入剑鞘,白发在风中凌乱,眼神却坚定如铁:“渡厄司想彻底抹除这些魂灵,唯有让它们与兵器相融,才能寻得一线生机。”

老匠人突然扯开围裙,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,那形状赫然是渡厄司的爪痕:“当年我替青禾挡下致命一击,他便将这半枚猫眼石嵌入我心口。”说着,他掏出染血的猫眼石按进剑鞘缺口,石中封存的记忆如潮水涌出——青禾在战火中穿梭,怀里揣着受伤的猫,身后是渡厄司穷追不舍;苏绾在戏台上高唱战歌,水袖挥舞间撒出的不是彩绸,而是保护猫群的符咒。

战斗愈发激烈,墨尾的金纹与短剑的光芒交织成网,将扑来的爪牙一一绞碎。当李玄将七世的守护记忆注入剑鞘,裂缝处突然生长出金色的藤蔓,缠绕着被困的猫魂缓缓收拢。剑鞘表面浮现出完整的猫形纹路,猫眼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,照亮了渡厄司本体——那是一团由无数破碎的兵器和绝望的魂灵组成的漩涡,深处传来青禾徒弟被困时的哭喊。

“原来渡厄司的核心,是被吞噬的执念!”李玄握紧剑鞘,债印的光芒与金纹、猫眼石的力量融为一体。墨尾纵身跃入漩涡,尾巴搅动着混乱的时空,金纹所到之处,破碎的兵器重新化作温顺的猫儿,绝望的魂灵露出释然的微笑。当青禾徒弟的虚影被救出,剑鞘发出清越的鸣响,自动包裹住李玄的短剑,剑身上的咒文尽数转化为守护的铭文。

铁匠铺的角落,缓缓升起半块刻着“鞘”字的玉佩,玉佩表面流转着温暖的光泽。

老匠人拾起玉佩,递给李玄时,手掌还在微微颤抖:“青禾说,下一局的线索,藏在城东梨园新排的戏目里。”墨尾的尾巴卷住玉佩,金纹在李玄手臂上烙下剑鞘的图案,而铁匠铺外,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,熔炉中跃动的火苗化作千万只金色小猫,朝着梨园的方向奔去,仿佛在为新的旅程奏响序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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