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东梨园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朱漆大门上的铜环雕刻着戏子与猫共舞的图案,缝隙间残留的金粉在日光下闪烁,宛如撒落的星屑。
李玄刚触到门环,墨尾的尾巴突然剧烈震颤,金纹顺着铜环蔓延,大门“吱呀”洞开,一股混杂着脂粉香、檀木味与猫薄荷气息的风扑面而来。
戏台上,身着五彩戏服的演员正在彩排,他们的水袖翻飞间,竟藏着若有若无的猫爪虚影。
“贵客可是来观《灵猫还魂》的首演?”戏班班主从幕后转出,他头戴的猫形冠冕缀满琉璃珠,眼角用丹青勾勒着猫纹,“青禾先生三年前就寄来戏本,说要等金尾猫儿到场,这出戏才能真正活过来。”他轻挥折扇,戏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,露出七尊巨大的皮影——分别是李密、苏绾、顾九段等七世主角的形象,每尊皮影的衣角都绣着猫爪暗纹,手中握着与他们命运相关的物件。
墨尾跃上戏台,尾巴扫过皮影,金纹所到之处,皮影表面浮现出青禾的字迹:“第三十五局,以七世悲欢为幕,用赤诚之心入戏,方能勘破渡厄司的幻梦迷局。”
话音未落,梨园突然陷入黑暗,阴风卷起满地戏服,化作渡厄司爪牙的虚影。他们手持由怨念凝成的判官笔,笔尖滴落的黑墨如毒蛇般游走,所到之处,戏台上的道具扭曲变形,演员们的面容也变得狰狞可怖。
“这些执念竟藏在未竟的戏梦中。”白伶的鞭子缠住摇晃的梁柱,鞭梢触及黑墨的瞬间,燃起金色火焰。
李玄翻开青禾留下的戏本,泛黄的纸页上不仅有工整的唱词,空白处还画满了猫的简笔画,有的猫儿在戏台上翻跟头,有的叼着戏服的流苏嬉戏。
当金纹注入戏本,文字突然如萤火般漂浮在空中,拼凑出七世的画面:李密在军营中自编猫戏逗士兵开心,苏绾在戏楼后台为墨尾设计专属的戏服,顾九段将棋局化作戏文,棋子成了戏中角色。
班主摘下猫形冠冕,露出藏在其中的半块玉佩:“这是苏绾姑娘临终前托付的,她说总有一天,会有人带着金尾猫来续完这出戏。”墨尾的金纹缠绕玉佩,玉佩突然发出清鸣,戏台上的皮影竟自行动了起来。李密的皮影挥舞着兵符,苏绾的皮影甩出流光溢彩的水袖,他们的动作与空中漂浮的唱词完美契合,仿佛真的在演绎一场跨越时空的大戏。
然而,渡厄司的本体突然现身,那是一团由无数破碎的戏梦组成的漩涡,漩涡中心,传来苏绾绝望的戏腔:“花开花落终有时,缘来缘去无穷尽……”爪牙们的判官笔疯狂挥舞,将漂浮的唱词割裂成碎片,皮影们的动作也变得迟缓僵硬。
墨尾发出一声怒吼,尾巴炸开成金色的光幕,李玄握紧戏本,高声念出戏中的经典唱段:“纵使人间多磨难,心中执念永不改!”
金纹与戏本的光芒交融,化作无数发光的戏服蝴蝶,扑向渡厄司的本体。
李玄的脑海中闪过青禾留下的线索,他将七世的记忆碎片融入唱词,每一句都带着炽热的情感,每一段都饱含着跨越时空的牵挂。
当唱到高潮处,戏台上的皮影突然挣脱束缚,化作真实的身影,与李玄并肩作战。李密的兵符化作盾牌,苏绾的水袖变成绳索,顾九段的棋子组成剑阵,将爪牙们的攻击一一化解。
“原来,这出戏才是真正的法器。”老和尚的虚影从戏台中央浮现,他手中的木鱼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渡厄司最怕的,就是人们在戏梦中寻得真心。”
随着木鱼声响起,金纹与戏服蝴蝶交织,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。渡厄司的本体在光柱中发出刺耳的尖啸,破碎的戏梦纷纷崩解,露出其中被困的苏绾魂魄。她身着华丽的戏服,手中握着那只未绣完的猫形香囊,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。
墨尾的金纹化作温暖的光茧,将苏绾的魂魄包裹其中。
戏台上的幕布缓缓落下,又重新升起,这次展现的是一幅全新的画面:七世主角与墨尾在梨园中欢聚,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戏服上的猫爪暗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。戏本的最后一页,浮现出完整的“戏”字玉佩,玉佩自动与先前的碎片拼接,发出悦耳的清音。
班主将玉佩递给李玄,微笑着说:“青禾先生说,下一局的线索,藏在城南茶楼的茶韵里。”
墨尾的尾巴扫过李玄手背,金纹在他皮肤上烙下戏服的图案。
而梨园外,阳光穿透云层,洒在重新焕发生机的戏台上。演员们的水袖再次翻飞,这次舞出的,是充满希望的新戏码。
李玄握紧玉佩,带着墨尾和苏绾的魂魄朝着城南走去,新的故事,即将在茶香西溢的茶楼中拉开帷幕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V2D7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: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: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