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医馆的门楣爬满枯黄的藤蔓,褪色的匾额上“悬壶”二字被岁月啃噬得残缺不全,却在裂痕处突兀地生长出几株嫩绿的猫薄荷,叶片上凝结的晨露折射出细碎金光。
李玄刚握住斑驳的门环,墨尾突然弓起脊背发出低鸣,尾巴上的金纹如电流般窜入门缝,门板后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,两扇木门轰然洞开,扑面而来的除了浓重的药香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。
“是来找‘回魂丹’的人?”药柜后转出个面色苍白的少年,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,脖颈间却挂着个精致的猫形银锁,锁眼处还嵌着半颗破碎的琉璃珠,“青禾先生走前在炼丹炉下埋了东西,说金尾猫的爪子能刨开‘生死簿’。”
少年说话之时,袖中的绷带隐隐渗出暗红血迹,却强撑着笑意指向角落布满蛛网的青铜丹炉。
墨尾三两下跃上丹炉,利爪刨开炉底的青砖,露出个刻满咒文的檀木匣子。
匣盖上用银丝镶嵌着完整的猫形图案,猫眼位置本该镶嵌宝石的地方,却嵌着两颗干枯的泪滴状物体——正是从观星台溯光仪上脱落的星屑。
当金纹注入匣锁,整个医馆剧烈震颤,药柜里的药瓶纷纷炸裂,药粉在空中组成青禾的虚影:“第三十七局,以七世伤痛为引,用慈悲之心入药,方能炼破渡厄司的业障丹丸。”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涌入浓稠如墨的雾气,化作渡厄司爪牙的模样。他们手持由断骨与毒藤交织的锁链,锁链扫过之处,药柜上的《本草纲目》书页自燃,药碾里的药材瞬间腐烂成黑水。
少年猛地扯开了衣领,露出心口狰狞的爪痕——那形状赫然与渡厄司的印记如出一辙,他却咬牙掏出枚锈迹斑斑的银针:“这些怪物每天子夜都会来,医馆的人...都成了他们炼药的引子。”
“原来渡厄司在用活人炼制邪药!”白伶的鞭子卷住摇摇欲坠的房梁,鞭梢沾染的药粉竟化作萤火虫,照亮墙壁上斑驳的血手印。
李玄翻开檀木匣,里面躺着本残破的《灵猫医典》,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花瓣与猫毛,空白处用朱砂画满解剖图——不是人体,而是各种形态的猫。
当金纹触碰到书页,记忆如潮水翻涌:李密在战场上用草药为伤猫止血,苏绾在戏楼用胭脂为猫画伤口,顾九段甚至将棋盘化作针灸穴位图。
少年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黑血:“我吞下了他们的丹药...恐怕撑不了多久。”他颤抖着取出个贴着“禁忌”标签的药瓶,瓶中滚出颗漆黑的药丸,表面浮现出扭曲的人脸。墨尾的金纹暴涨成光网,将药丸困在中央,却见药瓶底部刻着青禾的字迹:“以毒攻毒,需取七世至纯之念。”
战斗在医馆内爆发,爪牙们的锁链缠住墨尾,李玄握紧《灵猫医典》,将七世记忆中的温暖片段化作金色药引。
当念到苏绾为救染病的猫,在大雪天赤脚寻找草药时,医馆的药柜突然自动打开,人参、灵芝等珍贵药材腾空而起,与金纹融合成沸腾的药汤。
墨尾趁机将少年心口的毒血引入药汤,金纹在汤中勾勒出老和尚的虚影,他双手合十轻诵:“诸相非相,执念成药。”
渡厄司的本体在轰鸣中现身——那是个由无数破碎药瓶组成的巨人,胸腔处嵌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,每搏动一次,便有新的爪牙从药渣中爬出。
墨尾的金纹化作手术刀,李玄则将《灵猫医典》化作银针,二人配合着剖开巨人体内的毒瘤。在最深处,他们发现了被囚禁的青禾徒弟,他的身体正在被炼化成丹炉,眼中却依然闪烁着倔强的光芒。
“师父说...医者自医,渡人渡己...”徒弟咳出一口金血,化作药引融入沸腾的药汤。当墨尾用尾巴舀起最后一勺药汁泼向黑色心脏,整个医馆爆发出耀眼的金光。心脏碎裂的瞬间,医馆地下传来万鬼哭嚎,却在金纹的净化下,渐渐化作孩童的笑声。医馆的墙壁上浮现出完整的猫形图案,尾巴缠绕着刻有“药”字的玉佩。
少年捧着玉佩泣不成声:“我终于不用再当他们的傀儡了...”他腕间的锁链应声而断,露出内侧用指甲刻的“活”字。
墨尾的尾巴扫过李玄手背,金纹在他皮肤上烙下丹炉的图案。
而医馆外,第一缕阳光刺破阴霾,照在重新焕发生机的猫薄荷上,叶片轻轻摇晃,仿佛在向他们诉说:下一段旅程,藏在城东绣坊未完成的嫁衣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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