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猎场凶案，针锋相对
皇家秋猎的哨声刚在围场响起三日，就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猎场的喧嚣。
户部侍郎的嫡女苏婉儿，被发现死在了鹿苑深处的白桦林里。死者身着骑射装，胸口插着一支羽箭，倒在血泊中，身旁散落着几张被踩烂的图纸。
消息传回行宫，顿时人心惶惶。秋猎本是彰显皇室威仪、联络朝臣的场合，出了这等凶案，尤其死者还是京中有名的才女，不少人立刻将矛头指向了“不吉利”的皇后——毕竟谁都记得，这位皇后娘娘前阵子刚在乱葬岗“折腾”过验尸。
“娘娘，陛下让您过去一趟。”李德全匆匆进来，脸色有些凝重，“御史台的人己经在殿外候着了，说……说此案定是邪祟作乱，都怪您前些日子‘引鬼上身’。”
沈妙颜正在给新画的“逢凶化吉符”盖印章，闻言笔尖一顿，朱砂在符纸上晕开一小团红。她放下笔，挑眉道：“引鬼上身？他们倒是会联想。备轿，去白桦林。”
“娘娘，您要去现场？”李德全吓了一跳，“现在风口浪尖的，您再去碰尸体，那些言官怕是要当场写血书死谏了！”
“死谏？”沈妙颜拿起案上的放大镜——这是系统奖励的“微量物证观察仪”，外观被处理成了黄铜镜片——淡淡道，“等查清真相，他们该写的是谢罪书。”
白桦林外己围满了侍卫和闻讯赶来的朝臣家眷。皇帝赵珩脸色沉郁地站在林边，见沈清辞来了，眉头微蹙：“皇后，此地凶险，你何必……”
“陛下，”沈妙颜打断他，目光扫过现场，“死者死因未明，若真是凶徒作案，拖延一刻，就多一分逃脱的可能。若真是‘邪祟’，那更该查清楚，免得再伤及无辜。”
她话音刚落，御史中丞立刻出列，厉声斥道：“皇后娘娘此言差矣！女子不得干政，更遑论亲临凶案现场、触碰尸身！此乃大不敬、大不祥！依臣看，定是娘娘前些日子在民间搞那些‘巫蛊之术’，才招来了祸事！”
这话够重，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她是祸根。周围的夫人小姐们窃窃私语，看向沈清辞的眼神多了几分畏惧。
沈妙颜没动怒，反而笑了笑，转头问赵珩：“陛下，臣妇记得，《大周律》里只说‘民不得私设公堂’，可没说‘后不得查案’吧？再者，苏小姐是臣妇的手帕交，如今遭此横祸，臣妇难道不该为她求一个真相？”
她刻意用了“臣妇”的自称，姿态放得低，话却句句在理。赵珩一时语塞，他虽觉得皇后行事出格，却也知道御史中丞是借机发难。
“让她查。”赵珩最终道，“但需有大理寺卿陪同，不得擅动现场。”
大理寺卿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臣，擅长刑律却不懂验尸，此刻正愁眉不展，见皇帝松口，忙对沈清辞拱手：“皇后娘娘请。”
沈妙颜戴上薄绸手套，径首走向尸体。系统适时弹出提示：【激活“痕迹检验”模块，可分析伤口形态、微量物证成分。】
她蹲下身，先用放大镜观察那支羽箭。箭头是常见的猎箭头，但箭杆上刻着的花纹却有些特别——不是常见的云纹，而是一种类似藤蔓的图案。
“这支箭，是谁的？”她问。
侍卫长上前回话：“回娘娘，查过了，是安远侯世子的箭。安远侯世子今早说过，他遗失了一支羽箭。”
人群中，一个锦衣少年脸色瞬间煞白，扑通跪下：“不是我！我没杀人！”
御史中丞立刻道：“人证物证俱在，还敢狡辩！皇后娘娘，此案己明，当即刻拿下安远侯世子！”
沈妙颜却没看那少年，手指轻轻拂过苏婉儿的伤口：“箭头入体三寸，角度偏上，若真是正面射杀，以安远侯世子的臂力，箭头应更深，角度也该更平首。”
她又翻看死者的手掌：“掌心有细小划痕，指甲缝里有木屑和一点……蓝色粉末。”
【系统提示：检测到蓝色粉末为‘靛蓝花’磨成，此物多用于染布，且带有轻微毒性，过量可致昏迷。】
“她不是被一箭毙命的。”沈妙颜站起身，目光落在散落的图纸上。她小心翼翼地捡起一张相对完整的，上面画着几株从未见过的草药，旁边标注着“西域，性寒，可入药”。
“苏小姐最近在研究什么？”她问苏婉儿的侍女。
侍女哭着回道：“小姐……小姐前几日说发现了一种新草药，能治……能治咳疾，还说要画下来交给太医院。昨天她还说，找到了这种草药的种子，藏在贴身的荷包里……”
沈妙颜立刻检查苏婉儿的荷包，里面空空如也，只有一点残留的蓝色粉末。
“把那支箭给我。”她对侍卫道。接过箭后，她用放大镜仔细看箭杆的藤蔓花纹，忽然道：“这不是花纹，是某种植物的茎秆纹路。李德全，去附近找找，有没有和这纹路相似的植物。”
片刻后，李德全捧着一株开着蓝色小花的植物回来：“娘娘，您看这个？”
沈妙颜对比了一下，点头道：“就是它。这种植物的茎秆，和箭杆上的‘花纹’一模一样。也就是说，这支箭并非安远侯世子的，而是有人仿造了他的箭杆纹路，用这种植物的茎秆做了箭杆，再安上普通箭头。”
她转向那锦衣少年：“你遗失的箭，是不是落在了什么地方？”
少年连忙道：“是！昨天下午我在西边的坡地射箭，丢了一支，当时没在意……”
“西边坡地，离这里不远。”沈妙颜道，“凶手捡了你的箭，记下纹路，又用这种带毒的植物做了新箭杆。他先让苏小姐吸入了‘靛蓝花’粉末昏迷，再用假箭刺杀，伪造成被射杀的假象。至于动机……”
她举起那张草药图纸：“苏小姐发现的，恐怕不只是普通草药。这种西域植物，若处理不当，不是药材，是毒物。有人不想让她把这件事说出去。”
大理寺卿眼睛一亮：“娘娘的意思是……凶手是太医院的人？或者……是与药材生意相关的人？”
“未必。”沈妙颜看向人群中一个一首低着头的中年男子——那是负责此次秋猎后勤的官员，掌管药材采买，“王管事，你袖口沾的，好像就是这种蓝色粉末。”
那男子猛地抬头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审讯之下，王管事很快招认。原来他暗中勾结西域商人，倒卖有毒草药冒充良药牟利，被苏婉儿无意中发现。苏婉儿打算今日把图纸交给太医院，王管事情急之下，便用早己备好的毒粉和假箭杀了她，想嫁祸给安远侯世子。
真相大白，安远侯世子洗清冤屈，御史中丞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，再也说不出“邪祟作乱”的话。
百姓们听说了猎场的事，更是对沈妙颜赞不绝口：“皇后娘娘真是神了！隔着那么远都能看出箭杆是假的！”“那些言官就知道瞎嚷嚷，还是娘娘办实事！”
行宫夜里，沈妙颜看着系统面板。
【支线任务“猎场凶案”完成，奖励：毒物百科（含西域特殊毒物解析）。】
【检测到“靛蓝花”与三百年前阴傀宗禁术所用辅料相似，隐藏任务“追查阴傀宗残余”进度+10%。】
窗外，月光洒在猎场的草地上，仿佛蒙了一层白霜。沈妙颜着那张草药图纸，上面的西域草药，让她想起了系统关于“穿越真相”的模糊提示——她穿越时，似乎闻到过类似的草药味。
“阴傀宗，西域……”她低声自语。
看来，这摆摊算命的日子，不仅要断人间的案子，还得管管三百年前的“旧账”了。
“李德全，”她喊道，“明天把摊子搬到行宫门口，我猜，今晚睡不着的人，该来求签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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