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月上柳梢头，太庙风云起
十五的月亮格外圆，清辉洒满皇城，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寒意。
沈妙颜坐在窗前，手里着那半块玄武令牌。自那日发现汤药被动了手脚，她便借口身子不适，推掉了所有夜间应酬，实则在暗中调配人手——萧彻己查实禁军统领确是内奸，白日里刚以“通敌”罪拿下，此刻宫墙内外的守卫，全换成了他最信任的亲兵。
“娘娘，墨姑那边都安排好了，坤宁宫西周加了三道暗哨。”贴身侍女低声回话，将一件镶着软甲的披风搭在她肩上，“皇上让人捎信，说他在太庙附近等您，让您务必小心。”
沈妙颜点头，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夜行衣，将令牌和墨姑手绘的裂隙方位图贴身藏好。她知道，今夜的关键不在皇宫，而在那座供奉着先祖牌位的太庙——镇北王要在那里布下七星阵，借月圆之力开启裂隙。
出坤宁宫时，月光正好落在宫道的石板上，映出树影幢幢。沈妙颜屏着呼吸，避开巡逻的卫兵，按照萧彻给的路线往太庙走。路过御花园的角门时，忽然瞥见假山后闪过一道黑影，看身形竟有些像李默。
他怎么还在宫里？
沈妙颜心头一紧，加快脚步绕到太庙侧门。这里本该守卫森严，此刻却静得出奇，只有两盏宫灯在风里摇晃，照着朱红的门板。
“来了？”萧彻的声音从门后传来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。
推开门，就见他一身玄色劲装，手里握着长剑，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阴影。“李默果然没走，方才暗卫来报，他带着一队死士混进了太庙偏殿，想来是等不及要动手了。”
沈妙颜凑近他身边，压低声音：“墨姑说，七星阵的阵眼在太祖皇帝的牌位后面，必须用完整的玄武令牌才能破解。”
“令牌带来了？”
“嗯。”她将自己那半块玉符与墨姑给的青铜令牌拼在一起，严丝合缝，接触的刹那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白光。
两人刚要往正殿走，就听见偏殿传来一阵刺耳的铃铛声，紧接着是火把点燃的噼啪声。李默的声音隔着庭院传来，带着癫狂的笑意：“皇上，皇后娘娘，既然来了，何不出来共赏这‘盛景’？”
萧彻与沈妙颜对视一眼，握紧手中的兵器，快步冲进正殿。
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——太祖牌位前的空地上，果然布着一个用朱砂画出的巨大星阵，七个角落各插着一支燃烧的白烛，烛火竟是诡异的幽绿色。李默站在阵眼中央，手里捧着一盏青铜灯，灯芯跳跃着暗紫色的火苗，正是那盏用活人精血炼制的引魂灯。
更可怕的是，星阵周围竟跪着十几个被捆住的宫女太监，嘴里塞着布团，眼里满是恐惧。
“看到了吗？”李默举着引魂灯，一步步走近，“这灯里的‘魂’，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凑齐的。只要将他们献祭给裂隙，王爷就能得到无穷神力，到时候……”
“住口！”萧彻怒喝一声，长剑出鞘，“你以为凭这些邪术就能逆天改命？”
“是不是邪术，试过便知！”李默猛地将引魂灯往星阵中央一掷，幽紫火苗瞬间蹿高，舔舐着朱砂画出的线条。地面开始轻微震动，太祖牌位后的墙壁竟隐隐透出微光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。
“快！令牌！”沈妙颜急声道。
萧彻挥剑挡开扑上来的死士，沈妙颜趁机冲向阵眼。可刚迈出两步，就见李默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，抵在了一个小太监的脖子上：“皇后娘娘，再动一步，他就没命了！”
那小太监不过十二三岁，吓得浑身发抖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。沈妙颜的脚步顿住了——她不能用一条无辜的性命换胜利。
就在这僵持的瞬间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，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。一个亲兵冲进来喊道：“皇上！皇后娘娘！平西将军派来的援军到了，己经拿下了宫门外的伏兵！”
李默脸色一变，显然没料到援军会来得这么快。萧彻抓住这个空隙，剑随身走，寒光一闪便挑飞了他手里的匕首。沈妙颜趁机将拼好的玄武令牌狠狠按在阵眼中央！
“嗡——”
令牌与地面接触的刹那，发出一声震耳的嗡鸣，白光如潮水般扩散开来，瞬间淹没了整个星阵。幽绿的烛火和暗紫的灯苗在白光中寸寸熄灭，地面的震动渐渐平息，墙壁后的微光也消失无踪。
七星阵，破了。
李默见势不妙，转身就想从后窗逃跑，却被萧彻的长剑钉在了窗棂上。他惨叫一声，看着萧彻冰冷的眼神，突然怪笑起来：“你们以为赢了吗？裂隙只是暂时被压制……王爷说了，只要沈妙颜还在，裂隙就永远不会闭合，你们……永远都躲不掉！”
萧彻眼神一厉，手腕用力，长剑穿透了他的心脏。
死士们见头领己死，纷纷弃械投降。沈妙颜快步解开那些宫女太监的绳索，看着他们惊魂未定地跑出去，才松了口气，转身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“吓到了？”萧彻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，显然刚才也捏了把汗。
沈妙颜摇摇头，抬头看着他被月光照亮的眼睛：“没有，因为知道你在。”
他低头，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，带着月光的清冽和他独有的气息：“裂隙暂时没事了，但镇北王还在北疆，我们的仗还没打完。”
“嗯。”她环住他的腰，“打完这仗，我们就去江南看桃花。”
“好。”
太庙的门敞开着，月光铺了一地，像一层柔软的银纱。远处传来报时的更鼓声，己是三更天。虽然危机尚未完全解除，但至少今夜，他们守住了这座城，也守住了彼此。
沈妙颜看着手中的玄武令牌，忽然明白李默最后那句话的意思——她的穿越，或许真的与裂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但这又如何？只要身边有他，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，她都敢一起闯。
夜风吹过，带着远处传来的花香，仿佛是江南的春天，提前递来了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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