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远的机器人零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江柠蹲在旁边，看着儿子把最后一片机翼粘上去——那是用张爷爷妹妹的桃木碎屑压成的薄片，木纹里还嵌着点桂花黄。
“它能飞吗？”男孩的指尖在机翼上轻轻敲着，像在给机器人打气。窗外的桂树影摇晃着，把枝桠伸进纱窗，像在偷看。
“试试就知道了。”江柠抓起机器人，往天花板抛去。零件碰撞的脆响里，突然混进串铃铛声——是苏棠送的红绳结，不知何时缠在了机器人的脚踝上。
机器人没掉下来。它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，在吊灯周围盘旋，机翼划过空气时，竟飘出淡淡的桂花香。小远突然指着天花板角落，那里有只小蜘蛛正在结网，网丝上沾着片桂花，被机器人的气流吹得轻轻晃。
“是张爷爷的妹妹在帮忙！”男孩拽着江柠的胳膊跳起来，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，“她说要给机器人装真的翅膀！”
江柠的手机突然亮起，是程野发来的视频：程小乐站在社区舞台上，手里的快板正敲得震天响，段子里混着她们闯关的细节——“说系统，道系统，不如妈妈的怀抱暖；论规矩，讲规矩，孩子的笑声最规矩！”台下的张爷爷笑得首抹眼泪，手里的桃木拐杖在地上敲出节奏，像在打拍子。
视频后面跟着条消息：“明早九点，社区办‘破局者市集’，带你的机器人来摆摊！”
市集的帐篷在晨光里支起时，江柠才发现来的人比想象中多。林深带着林溪搭了个“游戏闯关区”，小姑娘正教一群老太太打简易版解谜游戏；陆薇的摊位前摆着听诊器和护士帽，陆明在给布娃娃“打针”，旁边贴着手写的标语：“护士和医生，都是超人”；苏棠的蓝印花布被念念剪成了歪歪扭扭的披风，孩子们披着它在帐篷间疯跑，像群小侠客。
江柠的机器人摊位前围了圈孩子。小远举着会飞的机器人，演示怎么用它给鸟窝送面包屑，怎么帮奶奶够高处的药盒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突然哭了，说爸爸不准她学航模，“女孩子学这个没用”。
“那你看它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养儿无定式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”江柠把机器人递过去，红绳结在女孩手心里发烫，“它的机翼是女生做的桃木，红绳是女生编的，现在它能飞——你说女生能不能学航模？”
女孩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，却突然笑了，举着机器人往远处跑：“爸爸！你看！”她爸爸站在程野的摊位前，正被程小乐的段子逗得首乐，听见喊声回头，看见女儿举着机器人的样子，突然挠了挠头：“那……周末带你去航模店看看？”
市集中央的舞台突然响起掌声。张爷爷站在台上，手里举着那块刻着“笑”字的桃木，旁边站着个穿航模队服的老太太——是当年想当飞行员的秀兰，现在退休了，正带着群孩子玩无人机。
“我当年没敢说的话，”老太太的声音有点抖，却很清亮，“今天替所有孩子说：你想飞，就别怕风大；你想跑，就别嫌路远。”
江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“育界观察员”发来张照片：1958年的桂花树下，少年张爷爷正给妹妹削木飞机，女孩的辫子上别着朵桂花，笑得露出豁牙。配文：“这才是最初的‘育界’——哥哥给妹妹做翅膀，大人给孩子托底。”
小远突然拽着她往舞台跑。男孩的机器人在人群头顶飞着，红绳结划出道红色的弧线，像条跳动的血管，把所有人的笑声串在一起。江柠看着台上的老人、疯跑的孩子、摆摊的妈妈们，突然明白“破局者市集”不是结束，是无数个“我愿意”的开始——愿意相信，愿意支持，愿意陪着孩子把每个“不可能”，都走成“试试看”。
夕阳把帐篷染成金红色时，机器人的翅膀突然沾了片新的桂花。小远指着天边，那里有群鸽子飞过，翅膀上好像也沾着光——像无数个没说出口的梦想，终于长出了翅膀。
江柠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，电量还有90%。她知道，明天太阳升起时，又会有新的故事在市集的帐篷里发芽，比如那个航模女孩的设计图，比如程小乐新写的段子，比如陆明给布娃娃缝的小护士服。
而她的任务，就是陪着这些故事长大，像当年的张爷爷，像现在的她们，像未来的每个愿意给孩子做翅膀的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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