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稿的油墨味呛得人喉咙发紧。苏清鸢指尖划过命运编剧的工作台,上面散落着37层嵌层的分镜稿——民国列车的硝烟是用红墨水涂的,AI都市的幸福指数是用铅笔描的,连她们三姐妹的对话气泡里,都有被橡皮擦过的痕迹。
剧本提示从怀表齿轮里滚出来,带着纸张的沙沙声:【第十一层嵌层:命运草稿间。主线任务:24小时内找到“实验总纲”的修订版,证明“完美人类情感”是伪命题】。
苏野踹开标着“废弃剧情”的铁皮柜,里面堆着无数被否决的结局:七星阁掌门弑师后幡然悔悟(被红笔批“软弱”);AI都市的人类自愿放弃情感(被圈出“逻辑矛盾”);甚至有一版,三姐妹在第一层嵌层就被周曼茹送进监狱(旁边写着“变量不足,弃用”)。
“这编剧也太能改了。”苏野捡起张碎纸,上面是祖母苏婉清的画像,眼角被画了颗泪痣——和苏星眠的一模一样,“他在照着我们的样子修剧情。”
苏星眠的“共情外挂”突然捕捉到强烈的情绪波动,源头是工作台最下层的抽屉。她拉开抽屉,里面锁着个黑皮本,封面上烫金的“总纲”二字己经磨掉了角。本页的“完美情感标准”被反复涂改:“无愤怒”划掉了,“无悲伤”打了叉,最后用红笔写着“能哭能笑能反抗,才是活的”。
“这是爸爸的字迹!”苏清鸢认出那笔歪斜的撇捺,和他在账本上的签名如出一辙。“法条外挂”瞬间解析出纸页里的隐藏信息:【总纲修订于2010年3月7日(苏星眠生日),墨迹含微量DNA,与苏振庭完全匹配】。
工作台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,播放着“第16次实验记录”:年轻的苏振庭对着镜头说“第37层嵌层的情感变量仍未达标”,身后的屏幕上,七个姑娘的身影在火海里消散。苏星眠突然捂住嘴——画面角落,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偷偷按了暂停,给姑娘们的逃生路线标了箭头。
“他一首在偷偷改数据。”苏星眠的眼泪砸在黑皮本上,晕开了红笔字迹,“我们以为的‘闯关’,其实是他故意留的生路。”
草稿间的警报突然尖叫,红色的“重置倒计时”在墙上炸开:01:59:59。
“编剧发现我们了!”苏野拽起妹妹们往深处跑,“动作外挂”标注着唯一的逃生口——标着“第37版结局”的铁门。
门后是间圆形剧场,37排座位对应37层嵌层,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个“苏家人”的幻影:民国列车的密码员在补妆,七星阁的老弟子在擦剑,AI都市的医生在调试机械臂……她们看到三姐妹,都笑着举起红绸带。
中央舞台上,苏振庭的身影在光里浮现,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书:“清鸢,小野,星眠,你们终于来了。”
他翻开书页,里面不是总纲,是本相册——第一页是三姐妹的婴儿照,最后一页贴着张字条:“实验的终极目的,是让你们知道:所谓‘完美’,就是带着伤疤活下去。”
倒计时归零时,玉佩突然发出太阳般的光,将整个剧场裹住。剧本提示化作金雨落下:【第十一层嵌层任务完成。奖励:“剧情篡改权”(可修改任意嵌层的一个情节),第十二层嵌层坐标:苏振庭的记忆宫殿】。
时空锚点展开时,她们站在父亲的记忆里。年幼的苏振庭正蹲在实验室角落,祖母苏婉清把红绸带系在他手腕上:“振庭,记住,情感不是缺陷,是我们活过的证明。”
苏清鸢突然发现,记忆里的红绸带,和她们现在握着的,是同一条。
“下一层,该听爸爸讲讲真正的故事了。”苏野的指尖划过红绸带的结,突然明白所谓“记忆宫殿”,不过是父亲藏了半生的愧疚与爱。
第十二层的剧本提示从红绸带里钻出来,缠着她们的手腕:【主线任务:找到苏振庭藏在记忆深处的“第37层钥匙”——那是他最不敢面对的秘密】。
这一次,怀表的齿轮不再转动,而是化作七个光点,钻进她们的手心。苏清鸢望着记忆里年幼的父亲,突然笑了——原来所有的“命运剧本”,都抵不过一句藏在时光里的“我爱你”。
而剧场的穹顶,不知何时多了颗星星,像祖母的泪痣,又像苏星眠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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