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50年的染坊飘着靛蓝与茜草的气息。巨大的染缸并排而立,缸沿结着层深紫色的垢,像凝固的夜色。柳家先祖的木牌就钉在最显眼的梁柱上,“女子不得入染坊”七个字被红漆涂得刺眼,却被人用指甲抠出了细痕。
剧本提示从苏清鸢掌心的“识字符”里渗出来,混着染浆的黏稠感:【第二十层嵌层任务:在染坊的“废布堆”“染缸底”“晾布绳”中,找到柳家女儿用染料写的“反抗诗”,时限12小时——提示:诗句藏在最容易被忽略的“残次品”里】。
苏星眠踮脚够晾布绳上的残布,指尖刚碰到块褪色的蓝印花布,布上突然浮现出淡紫色的字迹,像被温水洇开的墨:“缸是天,布是地,女儿手,亦能织”。“识字符”在她掌心发烫,自动翻译出隐藏的韵律——这是首三言诗,每句末尾的字都押着“i”韵,带着少女特有的倔强。
“是用茜草汁写的。”她指着布角的霉斑,“要在潮湿的地方才会显形,平时看起来就是块普通的废布。”染坊角落的木桶里,果然泡着半桶茜草,叶片上还沾着未干的紫色汁液。
苏清鸢趴在染缸边,用竹竿搅动缸底的沉渣。靛蓝色的浆水翻涌起来,露出块卡在砖缝里的麻布,上面用铁锈水写着:“爹说女子不如男,我染朝霞赛他染天蓝”。“法条外挂”解析出布料的年份:【此布织于1849年暮春,染料含铁锈与苏木,与柳家女儿房里的绣花针材质一致——证明是她偷偷用缝衣针蘸着染料写就】。
她注意到布边有个小小的牙印,像是少女写得太用力,下意识咬住布角。染坊的小板凳上,果然有个对应的凹痕,旁边还散落着几粒染成紫色的米——是她偷偷带进来的干粮。
苏野在废布堆里翻出块被虫蛀的麻布,破洞的边缘却用金盏花汁拼出了字:“绳锁得住门,锁不住想飞的针”。“动作外挂”让麻布在空中展开,破洞恰好组成只展翅的鸟,针脚细密的地方是鸟的羽翼,稀疏处是扬起的尾。
“她哪是在写诗,是在用染坊的一切当武器。”苏野摸着布上的针脚,突然看见画面:柳家女儿趁夜色溜进染坊,把写满诗的布藏在废布堆最底层,嘴里念叨“等我攒够十首,就贴在爹的木牌上”;她被发现时,死死把布塞进染缸,任由靛蓝染透了衣襟。
染坊的木门“吱呀”作响,柳家先祖举着灯笼走进来,灯笼的光扫过晾布绳,却对那块写着诗的蓝印花布视若无睹——他眼里只有“规矩”,看不见布料里的心跳。
“这布怎么晾得歪歪扭扭!”他扯下块布就要扔,柳家女儿突然从柱子后冲出来,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:“爹!这布是我染的,上面有字!”
灯笼掉在地上,火光舔着染浆,映出少女倔强的脸。
玉佩的光芒突然从染缸里升起,将所有染布上的诗行都照得发亮:【第二十层嵌层任务完成。奖励:“染墨笔”(可将情感注入任意物品,使其成为反抗的证物),第二十一层嵌层坐标:1820年,柳家女儿的闺房】。
时空锚点展开时,她们看见1820年的闺房里,年幼的柳家女儿正用眉笔在帕子上写字,母亲进来时,她慌忙把帕子塞进枕头下——枕头上绣的并蒂莲,针脚和染布上的诗行如出一辙。
苏星眠摸着那块带牙印的麻布,突然笑了:“原来反抗不是突然冒出来的,是从偷偷在帕子上写字,到敢在染坊里写诗,一点点长出来的勇气。”
第二十一层的剧本提示从染墨笔的笔尖渗出来,带着眉黛的清香:【主线任务:找到柳家女儿藏在嫁妆里的“识字课本”,理解“哪怕被关在闺房,也关不住想认字的心”】。
这一次,染缸里的靛蓝浆水自己漾出涟漪,在缸底拼出“闺房”两个字,像在指引她们去看看,那个被规矩困住的少女,是如何在深宅里为自己开辟出片识字的天地。而晾布绳上的蓝印花布,正随着风轻轻摆动,诗行里的字一个个跳出来,在晨光里连成串,像串紫色的风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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